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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爷爷道歉!

    挽依清也是很乖巧,一路拉着楚靑棠温暖的手,不一会他们就到了后山。

    这山名为遂池,是当年楚靑棠来到未明居之时江砚池亲自请人为他开辟的。位于未明居山门之后,因此也被门中弟子称为后山。靑棠仙尊不喜人打扰,独居于后山,故遂池山从那以后乃门中禁地,再无第二人踏入。

    举目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四方宽大的院落,四周耸立着竹子制成的围墙,院门口掩着几株随风摇曳的绿竹。一条碎石铺就的路笔直地贯穿着整个院子,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深入,鸟鸣声此起彼伏,旁边是明镜湖,清澈的溪流从林间涓涓流淌,偶有几朵花点缀在绿草中,令林子中有了一丝生气。

    楚靑棠到地方之后,低头附在挽依清的耳边道:“以后你就住在我旁边的偏院,可好?”

    话音刚落,挽依清生气地把自己的小手用力从楚靑棠的手中抽出来,像是遭受天大的委屈一般,奶凶奶凶地瞪着人高马大的楚靑棠,显然这五六岁的孩童对这个决定并不是很满意。

    气呼呼地说道:“哥哥,你不是说带我去找娘亲吗?”

    楚靑棠瞧见眼前小孩的反应,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没想到睡了一觉还记得。随即大手一挥,在院子之间设置了一个结界。

    他眼神淡然,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不曾关心,眸光平淡,透出一种疏离感:“老实在这呆着,别乱跑。”

    挽依清显然被这场面吓到,他的嘴角微微下撇,眼睛湿润,像是随时都要滴下泪来。伸手抓住楚靑棠的衣角,鼻子轻微抽动。

    “坏哥哥,你骗人!你骗人!”

    这就成骗子了?见此场景,他嘴角强忍着挤出一抹微笑,试图唤醒自己对小孩的爱:“别哭,我们先进屋。”

    说着说着,他见眼前的小麻烦并未动容,于是就开始上手。反手就将他抱起来,往院中走去。挽依清也是丝毫不忍让,一路扑腾得活像个被黄鼠狼追的鸡。但显然,五六岁的孩童并不是他的对手,几下就将其制服。

    狠话紧跟着放出来:“你进也得进,不进也得进。”

    小孩子哪见得了这架势,也是连喊带叫,哭的那是一叫一个悲痛欲绝。

    进屋之后,显然其还并未老实,楚靑棠终于忍不住,脸色一变,眉头皱起,不耐烦道:“吵死了,再哭出去哭!”

    他听到之后,不管不顾地直接走出门外,往院子中跑去。

    楚靑棠这次并未再阻拦,真的不想在多费口舌之争,估计这孩子也听不进去些什么。屋外设置了结界,定是解不开,因此不会乱跑到哪去。于是也不管了,起身走进书房坐在书案前看起书。

    每每静下心来,就被屋外的麻烦惊扰到一次。就这样度过了一整个午后,很快就来到戌时。

    “怎么没声音了?”楚靑棠见外面不再有动静,甚是感到疑惑。

    他这才脚步轻快地向门外走去。但没走几步,就开始小心翼翼,步伐缓慢。

    尔后,他远远看见一颗老槐树旁坐躺着一个人,在暮色的笼罩里呼呼大睡,正是熟睡的挽依清。

    楚靑棠看到此景,缓缓地走过去将他抱在怀里。

    “脏死了。”

    带回来的时候就并未收拾干净,又哭了一下午,他的心中一股难以名状的触动,一时之间,卡在喉咙里,无法言说。凝视着怀里的孩子,阵阵心疼。

    本身及爱干净的他也有所动容,并未将其叫醒,而是走进房中,将他放在自己的床榻上,自己默默去了偏院。

    就这样,睡睡哭哭,打打闹闹,两人僵持了一月有余。

    直到有一天,楚靑棠终于忍无可忍,轻叹一声,无奈地道:“你想出去是吗?”

    挽依清也直截了当地回道:“是。”

    他听到这句肯定,将手轻轻一转,就出现了一本金色包边的剑法秘诀——《海棠剑诀》。

    神色略显凝重,再不像开玩笑的语气,说道:“给你两个选择:一,打败我;二,练完。无论你完成哪个我都放你走。否则,天涯海角,别想离开我。”

    挽依清见他如此决绝,这才老实,收起自己的性子,拿着那本剑法就离开了书房。

    往后的日子里,挽依清就再未踏出遂池山一步。每日抱着那本剑法,日日练剑。

    日落西斜,春夏秋冬,院外绿意盎然直至深冬的银装素裹。就这样,从六岁到十四岁,重复着过去了八年。

    深冬的寒意将散未散,连日的春雨一阵又一阵下个没完,整个后山都在春寒的笼罩之下。初识只是春来,今居于此已过八载春秋,今昔又已春。两人之间也再无争吵,祥和于年间。

    楚靑棠终于打破了这几年的安静:“阿挽,我需下山几日。”

    挽依清一脸的惆怅,脑子里都是对美食的渴望。与其不同之处是上一次哥哥走了一天,平常都是哥哥在做饭,那一次自己差点把自己饿死。真的自己做出来的东西难以下咽。若不是时间短,恐怕这未名居就要有饿死人的传闻了。

    他不由得有些担心,拽着楚靑棠的衣袖,撒娇道:“啊,哥哥那我怎么吃饭?”

