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退出他们的回忆中,静静地在一旁看着,真的很想吐两口唾沫。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人。
白天田晓芹要养精蓄锐,他们倒过得挺滋润。
三人继续刚才的话题。
“田晓芹?”景昊喃喃,想到自己做的“好事”,浑身一哆嗦。
张全也没好到哪去,冷汗直冒,某处失禁了。
黎小刚跪在地上磕头:“晓芹姐,你放过我吧,我什么也没干,晓芹姐,求你了。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死啊。只要你放我出去,我给你烧很多很多的钱,真的!晓芹姐,饶了我吧……”
他不要命的磕头,额头一片乌青,更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黎小刚似乎比田晓芹大。
景昊揪着张全的衣领:“都怪你,谁让你给她玩死的?这下好了吧,来找你索命了。”
“什么叫都怪我,不是你点头,我怎么会有钥匙,没有钥匙我怎么找她?还不是你的错,让别的男人去玩自己的老婆,你倒是把自己摘的干净。难道你没有对她做那些事吗?”张全眼窟窿变成一个红黑色的洞,血迹顺着往下流,早就干了。
他一拳打在景昊的脸上。
景昊一脚将他踹飞在地:“不是你嚷嚷着要弄她的吗?我说只要不玩出人命怎么样都行,你呢,你干的什么?她跟了我八年活得好好的,你一玩就玩死了,田晓芹不找你索命找谁索命?!”
两人争论不休,最后是因为身上的伤口太痛了,不停地在地上打滚才罢休。
这就痛不欲生了吗?
还远远不够。
我跳上案台,果然在佛像后面找到了一只冥蝶。
它有成年人两只巴掌那么大,通身呈黑土状,光泽几乎没有,很容易淹没在夜色里,也难怪晚上没有看见它;它的翅膀上有许多小颗粒,看上去坑坑洼洼的,极不美观。
从他们之前的对话来看,今天应该是第三天。
第五天的时候我必须带它走,它还有两夜的时间报仇。
要说公道,那真的是毫无公道可言。凭什么坏冥蝶总能想方设法的找到一些方法多存活几天,而好冥蝶一到时间就要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看着他们痛苦的模样,夜来的似乎比以往早了。
今天的规则是;
1.没有眼睛的人把另一个人的眼睛挖了吃下去。
2.没有耳朵的人把另一个人的耳朵割了吃下去。
3.身体完好的人在今晚保持完好状态。
4.把整条手臂塞进钩子里睡觉。
5.三点前结束所有的事情。
6.如若违规,后果自负。
今天的规则很有指定性。
它这是要他们互相残杀,起内讧,慢慢斗。
不过钩子是哪里?它既然这么说,那一定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黎小刚作为一个尚且健全的人,立马跑到最远的角落,手里拿了一根棍子防身,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如果其余两人合伙整他,他毫无胜算。于是,他只能祈祷他们两个互相打起来。
张全看不见,不知道规则,心急的在一旁叫:“规则是什么呀,你们怎么不说话?我看不见,你们念出来一下。”
景昊目光阴冷的看着他,紧闭着嘴唇,不打算说话,心里在筹谋什么计划。
张全等的急了,不管不顾的破口大骂:“一个两个的是不识字儿吗?念出来呀,死了吗?”
