“看什么看？！”
嗯？
余小小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吼声吸引了注意力，偏头看去，这个凌国锐脾气还挺大啊……他们什么都没说呢，就这么不客气。
人到中年了还这么嚣张。
夜莺眼睛一眯，笑里藏刀，语气轻蔑的看着他说：“你违规了。”
凌国锐：“……”
陈思远紧跟夜莺的话冷冷下达指令道：“清除——”
“等等!”
凌国锐连忙站起身打断陈思远的话。
瞬间“叮铃当啷”的声音随着他起身的动作响起，一大堆形状各异的“作案工具”掉落在地。
哦豁，一不小心爆装备了。
系统：“……”
这还等个锤子？
夜莺看着他想冲过来的样子，很不屑地转了转手腕：“怎么，想打架？”
她嗤笑一声，提醒道：“是你先犯的规哦。”
而夜莺那表情就像在说：你打不过我，还理亏。
“……我没有!”不知道如何狡辩的凌国锐沉默半晌最终只吐出这么一句。
或许是觉得夜莺会比较好说话吧，所以凌国锐想拿出以往对付其他系统的那一套对付夜莺。只要死不承认，后来再态度乖一点，这件事也就算是揭过去了。
只是他应该不会想到这次出了意外，夜莺可绝不像她表面上的那样心慈手软。
“证据。”陈思远指了指他还握在手里的绣花剪。
对于凌国锐来说最要命的还是，偏偏这层楼有两个系统。
“现在才六点过半!你们明明知道幻境没开始啊，我上哪里去违规？”
但凌国锐还是想据理力争，生死可就在这两个家伙的一念之间……
夜莺装作吃惊的模样：“啊。幻境还没开始呀？我们可不知道。你怎么比我们作为系统的知道的都多呀？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啊～”
凌国锐看着夜莺这副纯真的模样恨得咬了咬牙，说：“反正，反正这都是上一层拿的东西!上一层的系统都放过我了，你，你们又凭什么处罚我？”
夜莺听不出情绪地转移了话题：“看你的数据，是最后一层了啊。”
凌国锐被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一惊：“什……”
夜莺表情严肃的并不像是开玩笑：“马上就可以回家了呢，只可惜遇到我这样的冷血系统，你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好不容易熬到现在呐。”
凌国锐手都哆嗦了起来，但话语还是不减半分嚣张：“你!不就是放狠话吗？呸!你以为我真会因为你这小屁孩的几句话就吓着了吗!唬人的话谁不会说！”
小屁孩？
啧，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夜莺了……
夜莺叹了口气，看来就算打扮得再成熟也被这张脸惹了不少误会呢，不过这是她喜欢的人喜欢的模样，要是换掉了，恐怕她喜欢的人就找不到自己了。
旋即夜莺瞅他那害怕的样，轻挑了下眉，忍不住恶趣味上头，故意调侃他：“要不是你抖得跟个筛子似的，我还真信了你说的不、害、怕~”
这话明显刺激到了他，肉眼可见的咬牙切齿起来：“你……我特么……”
本以为他会骂出什么脏话，或者被羞辱到了直接冲上来给夜莺揍一顿，没想到他原地不动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这是累的。”
看得出来，是忍了又忍的。
可更意外的是，夜莺什么都没说，现场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当中。
“……”
过了约莫半分钟，陆陆续续也有其他人从宿舍走了出来打探停电的情况。
“得，凌国锐啊。”夜莺嘲讽般的嗤笑一声，搞得凌国锐有些胆战心惊的，“主系统为了你新增了一条规则，怎么样？开心吗？”
夜莺格外加重“为了你”三个字的音调。
凌国锐声音都有些颤抖得开始结巴：“什、什么规则？”
夜莺叹口气，沉着脸，毫无感情念着系统面板上的字：“新规则第六条不得损坏公共设施，否则淘汰。”
“我、我、我能修好的……”
