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霞阅读 > 其他小说 > 漫长的雨季 > 第八天下雨
    实际体验的和先前言语说的完全不一样,即使已经明确的知道进入高中后课程会难很多,可是当真正的上课和写作业时,这种骤然的断层于初中课程的难度才切实的体现出来,

    不会做的题,就是不会做,连一些能做出的小题,也没有办法完全确定这是做的绝对正确的,而且一些细节的地方处理不好,也会做错。

    从前应佳鹤最喜欢数学,因为可以明显的拉开与不学习的人差距,初中数学还可以直接买一本名为全解的教辅直接自学,而现在只是老师布置的数学作业,应佳鹤就觉得做起来有吃力的感觉,这个前提还是她花了一节自习课的时间去弄懂老师课上讲过的东西。

    理解了老师讲过的知识点和课上例题后,依然不能将卷子上的试题做好。

    应佳鹤看了看黑板上方的中间挂钟,预估着这个时间点查违纪的不会过来,她打开水杯开始喝水,以平复自己做题的脸热,先不写继续写这个作业了,皱巴巴的卷子被放在一边,应佳鹤打开一本浅绿色教辅试题,开始做班主任留下的化学作业,

    还好的是,必修一刚开始入门的化学没有那么的可怕,跟上老师的课堂和完成不值得作业是应佳鹤现在能完全做到的。

    晚自习是完全自主写作业的时间,会有不同学科的老师来进行坐堂,到了最后一节的时候,班主任过来,她领着一个年轻的女生,那个女生是短短的蘑菇头。

    而在走廊外面,还跟着年长的秃顶年级主任。

    卫晴天作为七班的班主任没有说话,头发秃顶的年级主任走进来,他敲了敲黑板,而后咳嗽一声,等大多数学生都往前看的时候开口:“同学们好,咱们七班新转过来一名学生,今后和大家一起上课,接下来请这位新同学做个自我介绍。”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在安静的环境下格外的响亮,应佳鹤看见年级主任和卫晴天摆了摆手,而后去外面接电话,声音渐行渐远。而这一位姗姗来迟的新同学,缓慢地往前走了走,“大家好,我叫安凝。”

    短短的一句话,她说完后就没有了下一句,安怡晴同学看向卫老师,卫晴天点了点头,而后说道:“同学们和我们七班的新成员安怡晴要好好相处啊。”

    原本的最前排空余的桌子已经被挪到门后的角落,由后边的同学往前补上,现在的空位,是姜莹左侧的两个桌子,卫晴天安排安凝坐在了那里。

    新同学坐下的时候,应佳鹤伸脖子往那边好奇看去,她看得出来新同学很高,双腿很长,穿着过膝盖的短裤,脚上踩着的是一双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运动鞋。

    安凝将双肩包卸下,她拿出的教辅书籍和班里统一发的颜色并不一样,应佳鹤的余光一眼就辨认出来了。

    “转过来一名学生”,年级主任的措辞是模糊的,不讲从哪里转过来,也不讲为什么转过来,就在这样一个刚上课的晚自习里,把新同学领过来,告知七班的学生的这是你们的新同学,你们要好好相处。

    那她不是自己考进一中这所学校的吗?

    应佳鹤觉察出这样一个问题。

    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可以直接来这所最好的高中上学,不用考试吗?考试的话分数需要达到要求那么高的一中吗?那如果设想没有达到能到这里上学的原因是什么呢?这样合适吗?

    或者换一个问法?这样公平吗?

    应佳鹤此刻并不想知道这些疑惑的答案,因为她为了考上一中付出过一年的努力,刷很多的题,背诵很多的知识,在大部分同学都不学习的初中,她像个努力的异端,因为要考上最好的高中适应在嘈杂的环境下听课和做题,也能拿着不是学校发放的自买教辅去找老师询问拿不准的题目。

    那如果有人不需要有考上一中的分数就能够轻而易举的过来,意味着什么呢?