    楚靑棠思虑再三,说道:“遂池山结界已开,我同师兄说一声,你去前山几天。别惹是生非,前山不比自家。”

    “哥哥终于舍得放我自由了!”他猛地从凳子上弹起,眼睛瞬间亮起来,瞪得大大的,不难看出这份发自心底的开心。

    但很快就被一盆水熄灭。

    楚靑棠并未有任何担心他逃跑的迹象,而是威胁道:“老实点,你忘了答应我什么?”

    他的脸突然拉下来,尽管内心充满不忿,但也无可奈何,于是淡淡应一句:“好吧。”

    挽依清自是想起当年说打败他才能走的那件事,以楚靑棠的法力,在天界也是数一数二的,自是想追就追上。逃到哪,都无益于以卵击石。

    好歹能去外面走走,有新鲜事物也是好事。哎,知足者长乐,他这一想,又重新恢复大好心情。于是又想起来前山的饭菜,此时此刻更是满心欢喜。高兴地一蹦三尺高,双手在空中欢快地挥舞着,双眼明亮如星,在空气中不停地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呢?”

    挽依清突然被一句话打回现实。

    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他现在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也许是尴尬,收起自己的举动,说了两句:“没什么,没什么。”

    第二天,挽依清一大早就满心欢喜的走向前山,他很快就来到未名居。

    去吃饭的路上,刚好路过一个亭子,正是当年的闻水亭,就近在此休息了起来。

    “这未名居可真大,累死了。”

    他坐在石阶上瞧着远处的荷花和池中的鱼儿,越看越觉着不对劲:“这亭子怎么看起来那么熟悉。”

    “好像在哪见过——算了,想不不起来。”他左思右想始终想不明白,到底在哪瞧见过,索性直接不想,少浪费一些脑力。

    正准备启程之时,不远处传来几人的声音。

    其中一人说道:“姜且,把东西交出来。”

    只见一个瘦弱模样的少年被挤在角落里,但并未示弱:“凭什么?”

    眼看剩下两人即将逼近少年,另一人居高临下,厉声喝道:“你母亲背叛山门,我等奉仙尊之命,收缴叛徒遗物将你手中的剑交出来!”

    “你们如此,门主可知道吗?谁想到昔日旧友一手遮天,这门中到底姓江还是楚?不过是贪恋我母亲的仙剑。”少年也不甘示弱,人虽小,却并不惧怕眼前的两人。

    门中之人都知晓门主与楚靑棠,少时相遇,拜入青城门下,此后出世,两人名动天界。青城双尊,一人称为靑棠仙尊,另一人被称作林池仙尊。江砚池自此建立未名居,因楚靑棠不想受拘束与任何人,江砚池就亲自开了一座山给他建了院子。

    墨尹善有些迫不及待,催促道:“和他废话什么,王映。”

    王映听了之后,便对身后的几人说:“嘴硬,给我打,我倒要看看能多有骨气。”

    身后的人蜂拥而上,瞬间身上的疼痛密密麻麻袭来,少年的每寸肌肤仿佛都有着隐忍的疼痛,无处可躲,无法释放。没过一会,他的脸上和身上都是血迹斑斑。

    挽依清:“住手。”

    众人并未料到会有人出现,王映的眉毛高高挑起,眼睛里对来者的好奇并未隐藏,随之而来的就是鄙夷:“你认识?”

    墨尹善也未料到:“不认识。”

    带头的两人并未理会,而是对正在打姜且的人一同说:“接着打。”

    挽依清见到这些人仍然不知悔改,于是抖了抖自己的衣服,左手一拳,右手一个,不出一刻,地上倒了一大片人。

    尽管如此,那两人也并未因此而收手。

    墨尹善先是威胁道:“你谁啊,连我们也敢惹,知道你爷爷是谁吗?”

    挽依清并未示弱:“笑话,还有谁我不能惹。”

    挽依清跑步向前的同时,双脚用力撞击,只听咔嚓一声,骨裂声响,王映的腿一歪,立即跪地。

    紧接着他露出咄咄逼人的语气:“我不知道我爷爷是谁,但我知道你的,给你爷爷道歉!”说完后,便指了指自己。

    “多管闲事,剑来!”王映见状,甚是恼火,迅速掏出自己的佩剑。

    没过一会,三人就厮打在一块。

    墨尹善见挽依清掏出一把孩童玩的木剑,不禁有些鄙夷,放声大笑:“木剑,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要笑掉大牙。”

    王映见状也跟着附和:“你三岁吗?”

    挽依清并未理会,他当即一脚,狠狠地攻击着扑面而来的两人,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两人均倒地。一人满嘴鲜血,牙齿也掉了几个。

    “我看掉牙的是你吧?”挽依清收起自己的小木剑,拍拍手,笑道。

    挽依清瞧着躺在角落中的姜且,问道:“你还能走路吗?”

    姜且抬起头:“能。”

    “你先走。”

    他听到这句话,盯着对方眼神凝固了几秒,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人二话不说冲上来救自己。真是,大好人!

    可姜且走后,没过多久,挽依清的背后就传来一句:“何人在门中打架斗殴?”

    声音并未看得出任何情绪,也不知来者是善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