他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景昊借着月光,在地上摸索到一块小石头,还没拇指大,他放进裤子口袋里,捏紧拳头朝张全走过去。
张全毫无防备,被他一拳揍倒在地,他拿拜垫狠狠往张全血窟窿里怼。
张全疼的吱哇乱叫,用他仅剩的一只手锤打景昊的手臂。
除此之外,他的脚也在卖力。
“景昊,你干什么?”摸到那块手表,他认出来这个人是谁。
景昊下手更重了一些,但架不住他四处扭动、
张全开始问候景昊十八代祖宗,终于抓到了景昊被割掉只剩下一点的耳朵,他使劲扯,对方有多用力他就有多用力。
两个人痛的喊天喊地,互相叫骂着,哪有从前半分的黏糊。
景昊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将目光看向了黎小刚,那么温和轻柔:“小刚,快来帮我一下。他之前那么对你,你不想报仇吗?快来,他的眼睛看不见,我们联手,现在就是最佳时间。”
黎小刚没动。
“田晓芹怎么死的你也知道,她最恨谁你也清楚。咱们俩一起对付她,说不定田晓芹一高兴就放我们走了。你帮我按住他,其余的事情我来做就好了。如果他得逞了,你觉得他第一个不会放过的人是谁?小刚,不要犹豫了,没有时间了。”他继续蛊惑。
“你到底想干什么,景昊?黎晓刚你个贱人,你要是敢帮着他,看老子不弄死你!忘了你当鸭子的时候是谁给你面子,天天提点你的?没有我,你早死了。”
黎小刚哭得直打嗝,哆哆嗦嗦地帮助景昊按住张全。
张全不开口说话的话,说不定黎小刚不会参与进来。
景昊压住张全的大腿,不让他乱动,黎晓刚则按住那条独臂。
张全的脑袋被打得昏厥过去,景昊拿出小石子,一点一点将他的耳朵割了下来。期间他醒了几次,又被打晕,如此循环。
虽说这耳朵是割下来了,但是另一个规则又让景昊犯了难。
他看着鲜血淋漓的耳朵狂吐不止,肮脏灰败的脸上直冒虚汗。
但这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问题,吃和死,他必须得选一个。
黎小刚又默不作声的挪在远处的墙角去了,景昊今晚能为了活命对张全动手,明天也能毫不犹豫的杀了他。他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景昊看,最后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景昊捂着嘴,便呕吐边咀嚼。
他吃了张全的耳朵。
这一关过了,还有一关难题。
如何睡觉。
“景昊,她说的那个钩子,会不会是屁股?”黎小刚一副战战兢兢地的样子。
景昊看向自己的手臂,又抬头望黎小刚,后者害怕的抖了几下,问:“不对吗,景昊?”
“没事,你猜的没错。”
“那我们现在就塞吗,还是等到快三点的时候?”
“手机没电,看不到时间,保险起见,现在就塞吧。”
于是我看到了一副令人匪夷所思的场景——
他们脱下裤子,膝盖跪在地上,一条手臂支撑着,用手指在拉屎那处搅弄。大概半小时后,整个拳头都伸进去了。他们脸上的表情变得奇怪,你说痛苦吧他的脸色又潮红,呻吟还带着点娇气。
让人怀疑田晓芹不是在报复他们,而是在奖励他们吧?
一个人无论身材有多么逆天,终究是没有办法整条手臂都塞进去的。他们俩最多只塞在手腕上面一点。
半夜三点,冥蝶躲在假发里飞出来,又带来那股香气。
冥蝶听不见人类讲话,它只能看到动作。有时候真的挺想教它们看手语,简直不敢想象会有多方便。
张全可以说是违背了所有规则,但它没有再对他做什么,而是操纵着密密麻麻的小虫子往景昊□□爬,这回,黎小刚也不例外。
随着倾盆大雨的落下,天亮了。
跟随着光线一同到来的还有两个不速之客。
念双悟和念棋南。
他们不是从我砸的洞跳下来的,而是把大门打开进来的。
结界越来越弱,这说明冥蝶撑不了多久了。
景昊等人能看见我们了,忙把手拿出来,提上裤子。
我问:“你们来干什么,是上次我说的不够清楚吗?”