    应佳鹤回到宿舍听到室友讨论新转来的安凝同学这件事情。

    苗一叶说:“我听我前桌说她是练体育的。”

    另外的室友也将自己听到的信息交换出来:“我同桌之前和她在一个学校,听说过的,最后她报考的不是一中,好像是对面的外国语学校。”

    “那她这么今天晚上会过来我们这里呀?”

    “可能是分数够了一中,然后没有报名这里,但是因为分数足够这个前提,所以可以操作过来。”

    是这样吗?那报名系统为什么要提前就要填好志愿。应佳鹤想起自己,当时报名的时候都纠结哭了。一方面觉得自己的努力大概是能够够上最好的高中的,一方面又觉得要是万一考不上的话就只能调剂到最差的高中了,那为什么不报一个稳妥一点的呢?实验高中也很好呀,老师说实高的升学率也很高的。应佳鹤原本已经报上了实验高中,在得知卢欢悦报考了实验高中后,两个人分别涌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报了实高?”异口同声地发出疑问。

    因为卢欢悦的成绩并不是特别的靠前,她报实验的话,对她来说也是一个需要继续努力踮脚才能勾到水平,

    应佳鹤也是同理,因此不敢报一中。

    应佳鹤问卢欢悦:“要是没考上怎么办?”

    “那就调剂到最差的高中。”总归不会没有高中上的。

    “你说我要不要将实验改成一中?”

    “这得看你。你才是能完全知道自己能不能达到那个分数线标准的人本身。”

    “那如果我没有考上呢?”

    “也是调剂去最差的高中,也不是没有高中上啊。”

    比起应佳鹤的纠结,卢欢悦好像是要坦然了太多,她不在乎不能考上水平内最好的学校,反正有的兜底不是吗?

    应佳鹤在那个中午休息的时间,去到老师办公室说自己要改志愿,老师转换了话术,从一开始的“你一定能考上”,转变成“加油,我觉得你差不多肯定能考上的。”

    肯定的言语表达,变成犹豫的却又应该支持的言语表达。

    回想起过去的纠结,应佳鹤加进室友的对话里,“那如果我当时没有报考一中,报了实验的话,如果我想转到这里来是不是也可以?”

    苗一叶看向她,正在说话的室友也看向她。应佳鹤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一句合理疑惑让大家缄默不言,

    应佳鹤抿抿唇,声音小了很多:“不...,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

    如果你发现自己的分数够了一中,但是你已经报考了其它的学校的话,那么学籍建档就会跟着走到已经报考的学校,这样的系统是特定单位去管理支持的。

    你该去找谁说要改报呢?说你分数够了所以改报,可是为什么要给你改报呢?你当初为什么没有直接报目标学校呢?不敢?那为什么要别人去承担你这种为了稳而出现的报考偏差呢。

    找不到人的。应佳鹤找不到人给她能在一切落定后改报的。

    “算了算了,我们这种讨论就是随便说说的,都是自己的猜测,而且转学啊什么的不都挺正常的吗?”宿舍另一名同为小说爱好者的室友说话进来,“我暑假看的小说啊,校园文,还有其它的总裁文什么的,初中转学,高中转学都有的,就连大学转学都有的。”

    所以转学有什么好讨论的呢?

    “对呀,反正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就是就是,一叶快来看看我这道数学题怎么算到这里算不下去了。”

    回归学习的探讨。

    刚刚严肃的奇怪的话题散去,微妙的氛围也恢复正常,应佳鹤拿着卷子和笔,也过去听,她也有不会的题,也想去听苗一叶这位市中考状元是如何解题学习的。

    苗一叶看起来很是高冷,平常话也不多,有时候沉默的样子常常不敢和她打招呼,但是她是个有人问问题和探讨题都会乐意表达自己观点的人,她并不藏私于自己的思路和学习方法,她还很努力,这几天晚上有时候应佳鹤都睡着了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开始睡觉的,她白天时是平静的,在听老师讲到难点的问题时也能波澜不惊。

