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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拾和小五向院内一望,东西两边的厢房,果然都还亮着灯。

    “总感觉怪怪的。”

    慕拾歪着头道:“走吧。”

    不过他们话音刚落,夜色中突然出现几声细响。两人眸子一凛慌忙闪躲,接着数根银针,直接穿透瓦片。

    小五一惊:“你没说小蝉姑娘会武?”

    慕拾低声道:“我也才想起来,而且狐狸打不过她……”

    小五:“……”

    此时的梦小蝉,也万万没有想到,继那乌尔之后,竟然还能遇到夜袭。

    想到这,出手更不留情,几道银光,细如毛发。在淡薄的月色,难以察觉。

    慕拾还在发懵,旁边的小五低呼了一声,“啊!我好像被扎了。”

    这两人的反应并不像刺客,梦小蝉微挑秀眉,直接飞上了屋顶。

    小五鬼叫道:“姑娘!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梦小蝉冷笑一声,“没有误会可言!”

    藏匿暗处的赵浒黎,咽了咽口水,“我有点儿同情,那俩个家伙了……”

    隋玖亦是点点头。

    随后轻盈的身姿飞舞而起,垂坠的衣衫,映着月光仿佛有了灵魂,如灵活的白蛇,瞬间缠住了小五的脖子。小五刚要用力挣脱,却发现整条手臂竟都是麻的,这才骇然想起,那根银针。

    他这边毫无招架之力,旁边的慕拾也好不到哪去。

    梦小蝉脚尖轻点瓦片,一块儿残碎的瓦砾飞起,射向慕拾的背心。慕拾被那恐怖的寸力撞的翻滚了几圈,直接从屋檐跌落。

    此时月光仙子顺势而起,脚尖直奔慕拾的脊梁骨,而被缠住脖子的小五,顺势被扯下屋檐。她未必会踩下去,但暗处的人,必须现身。

    不远处的赵浒黎已经是一身的冷汗。

    这时朦胧夜色中,想起啪嗒一声,阴阳扇打开的瞬间,又被合上。

    “算了。”

    “嗯?”赵浒黎一怔:“那他两怎么办?”

    燕铭道:“死不了。”

    话音刚落,就听四方小院的方向,传出两声哀嚎,惊的鸟儿四散。

    “咳咳咳,小蝉姑娘,难道不记得我了?”

    小五揉着酸麻的肩膀道:“这重要吗?”

    慕拾一怔,反问道:“这不重要吗?”

    “还能比我中毒更重要?”

    慕拾:“……”

    瞥了眼狼狈的两人,梦小蝉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真不知永康帝,打哪找了这么多活宝,陪着燕铭。

    抬眸望向飞檐交错的暗处,有些不耐的喊道:“把人带走!”

    随后拉着一头雾水的廖梓梓,回了药铺。

    “师姐认识他们?”

    梦小蝉嫌弃的摇摇头,但转念一想,这不是送上门的机会吗?于是和梓梓道,若有机会,就给外面两个把把脉。”

    此时不大的四方小院,正有几个人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将此事收尾。

    赵浒黎双臂抱在胸口,在旁边说着风凉话,“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谁闯的祸,谁自己去哄喽!”

    燕铭横了他一眼,“你们在这等。”

    说完,迈着他那修长笔直的腿,朝药房走去。

    等燕铭的身影在门口消失,赵浒黎立刻凑到小五和慕拾身边,“不是我说,这回你们两个,且有的等了。”

    慕拾一头雾水,“这是为何?”

    赵浒黎道:“为何?你有见过燕公子哄过人吗?他哪有什么经验!”

    慕拾一想,狐狸说的对呀!他们公子是什么身份?以往别人巴结都来不及,更别说让公子贴脸上去哄。

    “完了,这下可完了!”

    慕拾越想越激动,这时他腿侧传来微弱的附和,“是完了,我怎么感觉全身发麻……”

    眼见着小五,哆哆嗦嗦的就要倒下,赵浒黎和慕拾一惊,才想起这儿还有个中毒的。

    “你坚持住!我去找公子!”

    只是慕拾刚起身,就见廖梓梓提着药箱,朝几人走来。小五这时又坐直了身子,“我觉得我还能撑一会儿……”

    原来,燕铭一进药房,就拜托廖梓梓去看看院里的那两个活宝。

    虽说此举,有故意支开廖梓梓之嫌,可对与廖梓梓来说却是个机会,等他提着药箱出门的时候,燕铭望着离去的背影,一脸的欣慰,还是梓梓懂事。

    随后三两步走到梦小蝉的身旁,拿出一只精巧的锦盒,“送你。”

    梦小蝉本以为,燕铭会先解释今晚的事。可没想到,先递过来一只雕花的木盒,“燕公子,这是何意?”