“你就是这样工作的?看着冥蝶残害人类,居然不出手制止。”念棋南率先指着我的鼻子骂。
“那怎么了,我就乐意看戏,这是我份内的事,跟你们有关系吗?”其实是有的。
悬婷机就是一个巨大的杂物收容所,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只要他们觉得不合理,或者是看谁不爽想碰瓷,都可以管上一管。
除此之外,全世界的告状精、洁癖怪、小心眼又爱管闲事的人都聚集在这里了。
什么怪性子的人都有。
刚刚还不搭理人,下一秒就笑脸相迎已是常态。
“既然你做不好,那就不要做了。这里的事情我们会妥善处置。”念双悟笑意盈盈的说。
“那恐怕你们还没资格插手吧?”我虽然官位没有他们大,权利没有他们高,但胜在我脸皮足够厚。
念双悟笑了一声:“你是人间呆久了,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吧。之前让着你,是因为你没有同门师兄弟,传出去说我们悬婷机以多欺少,面子上不好看。但谁知道我们越给你面子,你反而越得寸进尺,还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那我要不要给你们行个礼啊?”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念棋南说。
我看向他:“哟,伤终于养好了?废物。”
“你!”念棋南想动手,被念双悟拦住了。
“连姓名都没有的怪物,我劝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得罪了人,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怎么,终于要对我下手了?那我可要好好活着,不然全天下的冥蝶该遭多少罪啊。来吧,你们是一起上还是打车轮战?”
“我们出手你必死无疑,你可想好了。”念双悟说。
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悬婷机的人不光骄傲自负,还目中无人。
“你们做好挨揍的打算了就开始吧,速战速决,我很忙的。”我微笑着说。
念双悟手里握着一条长鞭,上面长满了细刺,密密麻麻的。
“喂,这就有点不公平了吧,你们二打一也就算了,还携带这么弱智武器,我不打了,赢了不光彩,这要是传出去了不得说我欺负人啊。”
那两人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仿佛我脑子有病一样。
念棋南拿着一把长剑朝我冲了过来,我轻轻一个侧身躲开。这么个废物别说是杀我了,能碰到我一片衣袖就算他厉害。
念双悟也加入战场。
十几个回合下来,那两人累得气喘吁吁,可把我给逗笑了。
“回去再练上个二十年再来找我吧。”
除了某些邪门的冥蝶,我还没在谁手下吃过亏。
念双悟和念棋南先是吃了一个白色的丸子,再然后扔出一个东西,在地上砸了个四分五裂,一股怪味飘了出来,我掩住鼻息。只是不慎吸入一点,脑袋就开始头晕目眩。
我就知道他们要耍阴招。
总憋气也不是个办法,我瞬移到念棋南身后,紧紧勒住他的脖子,我只要稍微掰一下,他的脑袋就要搬家。实在憋不住了,悄摸摸吸了一口气,下巴一扬,示意念双悟交出解药,不然我了结了他。
不知道念双悟是太蠢没有听出我的言外之意,还是太理所应当的认为我不敢拿念棋南如何。
我抢过念棋南的剑,一只手仍然掐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握着剑刺进他的肩膀,左右扭动。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柄剑上肯定有毒。
自食恶果去吧。
念双悟还是没有动作,仍然笑着看我。
还真的让她猜对了,我确实不会杀念棋南。
但让他变成一个废人还是可以办到的。
我又吸了一口气。脑袋更晕了,要命的是不吸不行啊。晕点就晕点吧,这点承受力还是有的。想当初还在昏昏欲睡的状态下被人拿刀追着跑呢。
小菜一碟小菜一碟。
我扭断念棋南的两条胳膊,将他踹倒在地,揪着他的头发按在地上。
念双悟始终微笑着,就是不把解药拿出来。
我算是看明白了,念棋南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话语权全在念双悟手里,早知道刚刚掐她脖子了,说不定还能拿到解药。
我眼花到看不清念双悟离我有多远,一会儿像是在我面前,一会儿又像是在十米开外。
我的面上不显露出来,看看念双悟会不会着急。
她也真的是沉得住气,过了许久才开口:“你快撑不住了吧?”
我一步都不敢动,怕摔倒。
“你的药不够猛啊,敢不敢再来点。”
“嘴硬吧你就,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