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给李斯列出了李斯和蒙恬的五个维度对比——才能、谋略、人心、功劳、以及和扶苏的关系,他说你认为这几点,你和蒙恬对比怎么样,李斯的回答很谦虚,他说他这五点都比不过蒙恬,大家都知道这算是过度自谦了。①】

    弹幕:

    “确实是过度自谦了,才能谋略功劳这些李斯都不弱的啊,可能也就和扶苏的关系比较一般,然后人心的话,虽然李斯一直在替秦始皇冲锋陷阵,但真算起来,他做为丞相,肯定在朝堂上有很多自己一派的大臣啊,半点不虚好吧。”

    “和扶苏的关系应该也不错吧,不是说扶苏娶了李斯的女儿,老丈人啊那可是!”

    “没有的,没有史料说明李斯的女儿嫁给了扶苏,这都是后人想象的。”

    【up个人认为,谋略才能功劳这些,他们二人都是无法拿来简单做对比的,因为二人都是秦的功臣,为秦做了很多事,只是走的路并不一样,把这些东西量化出来比较,并不是很说得通,然而关于李斯是否得人心这一点,就很值得说道了。】

    【李斯为什么能官至丞相,因为他一直在做秦始皇手上的刀,在执行秦始皇的意志,秦始皇想要收拢权力,李斯就提议郡县制,秦始皇想要简化文字,李斯就研究小篆,秦始皇想要统一思想,李斯就提议焚书,李斯完完全全的站在了秦始皇的那一边,当然,up的意思不是说李斯像个奸臣一样一直在迎合始皇帝啊,事实上李斯的政治见解和秦始皇是高度一致的,秦始皇想做的这些事情,在李斯看来也很符合时代,他们算是君臣相得,彼此成就。】

    彼此成就……

    听着天幕里女子的话,嬴政突然就对李斯的背叛不那么恼怒了。

    这后世之人虽然对大秦局势的解读稍显稚嫩,很多时候也没有恰恰踩中他心底的那条红线,但不可否认,她对他和李斯的这段君臣关系,评价的十分中肯。

    李斯刚到他身边的时候那个样子,他还记得很清楚呢。

    而且这么多年了,李斯有多喜欢权势,他是清楚的。

    【可是问题出在,李斯和始皇帝一条心,但秦朝堂上并不是所有大臣都和始皇帝一条心啊,秦朝堂上除了法家,还有儒家兵家杂家纵横家呢,哦对,还有一些想要分封的贵族,这些人是看不惯李斯搞的那些东西的,始皇帝活着的时候他们看不惯也没辙,李斯有老大撑腰,他们拿他没办法,现在秦始皇死了,李斯肯定是会遇到这批人造成的阻碍的。】

    【说到这里,再把下一个点拉进来讨论,扶苏和李斯的关系怎么样?不怎么样,政见不合,对于李斯大力推崇的严刑峻法,扶苏的反应是:“天下初定,远方黔首未集,诸生皆诵法孔子,今上皆重法绳之,臣恐天下不安”②,至于其他的则再没有明确记载扶苏和李斯发生过冲突,但结合史书上留下的关于扶苏的性格的文字合理推测一下,李斯那一套,扶苏不会买账的。】

    弹幕:

    “扶苏推崇儒家啊,他上位的话肯定是会打压法家的,李斯肯定就难混了。”

    “确实,就算李斯拿了赵高去和扶苏请功,扶苏因此不清算他,但时间长了肯定还是得玩完,政见不合这个东西要命啊!”

    “虽然但是,史书上没有明确记载扶苏推崇儒家的,他只是反对严刑峻法,比较偏仁善,也许他是想要在儒家和法家之间找个平衡呢。”

    “难哦,这个平衡很难拿捏的,始皇帝找那么多年都没找到。”

    【通过史书上寥寥几笔,我们并不能完全了解扶苏这个人的人物内核,也不知道他要是真上位了,是会彻底打压法家,还是施行后世推崇的仁法,但对于李斯来说,无论是哪一个结果,他会失去一部分权力甚至全部权力是必然的。】

    仁法。

    这两个字被始皇帝成功捕捉到,然后飞速在他脑内活动起来。

    什么程度的才能叫做仁法?

