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霞阅读 > 其他小说 > 小猫日记 > 李思远自述
    我,威武霸气,高大强壮的alpha一枚。

    我叫李思远,今年八岁,我爸很厉害,所以周围的人见到我,都要恭恭敬敬地喊我一声:李三少!

    我不喜欢三少,感觉三这个数字没那么帅气,如果我是二少就好了,二少听起来就帅多了…江南水和秦良就是!

    忘了说了,这俩货是我的好哥们。

    我们约定好,有福同享,有难假装不知道。这不是我们薄情寡义,而是我们对自己的定位比较清晰,那就是不干事啃家底的纨绔,所以我们如果谁真有了难,那指定也都帮不上。

    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在学校就会有不少人巴结我们。他俩一个秦二少,一个江二少,只有我是三少,显得格格不入!

    我会成为三少,都要怪我二哥谭争,如果我没有这个二哥,不就是二少了吗?!

    我二哥是个很无聊的人。

    但比起天天训我的大哥,在家里我还是更乐意找二哥玩。

    不过不知道为啥,我爸不太喜欢二哥,好像因为他是个oga,这我就有点不解了,oga咋了,oga多可爱啊,我幼儿园的小o都非常可爱。

    我推测,可能是因为对我爸来说,二哥是个不太像oga的oga吧。

    二哥在面对我爸的时候,总是变得非常凶残,上回一看到我爸就扑上去咬了一口,差点没给我爸咬下一块肉来。

    二哥有点无聊。他不会打游戏、不看漫画、不会游泳、不喜欢玩沙子摘花看蚂蚁,他只会愣愣地听我的话,我让他玩什么他就配合我,像我的小跟班,而且是很傻的那种。

    而且二哥有点傻,常常我去找他,他都钻进狗笼里待着,明明钥匙就插在锁孔。

    我实在有点好奇,我就问他:“争哥,你为什么要住狗笼里,好玩吗?”

    争哥没说话,哭了。

    我很少看见他哭,哪怕父亲重重扇他揍他,二哥也不会哭,只会红着眼更凶地瞪回去或者咬回去。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但我不好意思道歉。

    没办法啊,我哪道过歉?

    我和大哥说,结果被大哥骂了,大哥让我去给争哥好好道歉,说我太傻逼了。大哥告诉我,狗笼上的锁有针对oga的电击流,所以争哥才被关进去出不来。

    我怒了,我问哪个下人敢把我争哥关进去,我大哥不说话了,用看弱智的眼神看着我。

    我不想道歉,我不擅长这个。可是那天晚上睡前我一闭眼,就会想到二哥的眼泪。于是过了几天,我痛定思痛,决定把我最喜欢的全球限量版游戏机送给他了。

    他说不要,我说不行你一定得收。

    然后我们俩拿着游戏机推搡了两下,二哥忽然就生气了:“我真的不要!我要来干什么?”

    我没有被他吼过,争哥一向对我很迁就,我觉得很委屈,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

    这时我爸来了,他脸色很不好地把我赶走,说我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我还以为他骂我呢,灰溜溜跑了,后来我知道,他那句话骂的是争哥。

    第二天我去找争哥,他被我爸打得奄奄一息,身上皮开肉绽,草坪上都是血迹,我说不出话来。

    争哥是oga,就算他再这么强硬、直白、不柔软,他还是一个货真价实的o。我幼儿园里的小o同学擦破皮没流血都会哭,可是争哥和他玩游戏的时候,明明总是被他的手劲弄得淤青,但是争哥从来不怪他、也没有哭。

    可是争哥也会疼的,一定很疼很疼。

    我不知道我爸为什么要这么对争哥。

    我突然发觉:没有下人可以在不经过我爸允许的情况下把我二哥关进狗笼。

    我有点讨厌我爸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争哥?我问江南水他们,他们也不说话。

    可我怎么坚持讨厌我爸呢?那是我的亲生父亲,纵容我、疼爱我的亲生父亲。

    我爸下班早了,还会来我房间给我讲故事哄我睡觉,会给我带玩具和游戏机,会给我花不完的零花钱。

    有一回我在学校数学考了60,及格了,我很开心:要知道我之前数学都是拿个十几分的。

    我去找我爸,我爸奖励了我一张卡就去忙工作了。我大哥说我考这么点不知道在骄傲什么。

    呵呵……

    只有争哥夸我了。

    他拍拍我的头说我很棒,让我加油。

    虽然语气淡淡的,但我觉得好温柔。争哥果然最好了!我还闻到了争哥手上的信息素味,好香。

    虽然我学习没什么天赋,但我四肢发达,喜欢运动,在学校我还是橄榄球队队员,非常强的那种。

    这年冬天天气很冷,冰很厚,我求着大哥二哥陪我去溜冰,他们俩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和我一块去了。

    我搓着手套,贼兮兮地扑到他俩身上,我们摔到雪堆里,大哥二哥一脸无奈,我哈哈大笑。

    我起身跳到结冰的湖面上。滋溜滑出老远,在冰面擦出两道白痕。

    “大哥!快来!”

    二哥不太会溜冰,就坐在湖边的老柳树下,那天他把过长的刘海别到耳后,露出了结痂的嘴角。

    我滑了个漂亮的弧线停在他面前,冰碴子飞溅。

    “争哥你看!”我把冰球杆横在腰间,“帅不帅?”