凌国锐紧张到差点不知道该怎么说话，舌头都像不受控制。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规规矩矩的在房里待着就不会摊上这种事。
噢，看他的数据，从一开始进入游戏的时候就没老实过，在现实里还是个十足的变态。
夜莺倒有些好奇了：“啊？都……这样了？能修好？你变戏法啊？”
虽然有数据知道他在现实世界里的确是电修这个专业的，但这满地的碎线条还能修好？除非见鬼。
见夜莺不为所动的神情，凌国锐就差跪下来求了。偏偏陈思远还在一边缓缓补刀式开口：“清除凌——”
“砰”。
凌国锐真就这么直接在众人面前跪了下去。
他趴在地上毫无尊严地不断磕头求饶：“求求你们了……我不想死！我、我上有老下有小的还有家人在等我回去……给个机会！我一定、一定可以修好的，看在我没犯什么大错的份上，饶了我，求求你们……我可以的，一定可以修好……”
他带着哭腔念经般的重复着那句“我可以的”，还不停的磕头，甚至磕得头破血流……
目睹全过程的余小小不经意间蹙了蹙眉。其他人则站在不远处看戏，事不关己，丝毫没有要靠近的意思。
陈思远微微侧头瞥了眼夜莺，见到的却是她一脸淡然的样子，似乎真要将面前这个磕破脑袋的男人置于死地，反倒是陈思远自己动了恻隐之心……
在陈思远犹豫不决时，不知道在门口看戏的谁突然喊了一声：“诶！来电了！走廊的灯都恢复了。”
这时夜莺才无奈般摊了摊手，似乎接到了主系统传递的信息一样。
神色如常得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狗一样趴在地上的凌国锐置若罔闻。
她回头对所有人道：“都回房间去吧，回去休息。之前的规则还是算数的，再不回去，我们都得算作违规了。”
这意思……算是放过他了。
凌国锐撑着墙颤颤巍巍站起身，看着他们一行人走远，脸上因恐惧而流下的泪和磕破额头的血混在一起，流到了嘴边，那模样很是血腥。
随即他暗暗咬了咬唇，眼神尽显杀意。
回去的路上，余小小很不合时宜的提出问题：“那个……在这里死亡意味着什么？”
不太细心的余小小在问完这句话后，才察觉到夜莺的脸色臭得能吃人。
说完之后余小小才发觉自己真是没话找话了。这已经是明摆着的事了，余小小不至于蠢到连在这里死亡代表着现实里也会死都没看出来的地步。
但是夜莺还是淡淡的说了句：“不会怎么样。”
结束了这场还没开始的谈话，看样子似乎并不想聊天。
余小小只好转过头去看一直跟在她们身后的陈思远。
陈思远直接偏过头躲避着她的视线，一副“别问我、别看我、别过来”的拒绝三连模样。
但余小小还是装瞎似的稍稍放缓了步子，直到与陈思远齐平，想了想，他或许是这里最了解夜莺的人，于是她开口问道：“夜莺……她怎么了？”
陈思远显然不想搭话，但还是以一种极其不正经的语气鄙视她道：“看不出来？你问的问题太弱智，她不想回答。”
余小小看着夜莺的背影沉默着，看样子好像在认真思考陈思远的话。毕竟余小小本身也就是一个内耗不断，不爱说话的人。
陈思远见她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又于心不忍地开口解释：“我开玩笑的。夜莺就是这样的，其实以前也是，有人违规她就这样，就好像违规损坏了她的利益，她跟主系统就像是心连心一样。”
余小小依旧沉默的望着夜莺，其实才没有黯然神伤，只是习惯性的垂眸思考。
随后就听陈思远悠悠叹息喃喃着：“明明她自己也是被主系统祸害的其中之一，真想不明白……”
听着陈思远的话，余小小看似并没有放在心上，其实心里却有个大胆的猜想：那如果夜莺就是那个她自己口中所谓的比较“懒”或者说比较人性化的主系统呢？
毕竟这里的人谁见过主系统？根据不知名的心理学来看，人一般只会把熟人挂在嘴边，要么夜莺是，要么她们认识。
那就找个机会，证实一下夜莺究竟是不是主系统。
余小小默默想着接下来该如何让她自然而然暴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