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卡利欧!索罗亚克!”我一把推开木门,声音因为急促的呼吸而颤抖,“我们要去纯白冻土!”

    伙伴们立刻行动起来。

    索罗亚克变成我的模样去准备伤药和树果;路卡利欧熟练地整理泥丸;米酒已经伏低身子,示意我骑上去;伊布跳上我的肩膀,柔软的绒毛蹭过我的脸颊。

    我们像一阵风般掠过黑曜原野。

    米酒进化后的大剑鬼身形矫健,在崎岖的山路上如履平地。

    但即便如此,当我们抵达纯白冻土时,日头已经高悬。

    刺目的阳光洒在永恒的冻土上,却无法融化半分寒意。

    呼出的白气在眼前凝结,我眯起眼睛避免雪盲,在风雪中寻找那道熟悉的身影。

    “烈咬陆鲨!”我的喊声被狂风撕碎。

    远处,那道深蓝色的身影正在指挥族群撤离。它锐利的目光穿透风雪,在看到我的瞬间明显一怔。

    我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冻土上的积雪没过了膝盖。

    “请带我去找冰岩怪!”我的声音几乎被风声淹没。

    烈咬陆鲨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它回头看了眼惊慌的圆陆鲨族群,又望向我冻得通红的脸颊。终于,它低吼一声,将领导权交给一只刚进化的年轻烈咬陆鲨——它应该就是我最初见到的尖牙陆鲨,远不如烈咬陆鲨老练和敏锐。

    年轻的烈咬陆鲨没有犹豫,对我和烈咬陆鲨点点头后就接过了重担。

    “谢谢!”我收回米酒,爬上烈咬陆鲨宽阔的脊背,手指深深陷入它冰冷的鳞片。

    烈咬陆鲨展开鳍翼,在暴风雪中冲天而起;寒风如刀割般划过脸颊,我却死死盯着前方。

    随着我们逐渐深入冻土的中心,天空开始扭曲,银黑色的时空裂缝如同蛛网般蔓延。

    然后我看到了——

    在风暴中心,冰岩怪如山岳般的身躯正在疯狂撞击冰壁。每一次撞击都引发地震般的颤动,时空裂缝随之扩大。而在它对面,那个熟悉的身影正灵活地闪避着飞溅的冰碴,手中的镇宝划出闪亮的弧线。

    小照前辈的围巾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她的脸上已经结了一层薄霜,却依然坚定地向前迈进。在她身后,银河队和珍珠队的成员们正在疏散附近的宝可梦。

    “小照前辈!”我的呼喊被淹没在冰岩怪的咆哮中,她没有回头。

    烈咬陆鲨一个俯冲,稳稳地落在战场边缘。我滑下它的脊背,将伙伴们全部放出。

    “烈咬陆鲨,拜托你了,请再次助我一臂之力。”我语速极快,“我需要你和路卡利欧它们为我创造接近冰岩怪的机会,只要我碰到它,我就有把握用泥丸把那家伙砸晕!”

    到时候就是超克之力发挥作用的时侯了!

    【没问题。】它用心音与我沟通。

    我看向路卡利欧它们,它们也坚定地对我点点头。

    风雪呼啸中,我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痛肺部。烈咬陆鲨的鳍翼在身后展开,如同战旗般猎猎作响;路卡利欧的波导之力已经凝聚成淡蓝色的光晕;索罗亚克的幻影在雪地上若隐若现;米酒的前足中的大剑泛起寒光;就连小小的伊布也竖起了耳朵,蓄势待发。

    “上吧!”我一声令下。

    烈咬陆鲨率先冲了出去,龙之俯冲在风雪中划出一道青蓝色的轨迹,冰岩怪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撞得一个趔趄,厚重的冰甲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路卡利欧紧随其后,波导弹精准地命中冰岩怪的眼睛,让它发出痛苦的怒吼。

    “小照前辈!”我趁机突破风雪,冲到小照身边,她的围巾上已经布满了细碎的冰晶与雪花,“我来帮你!”

    她这才注意到我,瞳孔猛地收缩:“胡闹!这里太危险了!”

    来不及交流,冰岩怪已经重整旗鼓,巨大的冰柱从地面突起,朝我们袭来。索罗亚克瞬间制造出我们的幻影引开攻击,米酒则用锐利的斩击劈开了袭来的冰锥。

    “相信我!”我掏出准备好的特制泥丸,“只要让我接近它——”

    小照的眼神在我和冰岩怪之间飞快地扫视,最终咬牙点头:“我掩护你!”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她吹响神阖之笛,勇士雄鹰于空中俯冲,与烈咬陆鲨一起牵制住冰岩怪。

    我趁机猫着腰向前冲去,风雪拍打在脸上如同刀割,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冻土的地面因为激烈的战斗而不断震颤。

    就在距离冰岩怪还有十步之遥时,它突然转头看向我,泛光的眼睛里倒映着我渺小的身影。巨大的岩石前掌高高举起,阴影笼罩而下——

    没关系,应该不会死!被拍扁的话就去怪羊驼老板工艺不精!