    没等争哥回答,我大哥突然惊慌地喊:“小远!小争!救我…”

    我们齐刷刷转头,看见大哥正被一群灰扑扑的野鸭围住。他黑大衣下摆沾着鸭毛,手里的面包袋都被啄破了,里面的面包被鸭子吃了好几口。。

    我不怎么能看到争哥笑,这次又看到了。

    二哥笑完之后就起身,拿过我的冰球棒,走过去唰唰唰就把那群野鸭赶走了。

    我大哥明明是个alpha,性子比争哥胆小多了,平时板着脸装大人,现在害怕了,比我还能出丑,居然抱着争哥哭,争哥没有回抱他,但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背。

    后来大哥说要教二哥滑冰,二哥学了一会,溜得比我大哥还像样。

    我看了看二哥的动作,笑道:“二哥,我们来比比速度!”

    "预备——开始!"

    大哥把围巾往空中一抛,我立刻就冲了出去,我听见二哥的呼吸声追在右后方。

    哼哼,怎么可能赢得过本少爷?

    湖心竖着渔民凿冰的标记杆,我故意往左偏想卡他位置。结果我们俩都太快太猛,手肘突然撞到一块,我发觉后面没有人了,结果转头看见二哥失去平衡的身体擦着冰面撞向插在冰层里的铁锥。

    争哥倒在在冰锥尖上,血珠溅在雪地里,我赶紧跑过去检查,大哥也过来看,看清受伤的位置,我和大哥脸色都白了——冰锥刺穿的是争哥后颈象征着oga的腺体。

    我哪见过这种场面,我和大哥都慌了神。

    我的手臂忽然传来疼痛,争哥的手抓着我,指甲痛苦地抠进了我的皮肤。

    “我…哥……”

    大哥立刻背起二哥往岸上跑,我捡起染血的衣服跟在后面。

    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肯定会没事的……二哥会没事的……我不断安慰自己。在车上,我们打电话给爸爸,我爸本来挺有兴致,听到是关于争哥的事又变得冷淡。

    “爸……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小远,怎么能怪你呢?都是他,一个oga还瞎玩,受伤了也是活该。”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是我非要拉着争哥玩的……不是他的错…可是……那是谁的错呢?

    我没有说话。

    大哥拍拍我的肩:“小远,别担心。”

    “爸…我们在带争哥去医院……你也过来看看他,好不好?”

    我爸说:“去医院干什么?带回家就好了。”

    “不去医院?”

    怎么能不去医院呢?伤得这么严重…

    我爸又说:“他受伤不是常有的事吗?”

    “这次不一样…不一样……那是腺体受伤……如果…如果出了问题,争哥一辈子怎么办?”

    “家里的医生比那些医院的厉害啊,小远。”

    鬼使神差地,我答应了。

    但是回到家,我爸根本不给争哥治疗,他想他死。

    我看着争哥的唇色越来越白,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我知道…知道…有个人,他可以帮争哥…那个人叫骆闻。那天半夜,我翻墙溜出家,没有穿鞋子,跑了十几公里到谭家,我敲了好久的门,终于有人给我开门,我说:

    “我是李家李思远,识相就把谭独给我喊出来!”

    我以为我很凶,但其实说话时,我吃到了眼里流出的东西的咸味。

    那东西叫眼泪。

    争哥,我害了你。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在谭独那拿到了骆闻的联系方式,第二天清晨,骆闻拿了个扳手,闯进我家,我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能把我爸这种s级alpha打晕。

    我没有阻止,我求他救谭争,骆闻深深看了我一眼,说我假惺惺。

    无论如何,最佳的治疗时间已经错过了,虽然保下一条命,争哥腺体还是残疾了,我再也闻不到那股香香的信息素了。

    那我还能得到争哥温柔的拍头吗?

    我好想哭,可我有什么资格哭?争哥都没有哭。

    我好害怕,我不敢去见争哥,我怕他恨我,我怕他骂我,我怕他说都是我害了他一辈子。

    一句对不起,怎么也说不出口。

    上了初中后我住在学校,和江南水他们混在一起继续无法无天,我中考那年,争哥离开了李家。

    他一定恨透了李家,恨透了我。

    打这,开始有人叫我二少,但我听到这个惦记了很久的称谓,就莫名地来火,最后周围人还是喊我三少。

    过了很久,我才知道当初是我爸逼他结婚,但在我看来,oga结婚是生理必需,他腺体残疾,能找到alpha已经很不错了。

    但大哥说,爸找的alpha都不是好东西。我去调查了,真的够他妈恶心人的,争哥跑了是对的。

    都怪我,否则争哥怎么可能只能嫁给这样的alpha?

    我纵情声色,一年比一年顽劣,我爸骂我骂得更勤快了,可我爸还是从未对我动过手,我倒宁愿他对我坏一点。争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抽身和脱离这种痛苦,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弟弟,我不知道怎么抉择。

    争哥走了之后变得很厉害,爸说想缓和争哥的关系,虽然我知道爸的心思,我还是很开心,哪怕知道可能性不大,我尝试了。但争哥眼里的冷漠刺痛了我,我没有控制住自己说了难听的话。

    什么东西都太晚了。

    我醉倒在江南水的敞篷法拉利上,吹着夜风,脸上阵阵刺痛。

    我哥把我支去非洲看什么动物迁徙,他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但不是的。

    我知道我妈是被我爸弄死的,我也知道他的报应该来了。

    江南水的哥病死了,江南水只能撑起江家,真是苦了这小子,和几个私生子玩心眼。江家涉政,江南水什么都告诉我了。

    但我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去了非洲。

    能不能原谅我的软弱。

    看到争哥和沈家那个alpha结婚的时候,我怕争哥是被人胁迫了,幸好不是,幸好你是真的幸福了。

    你的婚礼,我就不到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