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碰见傅雪时生了点气,清早醒来又发现月经来了。周献嘉坐在马桶上,摸了摸小肚子,又凉又瘪。真是身心一起受创!
洗漱完后,看时间还早,她就去了二楼的餐厅吃早餐。
亲戚刚来,还要在外面忙活一天。大冷天的,她需要吃口热乎的。反正都住进来了,若为了躲避傅雪时委屈自己,倒是不值当。好像她特别把他当回事儿似的。
剧组大都开工早,所以餐厅营业的时间也早。周献嘉下楼的时候才五点多,餐厅里面已经有人在吃早点了。
她所在的是电影剧组,投资大,演员咖位高,追求品质,精益求精,时间上不需要像长剧那么赶。如果没有晨间戏份的拍摄,就不会太早出工。
周献嘉环视一周,没有看到熟脸,她拿了个托盘,在档口前走了一遍。天气冷,自己又来了亲戚,适合喝点热饮之类的。
看着豆浆牛奶和热可可,喝完一杯差不多就半饱了,想想还是算了,她要工作,该吃点扛饿的。最终拿了碗浓稠的紫薯粥,一个茶叶蛋和两个葡挞,搭配一盎司的espresso。
周献嘉端着餐盘找了个座位坐下,远离了同傅雨莳一起时坐的老位置。
看着自己选择的早餐,她勾起唇角笑了下。中西结合,色彩缤纷。以前和雨莳两个人吃饭,也是随便拿的,种类多些看起来丰富。现在她一个人吃,中西结合的就比较明显了。
周献嘉慢吞吞地吃着。夜里没睡好,身体也不是很舒服,精神和胃口都不佳。可是她得把自己拿来的食物吃完。起得太早,距离中午休息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呢。
提醒自己打起精神来,周献嘉端起浓缩杯子一口干了espresso,瞬间就被咖啡液苦得脸都皱巴了起来。还没有调整好表情,眼皮子一掀,就瞥见了熟人。
傅雪时一家……三口。
她有点儿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放下咖啡杯,戳亮手机看了眼时间,还不到五点半。
这个时间在餐厅见到傅雪时,周献嘉没忍住偷偷地想,他怎么起得这么早?
他早上不是都习惯折腾一番的吗?
难道是晚上忙活得太晚,没力气了?
……
这天天朗气清,白天温度不低,周献嘉还穿着雪地靴,却感觉脚丫子冰凉,但是身上在发汗。
刘安乐见她面庞发白,神色恹恹,察觉到可能是身体不舒服,让她跟老板请假。周献嘉摇了摇头,觉得还不至于。后来安乐给她弄来了张折叠躺椅,休息的时候,她眯了一会儿。午间也没有和大家一起吃饭,而是回了酒店。
周献嘉经期很少痛经,就算痛也不严重。大概这些天干活累着了,今天疼得有点厉害。酒店旁边就有药店,她去买了盒布洛芬胶囊。回到房间,就着温水吃完药后,脱了外衣就上床躺下了。
担心自己睡着,她又定了闹钟。
迷迷糊糊间,听见有声响,周献嘉睁开眼睛,凝神片刻,反应过来。是敲门声。她掀开被子下床,身上穿着针织毛衫和打底裤,直接就去开了门。
门开,傅雪时见着了一张煞白的脸,长发披散,浓黑如绸,有些微的乱,面带倦色。
他直接道明来意:“雨莳有东西落在房间了,我来取。”
周献嘉讷讷点了点头,侧过身让他进去。她没有关门,也没有往里面走,就站在了客厅靠门的地方。路过的人若是往里看,也能瞧个清楚明白。
昨晚折腾了一通,也没怎么收拾,她的箱子还摆在客厅,零散的小东西都放在了茶几上。
傅雪时率先环视了遍客厅,目光掠过茶几时定了下,随后看向周献嘉,礼貌问道:“可以去卧室看看么?”
