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霞阅读 > 其他小说 > 亲完前妻,她去救世了 > 甲领的意义
    戚首帧还以为自己听错话了。

    甲领怎么突然会有这种打算?晏初柏,那位明事理、懂礼数的首席密探,自己心中最伟大的解语花。

    她想不明白,甲领为什么要禁止入晏初柏内呢?

    “嗯,淮甲领,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妥?”戚首帧低声提醒道,这次,她很难说自己没有私心。

    淮野拓故作不明道:“不妥?我只是去和淮逸聊聊,又不是要惩罚她,哪里不妥了?”

    “不,淮甲领,我说的是另一件事,禁止晏密探入内那件事。”

    淮野拓拍手轻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回应,样子有多热烈,言语就有多冷漠。

    “这件事没得商量,”她不予退让,一字一句强调道,“庄园不欢迎晏初柏,禁止晏初柏入内。”

    浅色双眸恰若寒霜,割裂戚首帧的希望,又将希望分段冻结。即使如此,戚首帧仍坚持道:“可这样的话,淮甲领,您就不担心那些大臣说些什么吗?”

    “那些吃干饭的大臣?呵,她们还有脸参我?谈到密探,那些家伙跑得一个比一个快,我们家淮逸能邀请密探参加宴会,早就比那群人真诚多了……

    再说了,她要真想造访庄园也不是没有办法,随便找樊,咳,我是说,随便找统御大人开个搜查令就好了。这件事就这样,我要去寻淮逸了,戚管家,待会我要出去办些事情,记得监督这孩子用早饭。”

    戚首帧明晰,再争下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千言万语汇成一句遵从。

    “好的,淮甲领。”

    没有任何不满,只是骄傲地执行。

    比起管家这一身份,淮家人更认可的时戚首帧的“长辈”身份。

    戚管家已经服侍过淮家三代人,见证了两代人的成长,除去管家身份,无形的“长辈”头衔更显光辉。

    可也是只如此,戚首帧有自己的坚守,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她清楚,自己只是位管家,自己的管家身份永远大于“长辈”身份。

    她明白,甲领和小姐对自己尊重,是因为甲领和小姐本身就是很好的人。而那些刻在骨子里的敬意,那些才是自己“长辈”身份赐予的眷顾,也只是如此,也只是这些“敬意”。

    思索间,雨疏叩门赶来,戚首帧回过神,她挺直腰背问道:“雨疏,有什么事情吗?”

    “哦,是这样的戚管家,厨房内多了本书,您瞧瞧,是藏书阁丢的那本吗?”雨疏递过包装好的书籍,她特地展开一角供戚管家查阅。

    戚管家戴好手套,接过书籍仔细观察着,许久后,摘下眼镜讲道:“是的,是那本消失的地方志,你说你是在厨房发现的?”

    “是,是的戚管家,但我敢向您保证,这些和我们厨房的人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书会在这里……”

    “哦,当然,上面没有油腻烟熏的气味,也没有污渍斑点,抱歉雨疏,并没有贬低你们的意思,只是,书籍在厨房内,总显得弱小些,你知道的,能污染它的事物太多了。”

    “是的,我了解,所以这件事更不可能是我们厨房的人做的,至于这本书是怎么进入厨房的,我们真的……”

    “没事,书回来就好了。”戚首帧没有过多追究。淮野拓的回归为她赢得不少好心情,她嘱托道:“甲领回来是件大事,晚宴做得丰盛些,甲领的口味你还记得吧?”

    “那当然!戚管家,午宴我们便可准备出来,甲领回来,大家都很兴奋。”

    “不,好好准备晚宴便可,甲领过会儿有出行的准备,按甲领的性格,午饭怕是不会回庄园了。”

    “是,戚管家,那就按您说的办,我现在就去列菜单,请您过目。”

    “嗯,去吧,抓紧些,还是让甲领决定比较合适。”

    “甲领,淮甲领现在在?”

    “和淮小姐一起,”戚首帧拒绝过多透露,她催促道,“先去拟餐单吧,雨疏。”

    “好的,戚管家。”

    卧室内,淮逸蒙着被子强迫自己睡去,她脑子很乱,思前想后,满脑子都是妈妈回归这件事。

    被褥内是令人安心的妈妈气味,或许也是这个原因,自己昨夜睡得很香……当然,也不排除是被妈妈打晕过去了。

    “先不管妈妈回来这件事,戚管家已经和妈妈碰面了,那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妈妈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淮逸嘟囔着,小小的脑袋,大大的担忧。

    她正想着,莽撞的开门一瞬声卷走思绪,随之而来的又是一段催促。

    “淮逸,醒醒!别睡了,快醒醒。”

    不必探究声音来源,仅凭如此粗鲁的开门动作,淮逸就能猜到是谁。

    整个庄园里,也就只有妈妈一人敢这样“毫无礼数”了。

    但,淮逸并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这本就是妈妈的庄园,妈妈想怎么样都正常。

    哪怕一把火把这里烧了呢,况且按照妈妈的性格,她还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毕竟庄园内的温室就是这么消失的。

    她掀开绒被,带着一丝不满讲道:“嗯,妈妈,我根本没睡着好吧。”她转过身来,面对自己朝令夕改的母亲。

    在她与妈妈眼睛对视的那一刻,她有了些许悔意,或许自己并不该表达那一丝丝的不满。

    妈妈严肃的样子她不是没见过,只不过对着自己露出严肃的表情,这还是第一次。

    所以,妈妈是为了什么事情来训自己的呢?是因为“太阳锁骨链”,还是因为自己惹到了统御大人的“首席密探”,又或者,是因为自己要重建温室?

