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38章
顶楼派对那天,吃过晚饭，郁小麦和商从京在酒店大堂汇合。
昨天她陪父母去了趟长岛拜访老友，一天没跟他见面,所以眼下一到跟前儿,她就问，“你好了吧?‘
“好好的。
商从京看她一眼，
“真的?
她歪头更仔细地看他
”当然是真的。
也对，但凡她主动哄，商从京也不会闹脾气太久
“那就出发吧!‘
派对地点在布鲁克林,-
一栋老公寓的顶楼。
据Lu说，那儿是哲学系一位学长的住处，这次派对是他办的，派对主题是千禧年,
商从京沿着导航往前开，穿过Queensbore,来到布鲁克林的Williaburg街区。
距离派对开始时间还早,两人先四处逛了逛。
Spoonbill&Sugartown Books是一家有名的二手独立书店，里面有很多艺术类书籍,郁小麦在里面淘了许久，买了三本书
放在自己包里。
又在vintage店里淘货,在面包店买了点吃食,最后，收获满满地前往派对地点
驶入一个漂亮有活力的街区,两边绿树成荫，公寓楼夹道，街角开有咖啡店，车子在一栋红砖楼房前停下，郁小麦下车仰头
望
一看即知是有年头的老房子了,红砖斑驳，房子正面右手边挂着一溜铁艺防火逃生梯，很像《老友记》里面的房子。
Lu在一楼门外等着他们
三个人一起上去，顶层其中一间房房门微敞，里面有音乐声传来
Lu把郁小麦介绍给学长，
学长一看到她就称赞说，
，你也太漂亮了。
为了搭衬今天派对的主题，她一身干禧朋克少女的装扮，松松垮垮的烟灰色小背心搭配铆钉短裙，颈上绕着皮带choker，烟
熏妆，唇钉贴眉钉贴一个不落
再加上那趾高气昂的眼神，整个人显得非常桀骜不驯，叛逆且锋利。
人越来越多，场子渐渐热起来
学生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站或坐，喝酒抽烟聊天
有学长做东，带她到处认识人，
，这一场派对，郁小麦无比快乐，
除了纽大，在场还有几个哥大的学生，得知她有兴趣过来留学，正在挑选学校，每个人都忍不住开麦，吐槽自己学校的好或
者不好，郁小麦听得兴味盎然，渐渐地，话题跑偏，聊起校友们的八赴
扎堆的几个人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大笑
酒瓶被悄悄递过来，有人接过来直接灌了几口，有人表示不喝，传到郁小麦这儿，她犹豫了一下，没喝。
在纽约，未满21岁不能饮酒
Lu忍不住笑她，“以为你胆子挺大呢。
她做个鬼脸，“我跟爸爸妈妈住在一块儿，怕他们闻出来。
吃东西聊天听歌，渐渐地就到了深夜
郁小麦加了十几号人的联系方式，ins互关，交换邮箱，叽叽喳喳说话说的脸都发起热来，虽然没喝酒，但也有些微醺了，她
喝口冰水清醒了一下，到阳台上找Lu。
走近了就闻到一股味儿，很特别，一下就能辨认出来
Lu扭头看到她，笑着抬了抬手，示意指间的烟管，“抽一口?‘
那不是普通的烟,
是大麻
郁小麦摇头。
夏夜清新舒爽的空气拂过，带走了刚刚在室内玩闹造成的燥热,
她手扶着栏杆，仰脸深吸了一口气，又探身低头往楼下望。
楼下有行人经过，路灯洒下澄黄的光。
商从京过来找她，问，“什么时候走?
“再待半个小时?
她兴致高昂，有点恋恋不舍。
Lu问，“玩得开心吗?‘
"超级开心。
她说。
已经提前感受到了纽大哥大的学生氛围
Lu介绍说，纽大每年都会有很多场派对，迎新派对、邮轮派对、学院举办的校友派对，还有学生们自发组织的各类主题
的派对，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如果你来读书，一定会很快活。
他对郁小麦说
这里的气氛确实很适合她
可这会儿，听着屋内传来的闹哄声，闻着淡淡的大.麻气味，她仰着脸努力辨认夜空中的星星，心里有个角落却突然觉得空落
落的.
这种空虚感来自于:她从刚刚就兴致勃勃盘算着，回去之后要跟哥哥“汇报”，今天抵挡住了诱惑，没碰酒，更没碰大.麻。
他也许会皱眉告诫她这样的派对会有些危险，甚至提出下次她来这种场合必须是在他派的人的陪同下，当然，他大概也会不吝夸
奖，夸她这次做的不错
不管在哪里，做些什么，甚至是极度快乐的时候，她都在隐隐期待着把这一切分享给哥哥之后，他会产生的反应
夜深了，郁小麦回屋里找到自己的手机，解锁就看到有两通来自郁景明的未接电话，还有一条他的微信消息
[在派对上玩?打你电话没人接，我出发去波士顿了，下周回来
刚刚还在心里若隐若现的失落，此刻就陡然酿成了更大的不满，甚至有些生气
他怎么说走就走哦?