    应佳鹤手速飞快地记录苗一叶解题的思路,即使跟不上也先将声音用文字写在卷子上。

    她怕自己跟不上,怕之后的月考考得很差,这里的同学都在学习,和从前初中完全不一样,这里学习好的仍然非常的努力。

    如果知识努力就可以得到好成绩,那么自己并不具备得到好成绩的条件,前几天在别人预习做题的时候,应佳鹤在看小说,在各种走神,在观察和思索,唯独没有真正触碰到学习的状态。

    而在真正开课以后,跟不上老师的节奏,比不上同学的反应,就连普普通通的算术问题都会有做错的时候,一些细节上会粗心大条,

    应佳鹤心惊于这种的自己不在状态,她在笔记本上重重的写下“要努力!”,她将将今晚的睡觉时间往后调了一个小时,试图以时间的堆砌来等同于努力这件事好像并不合适,

    这具体表现为:第二天早晨起床铃响的时候,应佳鹤还在睡梦中,她是被室友亲自叫醒的。匆匆忙忙的洗漱完开启一天的学习生活,

    在早读过去后,应佳鹤的犯困状态达到顶峰,在这节生物课开始的时候,老师例行简单介绍自己,应佳鹤心想着,就睡十分钟,就一小会儿缓一下这个困顿的大脑。

    应佳鹤低下头,假装记笔记,她一只手压着崭新的教材,一只手拿着中性笔,笔尖悬浮在上面摆出正在写字的样子。周围的声音开始变小直到淹没。

    说好的十分钟,变成了一整节课,应佳鹤是在课间的同学说话声中醒来的,她的胳膊因为睡觉被压麻,书页上一团漆黑的油墨,连手腕上也有一块不知道怎么划上的黑色笔迹。

    应佳鹤去看前方的挂钟,她掐了一下自己,感觉天都要塌了。

    她居然睡了一整节课!明明给自己说好的只是十分钟的,为什么会睡这么久,为什么能睡这么久,应佳鹤一边揉着额头上的红印,一边暗自恼怒,她气自己,很气很气。

    黑板已经完全擦干净,多媒体屏幕也已经转换至原始的界面,应佳鹤甚至不知道这一节课的生物讲到了哪一页,桌面上没有试卷,她也不知道老师留了什么作业。

    更甚至,因为犯困,连老师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她是不是班里唯一一个上了一节生物课后还不知道老师是谁的学生,应佳鹤一边生气一边给自己发出可以成为笑点素材的疑惑。

    因为趴在桌子上很久,脖子也变得有些不舒服,应佳鹤转动的时候听见咔擦一声,像是骨头关节活动的声音,姜莹和新同学往她这边看,应佳鹤迅速用双手一起整理头发,企图掩盖住自己的眼睛,

    看不到我,不要看我。

    应佳鹤拿着笔在生物书教材上的一段段文字上开始画横线,试图用这种很是徒劳的方式弥补这节课没有听讲,她没有去卫生间清晰手腕上的黑色笔墨,也没问同桌或别的同学上节课讲了什么,她也没有去借别人的书记一下笔记,只是这样的自我固执地画横线,以一种完全自我的方式弥补,

    时间很快,课间休息的时间总是特别的短暂,下课铃响后好像没一会儿功夫就会跟着响起一个上课的铃声,应佳鹤告诉自己:这节课绝对不许犯困,绝对要认真听讲,绝对要跟上老师讲什么。

    这是一节物理课,讲的是物体的运动。

    早在初中的时候,物理这门学科就花费了较大的篇幅去讲述与运动有关的知识,关于最基本的牛顿三大运动定律,应佳鹤现在仍可以默写出来,一些基本的公式,应佳鹤也都记得。

    翻开书看见这样的熟悉的知识板块,应佳鹤慌乱的紧张的情绪缓和下来很多,她想着这次总不会像昨天数学那样出现跟不上的理解困难的情况了吧,这节课堂,应佳鹤设想自己会过的很好,

    她还在设想,关于之后的月考,如果是考运动这些个知识,一定能够做好做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