    我咬着牙迎难而上,但小照前辈的惊呼让我顿住:“灯!”

    也就是这时,一道深蓝色的身影闪电般冲来。烈咬陆鲨用身体硬生生扛下这一击,鳞片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我没有丝毫犹豫,借着这个空档纵身一跃,手中的泥丸狠狠砸在冰岩怪的嘴边两片巨大的冰刃上。

    它发出一声痛呼,冰刃因我的摧残而开裂脱落,而特制的泥浆在它脸上炸开,瞬间糊住了它的眼睛。

    就是现在!

    我双手贴上它冰冷的额头,超克之力如潮水般涌出。在意识相连的瞬间,我感受到了它无尽的痛苦与焦躁,而我只得咬紧牙关,与它一起忍耐住狂暴精神的冲击,并且尝试用自己的灵魂去将它包裹安抚。

    冰岩怪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身上的金光开始褪去,它发出低沉的呜咽,巨大的身躯缓缓趴伏在雪地上,周围的时空裂缝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我也松开了抓住它的手,直直往下坠落。

    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接住了我,小照前辈的气息混合着冰雪的冷彻扑面而来。

    “你这个不要命的傻孩子!”她的声音在发抖,呼出的白气拂过我的耳尖。

    我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她被冻得通红的脸颊上还挂着冰渣,睫毛上凝结着细小的霜花。明明自己都狼狈不堪,却还用围巾小心翼翼地裹住我冻僵的手指。

    “小照前辈,我还没死……”我从她怀中坐起,担忧地看向烈咬陆鲨。它坐在雪地里,路卡利欧在给它上药。我松了口气。

    “闭嘴!”她凶巴巴地瞪我,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谁允许你擅自跑来的?要是烈咬陆鲨没接住那一击,要是泥丸没命中,要是——”

    她的责备被一阵欢呼声打断。我转头,看到珍珠队的成员们正围着平静下来的冰岩怪欢呼雀跃。冰岩怪低垂着头,温顺地任由人们抚摸它厚重的冰甲,眼中已不见半点狂暴之色。

    “哪有那么多要是啦。”我擦擦她的眼泪,想要脱离她的怀抱,“我现在生龙活虎,一巴掌能打三个隆隆岩!”

    小照前辈一拳敲在我的脑门,没留手,把我揍得眼前直冒金星。

    “再逞强试试?”小照前辈咬牙切齿地说,手却小心翼翼地扶住摇摇欲坠的我。

    小照前辈打得疼多了……我泪眼汪汪。

    就在这时,冰岩怪缓步向我们走来。它低下头,从冰甲缝隙中取出一块散发着寒气的石板,轻轻放在我们面前的地上。小照前辈弯腰拾起,石板在她掌心闪烁着冰蓝色的微光。

    “我们该回去了。”她将石板收好,一手搀着我,一手抚过冰岩怪冰凉的前额,“好好休息。”

    其实我感觉自己不用被搀……但欲言又止时,小照前辈瞪了我一眼,我只好乖乖闭嘴。

    烈咬陆鲨的伤被简单治疗包扎过后,就钻入了我的一个空白精灵球内休息。木质精灵球依旧晃都没晃,就显示了收服。

    【要和你的族群道别吗?】我用心音如此询问。

    【不用。】烈咬陆鲨和我沟通道,【我早就不是族群的首领了。它们都明白。】

    离开时,我回头望了一眼。冰岩怪静静地立在雪原上,如同一座亘古不变的冰川。珍珠队的人们已经开始在它周围重新搭建祭坛。珠贝站在最前方向我们挥手,她单薄的服饰在寒风中飘动,却不见丝毫寒意。

    “珠贝她不会冷吗?”我有些困惑。

    小照前辈轻笑一声:“对从小在冻土长大的人来说,这温度正合适。”她突然板起脸,“倒是你,我不是让你乖乖回家吗?”

    夜风拂过我的脸颊,我低下头:“我担心前辈……就像你担心我一样。”

    她的脚步顿了一下,围巾在风中轻轻摆动。直到走出很远,在确认四周无人后,她才从怀中取出三块流光溢彩的石板。

    “拿着。”她将石板递到我手中,“顽皮雷弹、勇士雄鹰,还有冰岩怪的馈赠。”

    石板触碰到掌心的瞬间,化作三道不同色泽的光芒没入我的身体。一股暖流从胸口蔓延至四肢百骸,驱散了冻土残留的寒意。

    “下次…”小照前辈的声音轻得像片雪花,“别再这样冒险了。”

    “没有下次啦。”我笑道,“冰岩怪难道不是最后一个需要镇抚的王吗?”

