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有半个月没有威廉的消息，心事重重的看着窗外。粉笔扔到了她的头上，卡罗琳缓缓的转过脸来，盯着老师。
鄙视，不屑，冷漠，野兽被打扰的愤怒。
十分可怕。
卡罗琳本就是个脾气不好的女孩，她看着甜美，成绩不错，热情开朗，实际上睚眦必报，为人乖张，是个有主意的女人。对于那些只会恐吓温顺羔羊的男人来说，卡罗琳这样的人，最好不要去主动招惹，哪怕是在课堂这种权力关系极不对等的环境里。
自然，一向威严打人不手软的老师也不敢多骂卡罗琳。
卡罗琳倒是很识趣的走出教室开始罚站。算是给了这个老古板一个面子。卡罗琳挺直身子，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课堂上议论了一小阵，古板的老头咳嗽一声，然后都不说话了。
卡罗琳图个安静，她脑子里都是关于莫里亚蒂的事情，她靠着墙，看着天空。
一点阳光也没有。
正和她的心情差不多。阴云密布的，但离下雨还差一点。
“没有想到好学生也会罚站。”
说话的是个漂亮的少女，比卡罗琳要高一个年纪，她所在的学校是个贵族学校，学费昂贵。只有富人和贵族家都孩子才能就读。说白了，是个分层的学校。隔绝了穷人，卡罗琳虽然喜欢社交，但在这里少有聊得来的人，不过，眼前打趣的这位要算她的朋友。
“得了吧，瑞贝卡，我才不是好学生。”卡罗琳说。看到熟悉的伙伴，卡罗琳的心情好多了。
“你的成绩都是A。”女孩说。
“我比看上去要大一点，很多知识在家里面也学过，这很正常。”
和好朋友在一起聊天，也不算太坏。卡罗琳脸上的表情放缓了些。
“我的数学是不及格。倒数。”
“你看上去心事重重的。”
“家里面有事情。”卡罗琳说，“都半个月了。没有一点消息。”
“大人们总是这样。”瑞贝卡说，“好了，不要难过，今天晚上我带你出去玩。”
“逃出去？”
“当然，不然你要和修道院的老神父和嬷嬷们打牌吗？不过，我们也可以偷看他们破戒。”
卡罗琳做了个嫌弃的表情。
“你的口味真重。”卡罗琳说，“我才不想看这些玩意。”
“我是说那个新来的，年轻的教士，他很帅不是吗？”
“像根木头。”卡罗琳知道她说得是谁，不过那个家伙长得有点像麦考夫.福尔摩斯，所以，卡罗琳很讨厌那个人。
“看来你有偏见。他人很好的，只是不合适当神父。”
“没有，瑞贝卡。我从来没有偏见。”卡罗琳说。
“你来不来。”瑞贝卡问，“晚上的行动，一个人去无聊，我不想叫其他姑娘，她们的胆子不够大。”
卡罗琳点点头。
“我表哥也去。”瑞贝卡道，“我们越好了，等到了时间我们分别从学校里跑出来，在山下的路口集合。”
“他可真听你的话。”
“哈哈哈哈，因为男人都是傻瓜，特别是对像我们这么漂亮的女人。”
卡罗琳摇摇头。
“男人都很危险。”卡罗琳说，“他们的好是装出来的。”
“对我来说不是。”
瑞贝卡是个自信的少女，她长得的确很美，有攻击性的美。一对猫眼，肌肤白皙，而且还头脑机敏，精力充沛，她喜欢找乐子，也善于社交。
卡罗琳有这样的朋友在校园的生活会舒服很多。
“我听见你总是在说一个人的名字。是和那个人相关吗，然后你才会充满了偏见。”
“我没有说梦话。”卡罗琳说。说这话，卡罗琳是有些心虚的，她老是梦到那个该死的福尔摩斯。
“你有，我就睡在你身边。”瑞贝卡上前挠痒痒，卡罗琳躲开。
“好了，不要闹了，我真的很苦恼。”
“安心，你要是真的担心，可以晚上去打听一下，我听说了你家里的事情。”
“不太光彩的那些。”
“我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这里的人都不光彩，钱是带着血的。”
瑞贝卡和莫里亚蒂一样，喜欢读卡尔.马克思的作品。也对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十分痴迷。
“我的看法和你一样。”卡罗琳说。
“所以，我你不用担心，这里没有人会说闲话，因为大家都是混蛋。”
“莫里亚蒂不是。”
“我知道，卡罗琳。”瑞贝卡说，“你饿不饿。”
卡罗琳摸了摸肚子，还真有点。她今天心情不好没有吃早饭。
“我食堂看看，我认识厨娘，她一定有饼干给我们。”说着，瑞贝卡拉着卡罗琳的手。
“走吧，反正老古板不会骂你。他不敢。”瑞贝卡说。
*
熄灯后，卡罗琳和瑞贝卡翻出了女生宿舍，修女养的那条狗早就是卡罗琳和瑞贝卡的小狗了，它才不会朝着这两个少女大叫。
