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搞不懂什罗,在什罗眼中灵和地府鬼魂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不伤人,一个一直飘荡的孤独魂魄罢了。好不容易见到个新奇的来寻个乐子。
什罗是要继续过下去的活生生的□□人类他和灵不同,他有自己的人生。
什罗去拿了些今早拌好的凉菜放在桌子上又在锅洞前等了好会儿。
面好了,他将饭盛好才去叫了刘吉那
刚踏进门便看到刘吉那没有躺在床上而是趴在被子上睡了过去。
他轻轻地摇了摇她的肩膀喊着刘吉那的名字。
一会儿趴在被子上的人微微睁开眼看清了面前的人。
什罗笑了笑“饭好了先吃点,困的话等会盖上被子再睡”
刘吉那点点头从床上起了身,她许久没吃过一碗热乎的面了。她也不记得到底有多久,只知道已经很久很久了在母亲去世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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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前些日子翻修了花园,种的花开得正旺,只是身边多了不少杂草。
这些杂草处理起来可废了不少功夫。
大叔全名叫谢蒋仪,他母亲姓蒋,父亲希望他能够仪表堂堂因此取了这名。
年轻时,他总嫌弃这名字太过女孩化,现在想来还挺文艺。不过倒是和他现在的形象有些不太搭 。
谢蒋仪二十岁因为爱结了婚在他妻子没去世前有个七个月大的孩子叫谢岁,本来是希望他能岁岁平安只是没想到还未出生就离了世。
人们总是说名字不能起太大不然容易反噬,但他想这名字再简单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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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刘吉那洗了个热水澡,什罗去了大叔家,大叔种的花开了不少。
以前不明白大叔为什么要种怎么多花期很短的花才知道这些花里藏着大叔的秘密连着一起被带进了泥里。
灵躺在两颗白桦树间吊着的躺椅上正眯着眼,说实话什罗到现在都还没能接受灵来到他身边的事实。
小时候外婆带他去算命,神婆说他正气旺阳气很足一般的东西都没法缠上他,骗子神婆长大了还不是被灵缠上了……
什罗抬脚走到树旁他弯下腰只与灵仅仅距离一个拳头。灵这几天正烦闷着因为刘吉那的事情,他想着到底该如何才能把她赶走,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一座许久无人去的荒岛上怎么想都觉得奇怪,不仅如此居然还编起了催泪故事来换取同情心?也就只有像什罗这样的傻子会信了。
他正想着突然温热的鼻息呼上他的脸睁开眼对上一双傻子的眼睛
“……”
灵一瞬间微微愣住他刚想说些什么但突然想到自己现在正在闹脾气。碍于面子于是他果断扭过头去紧紧闭上眼睛。
他脸上的情绪什罗看得一清二楚让人哭笑不得 “灵啊,你见过我外婆吗?一个特别喜欢紫色的慈祥的小老太婆” 什罗笑着问道。
灵没有顺着他的话问下去,他沉默了好一会儿。
什罗也不急就静静的等着 ……
灵慢慢地转过头来看着他,刚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转而问道“你想见她吗?”
灵知道自己问了个废话,他怎么可能不想,但对上他微微透着光亮的眼睛时他只看到了一丝丝玩笑剩余的全是满怀的期待。
那一刻他想亲自确认,从他的口中说出
“我没有亲人,父亲在我还没出生时就离开人世连面都没见过,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也相继离开,于是我的生命中就只剩下了外婆。小小的我就像是井底之蛙认知只局限在这小小的灵程镇中。
在我五年级的时候外婆经常趁着空闲时间去外打临工,经常要半夜才能回来。
有一次她问我 “小什啊,你知道世界有多大吗?”
“世界?嗯……世界有一个灵程镇那么大!”
从那时开始外婆就知道了一定要把我送出去,后来我如愿去了市里的中学。那里的学校和小镇里不同周围的环境也不同我常常站在学校的走廊上发呆看着与小镇里不同的建筑和小镇里没有的高楼,夜里的小镇与没有那么亮。
原来世界不只是有灵程镇……
我认识了许多与小镇不同的朋友知道了市里不只是市它有许多区,那一刻我就想我一定要去城市生活,于是我拼命地学习从未接触过的知识在那之前我甚至连27+10等于多少都不知道。
如愿以偿我升入高中升入大学进入了小时候梦想中的大城市生活。
渐渐我发现这里的生活似乎并没有在灵程镇时那样快乐但我依然没有放弃,终于我存够了生活的钱却发现亲情与我渐行渐远……以至于见到外婆的最后一面是在冰冷的棺材里。
全身僵硬的外婆就在我眼前我却来不及说上一句话。
人老了跟不上时代也不知道什么是智能机,想聊聊天只能寄几封慢吞吞的信件也不知道她外孙会不会看。
信里的错字不占少数,她只上过小学却也磕磕绊绊的写了下来。
我却也忘了她的眼睛也不如从前那般好使。”
什罗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变得小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眼眶,灵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沉默着不再看向什罗。
突然声音传来打破了沉寂的氛围 “看什么呢?什罗那边有什么?快来帮我拿下水管我去车里再拿些种子来”大叔朝着什罗那边喊道
什罗刚转过头,他便看见了他红着的眼睛
大叔一瞬哑语呆愣住,他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什罗。
自打这孩子外婆去世后虽然没怎么见过他笑却也从来没见他哭
“你..你这是..怎么了啊?咋哭了呢”大叔显得有些慌乱什罗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有些想外婆了”
大叔往树边瞟了两眼他不明白这孩子是怎么睹物思人只好叹了口气说道“你外婆比起看你哭,更想让你多笑笑,今后不管有什么都有叔在,所以该好好生活了”
什罗点了点头”叔,你忙吧”
大叔走后,什罗拿着水管就朝灵那边滋去,如果不是大叔看到而是别人看见估摸着又要说“那疯子又开始做莫名其妙的事!”
灵飘到花坛旁“这边没浇水”
大叔又撒了些种子,待到明年这些新的花许是会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