周献嘉点头,轻“嗯”了声。她仍然站在原地,没有跟进去。
最终,傅雪时在卧室的柜子里找到了傅雨莳要的东西。他目光扫了眼床铺,看见了铺开的有些凌乱被子。周献嘉以前就不喜欢叠被子,可是看她的样子,刚才明显是在睡觉。
还有茶几上放着的卫生巾和布洛芬……
傅雪时没有停留,瞥了眼周献嘉就径直离开了房间。
周献嘉关上门,看了眼客厅的时钟,快到点儿了,收拾收拾该走了。她去洗手间上了个厕所,然后洗了把脸,出来做到沙发上翻了翻零食袋,吃了一条巧克力补充能量,又往携带的小挎包里塞了止痛药和几片卫生巾。
做完这些,她还想要接杯温水漱漱口,刚一起身,手机就响了。
“……菲戈老师。”周献嘉很意外。
“嘉嘉,生病了?”听筒里传来菲戈一贯尖细的嗓音,“今天下午休息吧,放你半天假。”
“……”周献嘉不明所以,“菲戈老师,我还好……”
“没事的,我们的人够用。”声音虽细,却是不由分说的态度,“好好休息哈!”
“……好。”
事情来的太突然,周献嘉能够想到的只有自己是不是惹什么祸了。哪里还敢不答应。
挂断电话,她默了默,想不出头绪,随手点开微信看了眼。四十分钟前,雨莳有跟她说东西落下了,让她帮忙找找,十几分钟后又说让哥哥过来取。那会儿她大概已经睡着了。
既然老板让她休息,那她也别浪费时间了。按灭了手机,周献嘉又上床躺下了。经期气血两虚,昨晚又没休息好,这一觉安安稳稳的补了三个小时,醒来后舒坦了不少。
睡饱了,精神头足了,心情也好了。看了眼手机,安乐给她发了消息,告诉她好好休息。
周献嘉问他:【是你说我病了吗?】
安乐很快回复:【我没说。】
【但是我看出来了】
隔了会儿又说:【有人看见你去药店了。】
难道是因为这,菲戈才让她休息的?
可是,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周献嘉以为自己想明白了,虽然离谱了些,可前后因由倒也联系得上。
晚饭后,她敷了张面膜,放松的靠在床上刷手机,看北京的芬姐直播,延续下午的幸福时光。
认识的这三年多来,芬姐的粉丝数已经从一百万涨到了三百多万。周献嘉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会看看短视频,碰上芬姐直播,她会点进去看一会儿。
前两年,为了在老板面前有点存在感,她跟菲戈提过,分点任务给她。
当时菲戈没什么表情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你的脸,比较容易火。”
“可以在短视频平台发点小视频,带上我们工作室的tag。”
虽然老板说这话的时候,带着股大忙人的心不在焉,可是周献嘉当回事儿了,接受了这个任务。她是在中传学广告的,对做自媒体拍短视频并不陌生,立时把自己短视频平台账号的名字给改了,加上了造型师菲戈弟子的前缀,自此开始经营起来。
她现在也有两千粉了,其中一半要得益于去芬姐直播间刷了两次嘉年华,给蹭到了一些活粉。
面膜敷到时间了,周献嘉去洗了脸,回来看到微信有消息跳出。
南祁老师发来的:【嘉嘉,好好休息。】
周献嘉看着这行字,有些莫名。
南祁:【烧退了再出工。】
周献嘉:?
她回复:【南祁老师,我已经好了。】
【明天就能工作了。】
南祁:【再歇一天吧。】
什么情况?!
下午老板亲自打电话,让她休息。
晚上工作室的二把手让她再休一天?!
发生了什么?
她什么时候发烧的?!
自己怎么不知道!?
周献嘉琢磨了会儿,没想明白,还是问了出来:【南祁老师,我是犯什么错误了吗?】
南祁:【没有。】
南祁就是这样的性子,话很少,走冷淡风刚正不阿人设的。他不会跟人啰嗦,多数时候,都是平静地告诉你结果。
周献嘉没再打扰南祁,她去问刘安乐,自己是不是犯错了。
安乐否认,并说:【感冒了就好好休息,最近发烧的挺多。】
【要是严重了,可能得肺炎。】
【你自己注意一点!】
怎么都说她发烧了?!
