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进入医院的女人雷厉风行,身后如云般跟着秘书和保镖,不过最吸引人眼球的还是她,量身定制的红色礼服只能看到裙摆,白色西装遮住肩膀,却遮不住脖颈上闪闪发光的珠宝。她的高跟鞋在地板上踏出脆响,很快从佐伊身边经过,只看了她一眼就走到抢救室边和苏珊大婶交谈。
这个女人像是刚从宴会上来的,保养良好的金发打着卷披散在身后,回头打量佐伊那眼冰冷彻骨,就像刻在佐伊脑海里,即使后来她和母亲吵架,一想起那天母亲的眼神,她就忍不住退缩。
“你先带她回农场,这边我来处理。”
女人磁性的声音低低地说,随手抱起佐伊塞进苏珊大婶怀里。
小佐伊身体僵硬的像是木偶,被震慑住的她连哭都不敢哭,更别说闹了,很快就被带走。
那个女人的到来似乎安定了苏珊大婶的心,她终于想起来自己和佐伊都没吃过东西。
那天晚上佐伊是在苏珊大婶家睡的,她哭得太久了,简直是哭晕过去的。
后来佐伊就回到了母亲身边,刚离开农场时没有祖父的睡前故事,她根本不敢睡觉,但没有人认真听她的话。新找来的保姆不是什么细心的人,一年之后母亲才发现并把她换掉。
即使来到母亲身边,佐伊也很少见她。伊芙琳非常忙碌,房子只是她睡觉的地方,办公室、谈判桌才是她的家。每次见到伊芙琳,她都是那副冰冷、坚强的模样。
后来再大了一点,佐伊明白了更多道理,她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天才。
伊芙琳接手了家里的公司后成绩斐然,新开拓出来的医药市场让她家原本的小公司市值暴涨,如果不是产量有限,佐伊相信母亲能成为新泽西州首富。
事业成功就不免会忽略其他的东西,佐伊和母亲的相处时间很少,她们的相处总是说教、吵架或者尴尬的。
大城市的宴会很多,每次出席宴会,总是有一大群人围在母亲身边,称赞她的能力、美丽,将佐伊挤的远远的,只能看着母亲和那些人应酬。
佐伊是母亲的独子,将来必定接手公司,她的身边也不缺各种朋友,温柔如水的同龄女孩,英俊非凡的同龄男孩,她能从他们那里听到对她的吹捧,但佐伊很明白,如果她不姓史密斯,不是伊芙琳·史密斯的继承人,这些人根本不屑与她相处。
“乡下长大……乡巴佬。”
“父不详……杂种。”
那天佐伊和背地里说她坏话的男孩狠狠打了一架,最后当然只是被轻飘飘训斥了几句,男孩的父亲压着他来家里道歉,佐伊在楼上看到了他的父亲讨好紧张的脸。
母亲询问了事情经过,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样子,那天晚上她们甚至睡了一张床。佐伊的身体绷得紧紧的,大脑疯狂转动着,随时准备面对袭来的风暴,但母亲什么也没说,只是自那以后给她安排了保镖。
躲过惩罚,佐伊心里当然松了口气,可想到那天来家里道歉的父子,她的心又不知道被谁捏紧了。
霍格沃兹的日子过得很快,很快到了10月。佐伊跟着日程表上课、做作业、给韦斯莱兄弟帮忙,一切按部就班。
他们的监控器改造大业还没开始,佐伊写信的那个人到现在都没给她弄到东西,而弗雷德和乔治非常忙碌。
万圣节即将到来的前几天,子弹大的雨点噼噼啪啪地打在城堡的窗户上,好几天都没有停止。湖水上涨,花坛里一片泥流,佐伊实在讨厌去到城堡外面。
但弗雷德和乔治就没有选择了,格兰芬多的魁地奇球队队长奥利弗·伍德定期开展魁地奇训练的热情并没有因为连日暴雨减弱。他们必须冒着风雨继续训练。
听着弗雷德和乔治的抱怨,佐伊并不往心上去,她认为双胞胎乐在其中。弗雷德和乔治一直在侦查斯莱特林队的情况,他们亲眼看见了那些新型飞天扫帚光轮2001的速度。
两人抱怨斯莱特林的队员们现在只是七个模糊的淡绿色影子,像喷气机一样在空中嗖嗖地穿梭。
那天晚上佐伊就告诉了莱安娜斯莱特林的新情况,莱安娜冲她挤挤眼睛,感谢她的告知。
“我们打探到斯莱特林换了新扫帚,格兰芬多的训练从没有错过……”莱安娜略有些忧愁。
“我们的训练没那么疯狂……”莱安娜的意思不言而喻,她是真的喜欢魁地奇,但她不能用自己的意志裹挟所有人。
她叹了口气,继续写魔药课的论文,她的魔药课学的是最好的。
佐伊不好说什么,就和卢娜一起练习魔咒。
他们的魔咒课上次刚好教了修复如初,但还没有练习过,正好卢娜打破了一个瓶子,他们决定试试这个咒语。
“修复如初!”佐伊的魔杖对准那个瓶子一挥,破碎的玻璃瓶碎片抖了抖,微微漂浮起来凑成瓶子的形状。
看着魔咒就要成功,佐伊小心维持着魔力,却没忍住一抖放松了魔力,碎片重新摔在地上。
“真该死!”佐伊忍不住骂了一声,她总是忍不住得意,一得意就放松控制。
不过失败了就是失败了,佐伊让到一边,看着卢娜的动作。
“修复如初!”卢娜的声音悠悠的,魔杖轻轻一挥。
碎片漂浮起来慢慢拼成了玻璃杯的形状,裂缝慢慢融化、混合,当卢娜收回魔杖时,玻璃瓶已经完全恢复了原样。
“你真厉害!卢娜!”佐伊激动地一拍手,“你是怎么成功的?”
