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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 汴梁 元祐三年冬夜**
寒风裹挟着雪粒子,砸在司天监高耸的观星台窗棂上,如同万千细碎的鬼哭。燕文清指尖冻得青紫,却不敢停笔。羊脂玉砚里,朱砂混着他的血,在素绢上蜿蜒出妖异的星轨。窗外,禁军火把的光流正沿着御街逼近,甲胄碰撞声碾碎寂静。
“燕待诏,官家要的是瑞雪兆丰年图,你这画的什么鬼东西!”监正王黼的嗓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淬毒的甜腻。他身后跟着两名黑袍方士,袍角绣着暗红的龙虎山符箓。
燕文清笔锋陡转,在北斗第九星“摇光次辅”的位置重重一点。鲜血混着朱砂渗入绢丝,竟泛起与千年后修复室里相同的幽蓝微光。他怀中那枚温热的陨铁碎片突然震颤,与绢上星图产生共鸣——这是三日前那颗撕裂夜空的赤色妖星遗骸,蕴含着灼穿时空的诡异能量。
“王监正,”燕文清声音平静得可怕,“紫微垣倒悬,天机已现。今夜若将此图呈入大内,汴梁必遭天火。”
王黼狞笑挥手,黑袍方士如鬼魅扑上。燕文清反手将玉砚砸向铜鹤灯台,火星溅入备好的硝石盆。轰然爆燃的白光中,他扯下半幅未完成的《雪霁图》卷入怀中,翻身撞开观星台暗格。下方是百丈深渊,唯有结冰的汴河像条死去的银蛇。
追兵的箭矢擦着他耳际飞过。坠落的刹那,燕文清咬破舌尖,将热血喷在怀中星图核心。陨铁碎片骤然发烫,冰面浮现出与故宫卦盘完全一致的璇玑纹路——
**现代故宫修复室**
我猛地从修复台弹起,冷汗浸透后背。掌心残留着灼烧般的幻痛,舌尖竟真尝到一丝腥甜。多光谱扫描仪还停留在红外模式,屏幕上《雪霁图》的北斗九星纹样正疯狂闪烁。
“庄老师!您看这个!”小陆举着紫外灯的手在发抖。灯光下,画卷右下角浮现出一列隐形题跋,墨色是令人胆寒的暗褐:
> **元祐三年冬司天监血夜 燕文清绝笔**
更骇人的是题跋旁印着一枚残缺指纹,纹理与我右手拇指完全吻合。
窗外惊雷再起。卦盘内部突然传出机械咬合的咔嗒声,青铜表面浮凸出立体的星宿浮雕。当北斗勺柄指向壁宿时,卦盘“啪”地裂成两半,露出内层光滑如镜的黝黑金属——正是父亲笔记里描绘的陨铁“天泪”!
陨铁镜面忽然映出人影。不是我的倒影,而是一个襕衫染血的北宋男子,正从镜中深渊向我伸出手。他腰间玉佩刻着残缺的“燕”字,眉眼却与我镜中的脸渐渐重叠。
“天机倒悬...”镜中人嘴唇开合,声音直接在我颅骨内震荡,“...故人当归。”
修复室顶灯砰然炸裂。在最后的光明熄灭前,我清楚看见陨铁镜面上掠过一行小字:
> **坐标:北纬 38°42'''',东经 103°23''''——甘肃黑水城遗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