    【代入一下,如果up此刻是李斯,其实已经是有点心里发毛了,赵高这贼人虽然说话留一半讲一半,但他的潜台词很好懂,不就是说老夫比不上蒙恬,扶苏上位后不会重用老夫,而且老夫还得面对那些早期政敌的针对嘛,虽然他那司马昭之心半点都不藏,可仔细想想,他说的有道理啊!】

    李斯:“……”

    这女子是用他的口吻在表述?真奇怪,而且他有一种自己真在陛下面前说了这话的错觉,嗯,背后有点凉。

    弹幕:

    “李斯也是惨惨的。”

    “没办法,谁让秦始皇没能给他留下一个完美符合他期待的秦二世呢。”

    【当然,李斯的信念感比up强很多,他一句他不如蒙恬的回应,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不管你赵高怎么说,我反正是不会背叛始皇帝的临终遗言的,我听不懂你的潜台词。】

    弹幕:

    “怎么办,我被up说的都觉得李斯是个大大的忠臣了!”

    “李斯本来也挺忠心的,只是一念之间行差踏错,就再也回不了头了而已。”

    “权势啊,真是个迷人的东西,能把人变得面目全非……”

    “哈哈哈哈哈不是,前面的你怎么突然咯噔上了?”

    【李斯和他装傻,赵高能让他混过去吗?那必然是不能的,于是赵高心一横,干脆把话挑明了:“高固内官之厮役也,幸得以刀笔之文进入秦宫,管事二十余年,未尝见秦免罢丞相功臣有封及二世者也,卒皆以诛亡。”③,这句话很狠啊,秦被罢免的丞相从来就没有好下场!我的妈呀吓死人了。除此之外,他还开始夸胡亥,什么仁慈宽厚,重视人才,礼贤下士,秦始皇的子女都比不上他。】

    弹幕:

    “老天奶啊,果然奸臣就是得有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学不来学不来。”

    “胡亥宽仁?二世时期那些被搞死的人都笑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斯该动摇了吧?”

    【事情到了这一步,李斯动摇了吗?没有的,他的回应是:“斯奉主之诏,听天之命”,我李斯只知道要听从始皇帝的诏令,将来我是什么结局,我都认了。】

    弹幕:

    “呜呜呜对不起,我替我骂过李斯道歉。”

    “哈哈哈哈前面的先别急着对不起,李斯确实最后做错事了啊。”

    “其实我觉得《史记》把李斯的形象美化了,李斯那样的权臣,他早该在秦始皇死的时候就考虑过自己的出路了啊,现在和赵高拉扯,不过是在减轻自己的负罪感罢了。”

    “前面的朋友,我反倒是觉得你把李斯想的过于坏了,史书上明确记载了,李斯的女儿都嫁给了秦始皇的儿子,他的儿子都娶了公主,虽然不一定是嫁了扶苏,但足以可见他和皇家是深度绑定的,就算扶苏上位不重用他,李斯也是死不了的,他不至于被赵高几句话就牵着鼻子走,而且先秦时期是很讲究士为知己者死的,始皇帝是成就李斯的人,始皇帝的遗命李斯不会轻易背叛的。”

    【再一次被李斯挡了回去,赵高恼怒之余,只能寻找新的突破口,这次他讲安危,你跟着我干就能安全,要是不跟着我干,那就危险了。⑤这可以说是一种威胁了,但事实上,李斯在秦国的权势远比赵高要强,赵高对他的威胁,毫无杀伤力。赵高和他讲安危,李斯就和赵高讲恩义,我李斯原本只是一介布衣,我能走到今天,全部都是依赖着先皇的提拔,我不能背叛他。⑥】

    弹幕:

    “(哈欠)说实话,他俩拉扯得我有些困了。”

    李斯:“!!!”

    你这后人说的什么话!这可是关乎他性命的大事,如此严肃!你居然犯困!

    不过李斯现在是真的开始感谢纪回了,虽然这天降横祸就是她带来的,但还是多谢她能把自己背叛前的心路历程说的那么清楚,陛下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一些了。

    没办法,他现在虽然对陛下忠心耿耿,可本质上还是贪恋权势的,他不想死啊!

    天哪,胡亥和赵高血都流了一地了!菩萨保佑,陛下待会儿不会给他来一剑,他年纪大了,扛不住的啊!

    【这次还不成功,赵高又开始琢磨其余的路子了,前面就说过了,赵高这次是打着死磕的心思的,不可能中途放弃。他开始把胡亥带上说话,“如今天下的未来就掌控在我们三个手中了,我们合作的话是肯定能成事的,到时候如果有人反对我们,那就是谋反了。”】

    【李斯这次给赵高举了三个先秦时期的例子,讲的都是因为各种争夺王位的问题导致国家动乱的故事,他在向赵高表明,如果王位继承不按照既定的规则来,随意发动政变的话,国家是会乱套的。】

    弹幕:

    “可不是嘛,秦可是乱大套了。”

    “李斯举的那几个例子里的国家情况还比秦要好呢,秦那么严峻的局势赵高这头猪还乱来,纯粹是自己找死还想把所有人都拉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