“我让魔力跟着它原来的波动流动,它就恢复了。”卢娜说,将地上的玻璃瓶捡起来放回桌上,无神的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
“原来的波动?”
佐伊沉思,当她第一次知晓魔法的存在后便意识到自己身体里有一股力量在流动,或者说之前一直都有,只是她第一次知道那是魔力,第一次知道那股力量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意识到自己能够清楚的感知、控制自己的魔力,佐伊不免得意。即使在巫师界,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魔力在身体里流动,大多数人都只是跟着本能行动,教授怎么交给他们就怎么使用,没人想过为什么。
佐伊知道自己的天赋将给自己学习魔法的道路带来极大的优势。但天赋带给她的不只有好处,还让她不能随意请教别人。如果佐伊跟着教授教的魔咒施法,那她的魔咒没有不成功的,因为她能精准控制自己身体里的每一份魔力。
但如果没人教过,成功施咒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佐伊的魔力随心所欲地在她的身体里流淌,顶多跟着她念出的咒语动弹两下,却不能达到咒语本该有的作用。
对此佐伊忧愁很久了。
卢娜使用“修复如初”时是跟随着玻璃瓶原来的波动形势,波动可以解释为一种频率,那是不是所有东西都有它们自己的频率呢?
她想要使用魔法达到各种效果,是不是就要用自己身体里那股力量对物体施加影响,改变它原有的频率……
“啪!”
突然,佐伊伸手将自己桌上一个瓷质的小玩偶拿过来狠狠摔在地上,那玩偶立刻成了碎片,那个玩偶原来是台灯上的装饰品。两只粉色的兔子,一只别出心裁地穿着西装,另一只穿着白裙子,两只兔子正在跳舞呢。现在台灯上只有穿裙子的兔子了。
“修复如初!”
佐伊盯着西装兔子的尸体,魔杖伸出来,控制着自己身体里的魔力钻进西装兔子身体里,魔力温顺地执行着她的意愿,将西装兔子身体中的频率传到她的大脑里。
随着魔力的震动,瓷器的频率产生共鸣,飞得到处都是的碎瓷片脱离了地心引力,渐渐聚到一起黏合成原来的样子但它们中的裂缝依旧。佐伊加强了魔力的输入,便看到瓷片的缝隙略微融化,互相融合,恢复了原有的模样。
“佐伊,你成功了!”
莱安娜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作业,惊喜的说。
“一次就成功,你们两也太厉害了!”莱安娜大力夸奖,简直让两个人飘了起来。
“你再夸我就要飞到天上去了。”佐伊笑眯眯的打趣,卢娜也有些不自然。
莱安娜将西装兔子捡起来端详,“教教我,教教我。我真的想学。”
“那我要看看你的魔药作业。”佐伊提要求。
“没问题!”莱安娜一口答应下来,“你要作业吗,卢娜?”
“我也要!”
一直教了莱安娜两个小时,到了宵禁时间,同宿舍的玛丽和简也回来了。大家就安静下来,躺在各自的床上休息。
佐伊一只手在被窝里撑起一个小空间,另一只手握着魔杖,它的尖端发着微弱的光芒。佐伊端详着自己的魔杖,突然松开手。
任谁看到这幅模样都会惊讶的,魔杖现在躺在床上,它却像在巫师手上那样依旧亮着。
只有佐伊知道,她身体中的魔力分出一个直流连着魔杖,这就是它依旧亮着的原因。
“哼。”不知道谁从鼻腔里哼出一道哭腔,佐伊的魔杖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