周献嘉问:【谁说我发烧了?】
安乐:【你不是感冒了吗?】
周献嘉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对话,翻了个白眼,退出了聊天对话框。划过微信通讯录,宋涟在很下面的位置。他主演的网剧马上要播了,此时应该正忙着宣传呢吧!周献嘉犹豫了会儿,没有点进去,而是去找傅雨莳了,看了看孩子。
傅雨莳说,中午没联系上周献嘉,就找了傅雪时帮忙。还让周献嘉有事也找她哥。
她哥,傅雪时。
难道是他?
外面的天早已黑透,快要到睡觉的时间了。这个时候想到傅雪时,是非常不合时宜的。为了避免胡思乱想,周献嘉继续看芬姐的直播。
芬姐每天都会拍家庭小视频上传平台,若开直播,基本就是带货了,卖的货物种类非常杂,家居日用,服装鞋帽皆有。此时芬姐正在售卖卫生巾,跟家人一起介绍产品讲解优惠价格。
看到卫生巾,周献嘉想到自己带来的两包应该不够用。她来到客厅,拿起茶几上那包没拆封的看了下片数,放下的时候注意到了那盒买来止痛的布洛芬颗粒。
周献嘉目光定了定,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不好的念头。
中午傅雪时进来,瞧见这里了吧?!
难道是他……
三年前,两人还是那种关系的时候,基本都是休息日见面,去他的公寓。有一个周末,赶上亲戚来了,她就临时给拒了。不过傅雪时还是来学校接她了。
当然了,他没有那么禽兽,并不是要跟她浴血奋战,只是接她去家里休息,理由也是十分充分的。周末宿舍里稍微热闹些,室友基本都在,只她一人躺在床上休养,室友们会不自在,怕吵到她,而她也休息不好。
月经而已,女孩子每个月都有这么几天,哪有那么娇气,需要整日躺在床上修养的!傅直男理解有误,可是周献嘉耳根子比较软,他来都来了,她也的确不太舒服,去他那里安安静静的睡大床,总归要比住学校宿舍舒适得多。
上车后,傅雪时注意到了她苍白的面容,问道:“去医院?”
周献嘉蔫蔫儿地摇了摇头,表示不用。傅雪时随即倾身覆了过来,手掌托住她的后脑勺,深吻上了她的唇,似乎有点迫不及待。
关于接吻这个事儿,起初周献嘉是不同意的。在邀请他“入睡”的时候,她特别强调,不要接吻。
周献嘉在网上看过知乎问答,有姐妹这样说,男人愿意吻你,不一定代表爱你。但如果他不接吻只喜欢做,那么不用怀疑肯定对你没有爱,纯粹是生理发泄。这条高赞,底下许多姐妹赞同这个观点。
周献嘉还没有机会去实践认证这一观点,不过她也没有白看,还是从中得到了些启示。
吻该留给最爱的人,不能随便和人接吻。
起初两天傅雪时遵守了她定的规矩,只亲吻她的脸和脖子,然到第三天的时候,或许因为她终于适应了,二人之间配合默契,他太过投入,反正就是毫无预兆地,过程中傅雪时突然覆压下来,吃住了她的舌,一发不可收。
对此,周献嘉哪能防备得了。做那事儿时,她根本闭不了嘴,当然逃不过。
他们是互相选中彼此认可的对象,决定合做就意味着接受对方不会嫌弃。对于亲嘴,有过一次和有一万次也没差别。既如此,接吻就不只在□□的时候才有了。
那次经期,傅雪时带周献嘉去了他家,不能□□,他们就各做各的事情,一起度过了两天,期间傅雪时没少吻她。
傅雪时是第一个和她接吻的人,周献嘉不知该如何评价他的吻技。反正那两天每次亲完,她都觉得身体下面似乎不只有单纯的经血了。
晚上睡觉,两人也是一张床。
“不分开睡吗?”周献嘉问。
傅雪时回:“床这么大。”
周献嘉觉得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怪。
……
如今回想起来,她倒是知道了。炮友之间,多了杏以外的东西,就是破坏规则了。这样的事,他们还没少做,且都是傅雪时主动的。
想想也是,都是第一次约泡,谁懂什么规矩呀!
哪方强势,哪方的意愿,就是规矩!
现在,傅雪时又又又做了陌生人之间不该有的、多余的事情。周献嘉即便可以稍微理解一下,他这是上位者的悲悯,是在体恤下属,但也会忍不住多想。
不过没关系,自己拒绝就好了!
明天,她要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