    “打开看看。”

    梦小蝉暼了眼,故弄玄虚的燕铭,随后接过锦盒,将其打开,真丝软巾上,是一幅以玉为身,金丝为翅的金蝉镶玉耳坠。

    眼尖的燕铭,看出梦小蝉明媚眸中,飞闪而逝的惊艳,所以故意问道:“喜欢吗?前些日子心血来潮,画了图样,请珠宝行做成了这副耳坠。”

    梦小蝉一怔,“你的意思……这副耳坠子,是你亲手设计的?”

    燕铭颔首一笑。

    梦小蝉暗中窃喜,表面却装作镇定,“你是想用它来贿赂我,放过门外那两位?”

    “当然不是。”

    燕铭挑了挑狭长的眼尾,“从绘图到制作,已经半月有余,那时小五还远在东辽,我算不到这一步……其实我本就想今夜约你赏月,不巧那两个小子回来复命。小五听了你的事,便嚷着要目睹你的风采,所以让他们吃点苦头……”

    梦小蝉眨了眨眼,半晌才憋出来一句,“有你,是他们的福气……”

    “谬赞了。”

    简单的聊了几句,燕铭说要给梦小蝉介绍他的亲信,于是朝院子的方向喊了一声。

    赵浒黎正百无聊赖,听到燕铭的声音后,立刻望向药房,“这就哄好了?”

    慕拾一脸崇拜,“还得是公子。”

    赵浒黎嫌弃的翻了个白眼,几个人都凑不出一个脑子。

    几番折腾,夜色已深。

    燕铭不想耽搁梦小蝉休息,便准备打道回府。临走时,慕拾磨磨蹭蹭,瞧的燕铭心烦。

    “有话就快说!”

    慕拾一脸期待:“小蝉姑娘真的没认出我吗?”

    旁边的赵浒黎哼了一声,开口调侃:“你的点心,送的少了,若你大方点,把茶楼都送了,小蝉定会对你这个冤大头,印象深刻。”

    说完一屋子的人,大笑起来。

    几人走后,天气泛冷,是昏暗的烛火,无法驱散的寒意。

    廖梓梓将诊脉的结果告知了梦小蝉,慕拾小五他们几个,无一例外,都被中了一梦。

    “师姐,你觉得燕公子是否知晓此事?”

    梦小蝉摇摇头,“当初收留狐狸时,他应该不知此事,现在就难说了……”

    多日相处下来,梦小蝉早将他们当做朋友。想到若有一日,赵浒黎,隋玖,他们一个个蛊毒发作,如梦破碎,梦小蝉的胸口狠狠的抽痛了一下。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会帮助梓梓,配出一梦的解药。

    又是一夜,辗转难眠。

    翌日清早,王尚书府上,收到了一封,来自淮江的家书。写信的,正是王洛诗母亲的同胞妹妹,也就是王洛诗的亲姨娘。

    信中提及,姨娘的女儿即将大婚,想请自己的妹妹以尚书令的夫人身份,回去为她女儿,撑撑场面。以后在婆家也能被重视,最起看在亲家的面子上,不被苛待。

    王洛诗的母亲赵晴,得知此事后,是打心眼里替同胞姐姐高兴,当即决定收拾行囊,远赴淮江。

    也许是在内院压抑了太久,乍一听到有喜事,一时高兴过了头,乐极生悲,一夜病倒了。

    她这本是幼时带了病根儿,天生的底子不好。近几年又常卧病榻,难得高兴情绪起伏过大,引得旧疾复发。

    此时别说舟车劳顿的去淮江,哪怕在上京办的婚宴,她都未必能亲临现场。

    可这件事儿,就像颗种子一样,在赵晴心里生根发芽。惦记的吃不好饭,睡不着觉。

    王洛诗也了解自己的母亲,知道此事若是不成,日后定会成为赵晴的心结。

    于是思索再三,王洛诗与母亲商量,这次由她来代表王家,去参加表姐的婚宴。

    此去往返,时日怕不会太短,临行前总要做些准备。顺便将梦小蝉托付给她的丹药,交予大皇子,免得生出什么岔子。

    如此几番思量后,王洛诗决定晚一日出发,既能做好准备,又不至于耽搁婚宴。

    等王洛诗去找王文阅,告知她要代替母亲,参见表姐的婚宴时,王文阅到也没说什么,至于此行所用花销,他也不省。毕竟赵家确实对他的仕途助力不小,他也要考虑官场名声。

    所以这点王文阅做的到还体面,但也不过如此。至于其他,就由王洛诗自己张罗。

    “女儿,还有一事,想请父亲帮忙。”

    王文阅本以为去淮江的事,都已经说清楚了,忽然听王洛诗有事相求,眉眼间明显有些不耐之色。

    “父亲可否帮女儿,给大皇子带句话……”

    王文阅一听,难得正眼看来,“哦?说来听听。”

    可王洛诗并不想将和丹药的事,告诉王文阅,于是编了个借口:“有位药房的朋友,让我亲自转达,对大皇子的感谢。”

    之后王文阅又多问了几句,重点是这理由能否请动大皇子。不过他也答应王洛诗,会尽力促成,这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