    “呃,妈妈……”

    不等淮逸开口询问,淮野拓急速跃入床内,拖鞋更是随机飞离。

    她盘腿而坐,紧握住女儿的肩膀,开始今日“问责”。

    淮逸望向落地的拖鞋,她指向“降落处”问道:“嘿,妈妈,那是我的拖……啊啊啊——”

    叫喊声随着晃动忽大忽小,淮野拓无视女儿的晕眩尖叫,我行我素地问道:“淮逸,我问你,你是不是把杨乙主的女儿惹生气了?就是时通晓。”

    听清询问后,淮逸双手推过妈妈晃动的臂膀。原来妈妈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吗?这么多事情,妈妈要问责自己最有理由的一件事?

    “诶呦妈妈,她生气那也应该,你听我和你说……”

    淮野拓得到自己需要的回应,她脸色骤变,严肃落实为急切,目光如炬,双眉紧蹙。

    她指向窗外打断道:“去,现在就去道歉,带着赔礼去道歉!”

    “可是妈妈,那件事本来就是时通晓做的……”

    “不不不,没有解释,”淮野拓转换坐姿,盘坐的双腿分离悬在床沿,“去和她道歉,别的什么都无所谓,但我不能容忍你不尊重功臣的家人。”

    淮逸一时哑口,指着自己嘟嘟囔囔不知所云。

    “不不不,不能只是道歉,淮逸,”淮野拓转回身,紧盯着女儿不放,“你如实告诉我,你是怎么惹怒的时通晓?”

    功臣的家人,还有惹怒?妈妈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考量到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淮逸只觉得委屈,她颔首低眉,闷闷地小声嘀咕:“可是我也是功臣的家人呀,我也是功臣的女儿。”说罢,她抽抽鼻子,转动湿漉漉的眼球,可怜巴巴地看向自己的妈妈。

    言语不能展现的情绪,眼神快速替补。

    女儿的泪光颤动淮野拓的内心,她倒吸一口冷气,表情稍稍缓和。

    没办法,对自己的女儿,她总是狠不下心。

    “淮逸,你听妈妈和你讲,”淮野拓替女儿抹去眼泪,她握住女儿的手语重心长道,“时通晓那个孩子的情况比较特殊,就是,你知道的。”

    “妈妈,你是说她的腿疾吗?”

    “嗯,对。”

    “嗯……可是妈妈,如果太关注,我是说,如果因为这个原因,对她有过多,太过分的优待,这不也是歧视吗?另一种歧视?妈妈,请你听一下事情的经过吧,就当我求求你了妈妈。”淮逸抓着妈妈的手臂小幅度摇晃。

    “好,你可以讲述你的经历,不过淮逸,妈妈需要先回答你前面的抱怨,”抱怨二字,淮野拓手动打上引号,“你也是功臣的家人,你也是功臣的女儿,你觉得甲领女儿的身份亏待你了吗?除了樊截枢外,你需要同任何人行礼吗?你需要看任何人的眼色行事吗?”

    樊截枢?妈妈就这么随意地讲出了统御大人的名字?可以说真不愧是妈妈吗?

    淮逸理解自己妈妈的意思,可她还是认真思考起,掰着手指统计着:“我想想,妈妈,戚管家,还有我的一些老师,还有圣堂里的主教……”

    淮野拓轻点女儿的额头,她无奈地摇摇头,悠悠然道:“诶呀,你这个孩子,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呀,真是的,唉……你呀,还是太小了,不能理解这个位置的意义。”

    “没有哦妈妈,我知道的,我知道贵族称号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这个位置意味着什么……”淮逸讲道,眸色一沉。

    淮野拓来了兴致,她挑眉轻笑道:“哦,说你年纪小还不愿意了?那你说说……”

    她双手交叉抱于胸前,眼中不过是对女儿的溺爱,深挖下去,并没有任何期待。

    “淮逸,你说说,这个位置意味着什么呢?财富、地位,美味佳肴,华丽服饰,耳朵都能听出茧的溢美之词,还是说什么?”

    “都不是。妈妈,你说的这些,都不是我要讲的答案。”淮逸摇头否定。

    “哦?那你说说,甲领的贵族地位意味着什么呢?”淮野拓讲道,心底还是有些开心的。

    最起码自己的孩子不是耽溺于物质的人,最起码还是有些追求的。

    那答案会是什么呢?更高的东西?难不成会是权利?淮野拓想着。

    “是与生俱来的尊严,是触手可得的自由,是选择的能力,是做梦的勇气……”

    淮逸说出自己的见解,她并未观测妈妈的反应。

    这是她的答案,是她重生七世的肺腑之言。

    这些,无论妈妈认不认可,都已内化于心,成为自己不可割裂的一部分。

    她说过,甲领这个身份,这是妈妈送给自己的,除去生命外最好的礼物。

    淮野拓不得不承认,女儿的回答全在自己的意料外,在她心中,近乎满分。

    淮野拓轻拍女儿的肩膀,想送去拥抱,却被女儿轻松躲过。

    “抱歉妈妈,我还没讲完,”淮逸不再如最先那般热烈,她如机械般复述道,“我前面说的那些,我也可以在一瞬间夺去。”

    “她人的命运,皆在我的手心,”淮逸双目无神地看向妈妈,同步做出描述下的动作,“我可以颠覆,更可以托举。无论哪个动作,都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可对手心里的人而言,这都一切宛如‘神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