卡罗琳和瑞贝卡都是那种健壮的女孩，有足够的力气走到附近的小城去。看来随身带着武器，只要不遇上狼人或许吸血鬼，一般的醉鬼她还是有办法对付的，这里很安静，完全没有什么强大的魔物，最多路过坟墓的时候会看见幽灵。
不一会，她们就到了约定的地点，而瑞贝卡的表格早就准备好了车马。
“晚上好姑娘们。”
杰克.费舍尔是个很有魅力的少年，他身材高大，英俊潇洒，看起来阳光开朗，是那种会骗女人欢心的类型。
小小年纪就开始油嘴滑舌。
“晚上好。”卡罗琳说。
“哦，我们的卡罗琳小姐，您越来越漂亮了。我们都说，你是女校里最美的女孩，哈哈哈哈，瑞贝卡太凶了，你正好。”
“当心你的舌头，少挑拨离间。”瑞贝卡说。
卡罗琳挽着朋友的手，两个人坐在了露天的马车上，费舍尔挥着鞭子，他们一路朝着不远处的小镇走去。
晚上的时候，小镇的酒馆可都开着的，这里有个地下情报站，瑞贝卡兄妹是这里的常客，卡罗琳偶尔会下山来聚一聚。
这里的人都认识他们。瑞贝卡说话好听，又会玩，这里的男男女女都喜欢和她聊天。
卡罗琳坐在角落里，不安的喝着牛奶，她是这里唯一不喝酒的人，看着怪异又好玩。
“我找到一个知道这事的人。”瑞贝卡说。
卡罗琳看着一个醉醺醺的军官坐在卡罗琳面前。卡罗琳对这个人有些印象。
他是莫兰爵士的一个属下。
“哦，是莫里亚蒂小姐。”男人说，“您要是问这件事算是找对人了。”
那个人说着，打了个嗝。
瑞贝卡去给这家伙找醒酒水。
“是福尔摩斯。那个小子。”
“大侦探？”卡罗琳说，皱眉。
“是的。”
那个酒醉的青年开给卡罗琳讲述他知道的事情。
“前年我不是从罗马那边找了一批赝品吗，都是好品质，阿尔伯特找了人给这些赝品背书，然后，我和莫兰爵士负责看管这些东西。路易斯.莫里亚蒂找了些买家，全部是些脑满肠肥的主，那些人值得被骗。其中的一个傻瓜发现自己被欺骗了，居然中了私家侦探来调查，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福尔摩斯家的那小子就盯上了我们。”
卡罗琳握着牛奶杯。
“他们一路追我们。现在我们都行动不了了。”
“他们呢？”
“现在应该正在追击夏洛克吧，没有办法，他知道的太多了，假如，他和那个麦考夫要认真起来，事情就难办了。”
“和谈还是？”
“教授不想杀人，你知道的，那家伙的心肠不硬，虽然我觉得动手要强一些。杀了算了。”
“我也是。”卡罗琳说。
她眼珠一转。
“不如，我们去会一会福尔摩斯先生。”
“夏洛克。”
卡罗琳摇摇头。
“不是他，是更麻烦的那位。”
“不能贸然行动。”
“我知道，这不是找你商量嘛！”卡罗琳说。
醒酒汤来了。
卡罗琳等着对方恢复精力。她开始盘算着关于如何对付麦考夫的事情。
“卡罗琳，你还是个孩子，这些事情你最好不要掺和，真该死，我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些。”
“好了。这不是你的错，是福尔摩斯的。你想一想，要不是他们，我们也不至于过着如此无聊的日子，你在小镇上驻守，我去修道院听着老神父讲经，多无聊啊，过去的日子才有趣，天南海北的跑，见识不同的人，眼下的日子是掐住脖子的手，我们要砍掉。”卡罗琳说。
“我也厌恶那对兄弟，可是，他们难对付，特别是那位麦考夫，他不太正常。”
“不太正常？”卡罗琳说。
“你观察过这家伙。”
卡罗琳仔细想了想，麦考夫是个精力旺盛的怪物，一整天都在工作，偶尔外出，就是个普通的文员。
“上班很认真？”
“他是不是时常外出。”
“是的，但很快会回来。”
“他一般只出去半小时，然后在这半小时里，他是去斩魔的。”
“这不可能，他看起来就是个小白脸。”卡罗琳说。
“然而，并不是，莫里亚蒂小姐。他更危险。麦考夫的社会关系复杂，他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本人也是个不稳定的因素，他有很多重面具，卡罗琳。”
“就连神都有弱点，他也有，我知道这家伙的弱点是什么。他看不起比他弱小的人。”
“卡罗琳，不要，等威廉回来。”
卡罗琳叹了一口气。
“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我们已经出手了。卡罗琳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