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悦才刚踏入门,宴会的官兵将军们便愣住了,没有了刚才的热闹,只是寂静得可怕。就连楚序郅也将拿起酒杯的手置在空中,颜悦见状,心中以为是自己没打扮好,扫了大家的兴致,便低下头。
却听一阵掌声哄炸着耳朵响起来,随后便有人开口道:“真不愧是京城人人都艳羡的小姐,生得好一张娇俏脸。”底下的将军也附和道:“是啊是啊,怪不得王爷不舍得带出来给我们瞧瞧,原来是金屋藏娇啊。”
颜悦听见他们的夸奖,便开心地抬起了头,笑吟吟地走了进去,“颜悦见过各位将军。”楚序郅第一次听颜悦对外说起自己给他起的名字,心中感到愉悦饮尽一杯酒,随之说道:“进来。”
落坐在王爷一旁的王妃见着王爷的目光一直对着颜悦便有些许不爽,咬着牙忍着。
这狐狸精,几日不见竟让王爷这般宠爱,定是对王爷下了什么迷魂药绫酒心里暗暗不爽地嘀咕着。一时间她居然想出了法子让颜悦在众人面前出丑。
“趁着将军们兴致都高,不如颜夫人表演一个才艺来给大家都助助兴,高兴高兴,如何?”绫酒双手奉着酒,就等着颜悦答应。楚序郅看了看一旁的王妃,别个看不出有什么端倪但是仔细看却能见冷峻的脸上多了不悦,便说道:“会就留下,不会就走。”
颜悦听完会错了意,以为是王爷对他失望了,便连忙上前走到了王爷面前,目光直视没有半分闪躲。见他并未阻拦,从他腰旁抽出那道长剑,转身小跑几步便翻在了空中,那剑法次次准人心头,优雅风姿又不失阳刚威武之气,表演完后,整个会堂都响起将军们的掌声,连绫酒也不敢相信平日女儿闺阁也能有如此好的剑法。
脚立剑停。舞剑动作太快,胸脯因剧烈呼吸而微微伏动,他睫毛轻颤,小心讨好般抬眼,看向大厅最中央。他想问那样身居高位的人,是否也对自己有所动容。
楚序郅顿时阴下了脸,说道:“献丑。”这句话中充满了不满,好像下一秒他就要把颜悦千刀万剐。
颜悦没想到自己竟会被数落一顿,那一刻连剑也吧啦一下掉落在地上,听到剑因落地发出清脆的几声碰撞,他还未从这句话中回神。忍着哽咽说:“扫了大家的兴致,就先告辞了。”
一旁的将领解围道:“颜夫人这剑法连本将都不能及,哪有王爷所说那样。我看啊颜夫人这一舞乃世上一人之惊艳,一舞之群压。”王爷转过头对着将军抿唇,似弧度稍小的笑。“不足以惊艳各位,还是各家小姐更为聪慧。”
……
回到梨净院,床榻上的被褥被里面的人撑起一个小小的鼓包,似是弓背缩成一团。楚序郅仍因宴会上的事不爽,将被子一扯开就摁住了颜悦的手,垂眼着泪痕模糊的他。他也丝毫不感到心疼,逼问道:“你何时学了这舞剑。”“还有为何将你的第一次舞剑献给他们。”顿了顿。“怎么现在心虚不敢与本王说话了。也没见你明目张胆取悦他们时有现在的样子。”
楚序郅步步紧逼,吓得颜悦说不出话来,他一手抓着颜悦两手,一手又掐住他的脖子,“让你回答,没听见本王的话吗?”楚序郅又问道。“我…我只是想让你看到更好的我,我以为你会开心。看到他们夸奖我,我觉得我没有为你丢脸,我以为你也会夸我…,我喜欢…”颜悦结结巴巴回答了问题,最后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喜欢什么?喜欢得到他们的取悦吗?”颜悦见王爷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便补充道:“不是的,我喜欢你夸我,喜欢看你对我笑。”楚序郅难得露出不可捉摸的表情,只是手中动作稍稍轻柔了些许,沉溺在颜悦的答语中。
“你方才说什么。”楚序郅盯着看,一直就没离开过,颜悦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便在一旁没动口,只是时不时瞟他几眼,楚序郅扭过头,撤下掐在脖子上的手,隐约可以看见手指间隙的红痕。说道:“你不愿说便不愿说罢。”颜悦连忙拉住楚序郅起身飘忽的袖袍。
“不是的,我想来不知道何为肯定一生的人,何为倾慕之情,甚至何成动过心我都为晓得,但是,你为我取名,你为我送药,我便觉得你是对我好。互相青睐的人,我不知你是怎样的人,但是,我就是喜欢你的一切。”说完,楚序郅怔在那了许久,他侧看了一眼颜悦后,便别过头说:“喜欢,我何时说过我未曾倾慕于你。如今,你便是我认定的王妃。”