还想今晚见见他的
她有点没好气，打字回复过去
[去波士顿干嘛?
等了几分钟，没有回复
跟其他人道别，坐上车，郁小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忍不住哼了声
商从京听到了，打转方向盘，问，“怎么了又?
“我哥去波士顿了。
她气鼓鼓地说
......所以呢?
"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商从京觉得好笑，“景明哥那么大个人了，每天都有好多安排，难道要一一跟你这个小孩儿报备?“
“凭什么不提前跟我说?
她小声嘀咕
商从京若有所思，“......他去波士顿，会不会是学校有什么校友会或者校友基金会之类的事?
“什么学校?“
"哈佛啊，景明哥不是哈佛的本硕么。
“哦对。
她把这茬给忘了，
打开车窗，她下巴枕着手背，趴在窗沿看车外一掠而过的景致,
脑子里想的全是郁景明的事
不自觉地，嘴巴就嘟起来
仔细算一算，在纽约这三周，才见了两次面
上次电话里她还主动说想他，他都没说过，
真是可恶。
亲了人家就不负责了嘛?
谈恋爱报备目程不是最基本的嘛?
一路上都气鼓鼓的
车子走到桥上时，她手机震了下
「哥哥:公事
真是言简意赅呢
郁小麦直接锁了屏
过片刻，觉得气不过，自拍了张全身照发给他
「今天玩得好开心呀」
这样的打扮肯定能把他气死。
果不其然，过了不到两分钟，郁景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壶滋滋地按了拒接。
商从京一边开车，一边偶尔瞟她几眼，看着看着就感觉她可能是疯了，一会儿气哼哼一会儿乐陶陶，情绪在几分钟之内一百
八十度大转弯
车子在酒店停车场停稳，商从京一脸严肃扭过头来，“郁小麦，你不会是抽了Lu递过来的‘烟’吧?
"没有啊。
“那你怎么了?我感觉你有点精神失常。"
“你才精神失常。
两个人一路斗嘴来到楼上
商从京把她送到房间门口
还以为爸妈都已经睡了，谁知，客厅大亮。
爸爸一看到她的打扮就紧皱眉头，郁知微倒是夸了句漂亮，下一句接着就是让她赶紧去卸妆换衣服。
郁小麦乖乖照做
洗完澡，捧着热牛奶回到客厅。
爸爸说，“你景明哥今天晚上来过一趟。
”他来干嘛?‘
“来跟我们商量，下周你返京的事，”妈妈接话说，“我和你爸爸直接回温哥华，你可以坐你景明哥的公务机，跟他一起回
京。‘
这样彼此有个照应，长辈们也放心些
这倒是新鲜事
以前只知道他有自己的公务机，用来世界各地出差，还从没坐过。
......就我跟他?
“对，”郁知微免不了嘱咐几句，“你景明哥在飞机上估计也要办公，
到时候你乖一点，别打扰他不要吵闹，没事干就睡觉
看书，知道了吗?
”好哦。
回到自己房间，郁小麦花了一会儿时间消化这个新消息
乘他的公务机跟他一起回去，这意味着，17个小时的航程，她将和他单独待在一起。
不怕任何人的打扰
跟妈妈的嘱咐正相反: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打扰他了。
这样想着就兴奋起来
冷不丁手机震动，
来自郁景明的电话
郁小麦调整了一下嗓音，这才接起来，“咋啦?
“回酒店了吗?
“已经洗完澡躺着了。
郁景明能感觉得出，“..心情不好?’
“哼，”她没回答问题，径直说，“你想不想我?‘
"当然想你。
“我才不信。
三周见了两次面!双方长辈都说要他们俩多见面，他都没有主动约过她的时间。
”你有没有想哥哥?
他问
她呼吸一下漏了一拍，说不出不想，也不想遂了他的意，“.....讨厌你。
这一句明显是撒娇了，
“讨厌你，吃掉你。
“回京的飞机上，你可以好好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讨厌我的。
郁小麦呼吸停住，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一下一下摩挲着枕头，小声说，
“飞机上我才不要理你，
’她底气很足，
“哼，反正我妈妈说了，要我在
飞机上乖一点，不要打扰你办公。
“你会乖吗?
“我才不乖。
她脱口而出。
“不乖会是什么样?”他若无其事地问，
“坐我腿上?要我亲你?还有别的吗?
郁小麦呼吸都乱了，声音软下来，“讨厌鬼，不许再说了。
“还有没有别的?
他又问一遍，像是一定要她的回答
太多了
光是她梦里就有好多范本
梦里的一切在脑海里复苏，再加上耳边就有他低低的声线，更加身临其境，她感觉自己在被窝里化成了一滩水。
过好一会儿，她才开口，
“.....哥哥，我好想你。
”乖，我也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