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不详之事,老国王寝宫内的所有物品都被侍从清理换新了。

    杂七杂八的废物堆成一座小山丘,梵洛被压在其中,艰难的往外蠕动着,物品摩擦发出了悉悉簌簌的声音。

    这些东西会被集中焚烧,有想来捡漏的侍从看见染血的遗物不断颤动,配合着诡异响声,只觉得青天白日见了鬼,嗷嗷叫着逃走了。

    梵洛不语只是一味的努力,终于……

    “啪唧。”

    一团软球掉了出来。

    看起来像棉花,但本该洁白如云的外表染上了灰尘,有种很命苦的感觉。

    此物,正是梵洛。

    昨晚情况危急,不得已她只好变回了自己的本源形象。

    一个跟三无相同的延展性、可塑性极强的云团。或者说灵宠的样子,就是主人的外在显化。

    梵洛生来变幻,但因太过年幼没有控制天赋的能力,难以正常长大。

    母亲希莉娅请族长封住了她大部分的精灵本源,随着她升级进阶逐步解封。

    哎好烦,梵洛一边长吁短叹,一边在地上滚来滚去。

    要是自己再厉害点,哪用得着这么狼狈。

    天杀的,她一定要把幕后真凶揪出来,让这个大傻波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人心险恶。

    梵洛滚了两圈,再站起来又变成了人类少女的模样。

    破解谋杀案,最简单粗暴的办法是看最终受益人——兰珀。

    破解权谋斗争,则要看最终受害人——戈撒。

    综合判断,这次事件的嫌疑人似乎很清晰明了,但玩家的行为受游戏控制。

    梵洛在心里琢磨着剧情走向,字幕提示已经很久没有出现,究竟要达成怎样的结局这张小丑牌才算结束呢?

    想起那少得可怜没什么用的涩气值,难道要刷这个?

    梵洛灵机一动,感觉自己想通了,这场宫变完全是在暗示她当国王啊!

    到时候整个王国的人都要来讨好她,随便玩几个男人,涩气值轻松爆满。

    但不巧的是,拥有如此天才想法的人不止梵洛一个。

    甚至对方已经开始行动。

    ……

    试问哪个女人不想成为一国之主?

    真切握在手里的权势地位金钱财富,亿万个男人的爱也无法比拟。

    很抱歉,居然把两者相提并论,侮辱了纯洁神圣至高无上的国王宝座。

    迅蕾莎出身贵族,比任何人都清楚权力的重要与美妙。

    没有权,怎么生财?没有权,谁来投怀送抱?没有权,如何在阶级分明的帝国生存?

    可迅蕾莎再聪慧,也脱不开女人的身份,父亲不会把爵位交给她。

    她没有继承到权势,却要为父兄们的爵位献祭自己进行联姻。

    他们口口声声洗脑着迅蕾莎,爱情才是女人一生中最宝贵的财富,遇到男人就结婚吧,结了婚这辈子就有了。

    呸。

    不过是些想让女人心甘情愿放弃权力野心的屁话罢了。

    权力才是女人的补品,大补,不然男人怎么抓得那么紧?

    有压迫就会有反抗,迅蕾莎心里苦啊,她花天酒地只为了用自己的方式玩弄欺凌男人。

    但现在,事情似乎有了转机。

    胡辛德居然爱慕她,嘴上说说的爱最为恶心廉价,让她看看胡辛德能为爱做到什么程度吧,就从这次游戏开始。

    不过迅蕾莎永远不会相信男人的爱,她只相信自己拿到手的东西。

    向来政见不合视彼此为敌的右左首臣,联合逼宫谋反,推举迅蕾莎为新的壶瑙王。

    一万士兵将王宫围得水泄不通,威胁兰珀交出国王玺印。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冲进来干掉兰珀占宫为王呢?

    因为王宫内部也有六千守卫,勉强算是势均力敌吧。

    风暴中心的主角兰珀,却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偷摸着爬梵洛的床。

    他身型欣长,往单人床上慵懒一躺就霸占了大半空间,浓密的长卷发铺开夺走了剩余地盘。

    松弛的姿态,却做着侵略性极强的事情,将梵洛的私人领域织满蛛网,变为他的捕食场所。

    简直是倒反天罡。

    梵洛干脆盘腿坐在他腹部,紧致结实的肌肉支撑力很好,还带着弹性。

    兰珀牌坐垫有话要说。

    “角色的死亡也是灵魂的逝去,你会去救他吗?”

    果然如此,就知道魔王的游戏不可能只是涩涩这么简单。

    梵洛心想好险,差点就跟戈撒一起蹲大牢了,还好自己随机应变躲过了陷害。

    她可不认为自己身陷囹圄兰珀会伸出援手,他的勾引只是为了报复戈撒,如今戈撒马上变死鬼,梵洛自然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

    “你呢?”

    面对梵洛双层含义的反问,兰珀认真思考了一下。

    现在的戈撒心里有爱和希望,这时死去他该是一个多么幸福的人啊。

    这怎么可以呢?

    死亡这种程度的痛苦太轻松了,唯有活着才是长久的折磨。

    但凡戈撒有一丝丝的快乐,都是他这个做哥哥的失职。

    所有感情都被摧毁,只剩下恨意的时刻,才是他开香槟拍手称快的时刻。

    兰珀微笑着注视梵洛,想达成目的,离不开她的催化啊。

    爱人,最伤人。

    这个残酷的真相他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领悟到了,愚蠢而又侥幸的戈撒,却逃脱了这么多年。

    他不知感恩便罢,竟还妄想得到拯救。

    贪婪的戈撒该死,令他生出念头的梵洛也该死。

    所谓幸福,只能是临死前的虚幻想象,绝不可以成为能够实现的真切希望,绝不。

    “即使再讨厌戈撒,我们也还是亲兄弟。”

    “翡勒家族的成员们永远在一起。”

    死也不会放过彼此。

    兰珀无声补全剩下的半句话。

    梵洛干笑两声,“你们感情还挺好。”

    “也许吧。”

    “不讨论戈撒了好吗?”

    “明明他不在你身边,却依然占据你的时间和关注,我很嫉妒。”

    说着,兰珀突然双手用力,架着梵洛两侧大腿将她身体腾空。然后,在自己前胸处放下梵洛。

    “你有精力想他,说明我伺候你不到位,试试这个新姿势?”

    梵洛被迫坐到了兰珀脸上,但又没完全坐实。

    兰珀掐着她大腿一直没有放开,将她架在虚空。

    她感觉自己身体的唯一支撑只有兰珀的舌头。

    床幔将春色紧锁,水声潺潺鸟语啾啾,其中风光仅两人品味。

    ……哦不,也许还有个正在窥视的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