颜悦被这句话惊住了,他是没料到楚序郅竟会悄悄封他一个王妃的身份,心中还想着在府里以后怎么应对绫酒,楚然序郅看着眼下的人知道他心事一般,挑明开口道:“绫酒你不用怕她,她就是金枝玉叶惯了,到头来我这王爷倒不如她身边几个丫鬟,我自会在暗中保护你。”颜悦受宠若惊,就连他自己也不曾想到刚过门几天就能得到宠幸,但是楚序郅越是对他关心他越是感到不安,若是楚序郅知道他的男儿身,若是楚然竣晓得了他替嫁的事……许多要隐瞒的事他都不能坦白。
准确着说,他现在所享受的生活,正是颜家小姐本该有的生活,但是这京城闺秀其首倒是与颜家小姐不称,颜家小姐未曾出过面,很少有人见到她的模样,但这第一美人却不知何人提出的,也正是因为她的模样很少有人知道,颜老爷才敢拿着胆子找人替嫁,要说颜悦与颜家小姐比起来恐怕颜悦要胜上好几分,颜悦虽是男子但是稍加打扮胜上当朝皇夫人也是不难的,这也是为何皇上对他宠爱的原因之一。他长得确实是比府里的宫女和王妃都要好看些,难得那些握剑长手,从不为情情爱爱的将军们也倾慕了几分,这很正常。
早日,颜悦房门便被敲得砰砰响,还有护卫与府中的丫鬟吵闹的声音,他简陋的穿好便衣后便走到门前,木门发出吱吱吱的声响。一旁的护卫见状便转过头中规中矩的拜了个礼,颜悦瞧着门外的几个丫鬟,有些面薄,想着这王府这么大自己不认得的多了去,便也没对想,那几个丫鬟毫无礼节,把两手交叉着摆在胸前,眼珠子滴溜溜得转着,漏出一副极为不屑的模样。颜悦探头问道:“几位姑娘可有何事?”“颜夫人你倒是不用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我们是奉王妃之命叫你去请晨省。”颜悦愣了愣,心里想着这可是又要找他生事?他瞧起那些丫鬟果真还有一副王妃平时的样子看来是奴随主混,他低声说道:“知道了,我收拾好便来。”
那几个丫鬟用着轻蔑的眼神打量着他,嘴里句句都是辱人之言,“这般模样还需收拾,来了王府还真把自己当成颜家的千金小姐了?”其中一位丫鬟故意说出口,本以为能将颜悦气得鸡飞狗跳,可随后云将军就到了,那几个丫鬟便不再多说,只是恶狠狠得瞪了颜悦几眼便准备扭头走开。
云将军站在颜悦面前,眼神带着冷冽,和那楚序郅昨夜的脸色逼近,简直可怕,甚至让颜悦都忍不住颤了几下,云烟辞随后便说:“站住。”那几个丫鬟本来已经踏出了好几步,却被简简单单的两字吓得又愣在原地,甚至还往回退了几步,刚才为长的那一位颤颤巍巍地说:“何事啊云将军?”云烟辞侧过半身,用眼神盯着那带头的丫鬟,“以后谁是你们主子还说不定,现在来。不是找死吗?告诉王妃让她少操心王爷的事。”就这两句话把几个丫鬟都吓得连连打颤,打过招呼后便匆匆走了。
不出所料的是,那几名丫鬟果真回去把发生的事,说的一字一句都重复给了王妃,刚开始脸蛋还是微红娇嫩的随后便气的紫黑黑的,看着居然还有些渗人,绫酒把自己的手心用指甲扣出了血痕,血沿着手指节落了下来,把地上跪着的小奴吓了一跳。其中一位多嘴的丫鬟,还为这本就雪上加霜的事泼了一盆冰水,补充道:“王妃那小狐狸长得长狐狸脸,定不知下的什么坏心思,就连云将军刚见上她没几次就处处护着她,还说以后的王妃定然不是你!”其他丫鬟一听都悄悄乐着,巴不得王妃剥了她的皮脱了她的骨,至于为何这样。
要说这城镇与都城,长得俊俏的属一便是之前隐姓埋名的一位世子,再后来就是当朝皇上,过了便是楚然竣,云烟辞也因为楚序郅的原因得到了许多风头,自然有姑娘注意到他,他便顺理成章的成了第四个。要说皇上自然比不过楚然竣,只是世人为了取悦皇上欢喜罢了。刚刚那些姑娘之所以如此怕云烟辞,也是因为倾慕于他,而因身份挑明不敢相告罢了,便想借着王妃的怨念杀了颜悦,毕竟颜悦那张脸对谁来说都是危险,云烟辞喜欢也不稀奇,可是只要她死了世上便没有这张脸。要说之前的小妾死了,也多亏这几个小丫鬟煽风点火,这才惹怒了王妃,要说王妃可怕,这几个小丫鬟更可怕,只是机灵一些罢了,用着王妃的势力争取着更大的主,让家族也跟着光荣许些。简单说,就是借刀杀人,这也是再阴险不过的伎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