    她仰头望向渐暗的天空,侧脸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柔和:“希望如此。”

    我们在黑曜原野分别,她的身影渐渐融入夜色。

    回到小屋后,我和伙伴们简单分享了树果和干粮,疲惫就如潮水般涌来,我甚至来不及更衣,就抱着伊布沉沉睡去。

    朦胧中,似乎有谁轻轻为我盖上了毛毯。

    “布伊……”伊布柔软的叫声是我意识陷入黑暗前最后听到的声音。

    第二天清晨,我是被路卡利欧急促的推搡惊醒的。

    睁开眼的瞬间,刺目的红光透过窗棂洒满房间。我跌跌撞撞地冲到窗前,眼前的景象让睡意瞬间消散——

    整片天空如同被鲜血浸染,呈现出不祥的暗红色。云层扭曲成诡异的漩涡,其间闪烁着金色的闪电。

    最令人不安的是,天冠山的方向,一道巨大的时空裂缝正在缓缓扩张,如同天空被撕裂的伤口。

    发生了什么?

    我顾不得洗漱,抓起外套就往外冲。米酒默契地伏低身子,我翻身骑上它宽厚的背脊,朝着原野基地的方向疾驰而去。一路上,黑曜原野的宝可梦们不安地聚集在一起,抬头望着血色的天空。

    转过一个山坡,我猛地抱住米酒。前方的小径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哼着歌朝这边走来——小照前辈双手枕在脑后,围巾在红光照耀下像流动的鲜血,脸上却挂着明媚的笑容。

    “嗨,灯~”她朝我挥挥手,语气轻快得像是谈论天气,“我被祝庆村驱逐了哦,最近得来你家借住啦。”

    我僵在原地,一时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一场荒诞的梦。

    “什么?”

    “字面意思。”她歪着头,发梢在风中轻轻摇晃,“今天早上马加木说着什么‘不详’‘怀疑时空裂缝和我有关’,质问我究竟是什么人然后就把我赶出了村子。”

    她甚至俏皮地对我眨眨眼。

    我死死盯着她的眼睛,想从中找出一丝伪装的痕迹。但那双眼睛里只有令人心碎的澄澈,仿佛这真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那明耀前辈和拉苯博士呢……还有你说的那个对你很好的星月组长呢?”我跳下米酒的脊背,快步冲上去握住她的手,“他们不反对吗?”

    “不止是他们,刚石珠贝也投了反对票啦。但没用。”小照前辈的语气轻飘飘的,就是因为太不在乎了所以才让我感到很不对劲,“村民们都很害怕我,所以马加木选择了卸磨杀驴。”

    “……这太过分了……要我去干掉他们吗?”

    小照前辈听了我脱口而出的话语后,皱起眉盯着我:“灯,你刚刚的杀意是认真的吗?”

    “……”我别过脸,松开了她的手。

    “不逗你啦。”她噗嗤一笑,“还记得当初我帮你建房子时说的话吗?那个时候我就想过会有这一天了,只是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快,才半年嘞。”

    我的眼眶突然发酸。明明被抛弃的是她,为什么还能笑得这么轻松?

    “别哭丧着脸啊。”小照前辈的语气变得无奈,她戳了戳我的额头,“明明是我被驱逐了,怎么你一副快哭的模样……”

    泪水直接模糊了我的眼眶,小照前辈叹了口气,将我揽入怀中:“好吧好吧,我告诉你,星月组长把她的胡地借给了我,方便我传输宝可梦和物资。”她摸了摸我的头,“她给我的命令是让我在野外活下去。你看,还是有人相信我的,你别哭了。”

    我攥着她的衣角,哭得更凶了。她明明是这么好的一个人……

    “唉,听着,灯。”小照前辈捧起我泪水涟涟的脸,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星月组长曾经告诉我:‘无论是诽谤还是赞赏,说到底那都是他人的情感。重要的是要拥有坚定自我的强大信念。’灯,你要强大起来啊,别让我心软和你一起留在洗翠。”

    “留在洗翠……?”我瞪大了眼睛,连哭都忘记了,“前辈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小照前辈轻松笑道,“阿尔宙斯命令我要和所有的宝可梦相遇才能与祂相见,到那时我们才有可能离开这个地方。”

    “换而言之……”她的笑容突然变得狡黠,“我不照祂说的做,那我们岂不是可以永远在这片大地上生活了吗?”

    “但回家不是前辈的愿望吗?”

    “我不放心你啊。”她弯唇,揉乱我的头发,“你看,你这么爱哭,容易被骗,容易被欺负——一想到要和你分开,我就担忧你会不会在外面受欺负。”

    “……我又不是小孩。”

    小照前辈往家的方向走去,我快步跟上她,小声抱怨着。

    “那刚刚哭鼻子的是谁呀?”

    “……都怪马加木!”

    “嗯嗯,都怪马加木~”

    我们像往常一样斗着嘴,血色的天空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直到某个念头突然闪过——

    只不过……总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等等!”我猛地停住脚步,“造成时空裂缝的罪魁祸首不是望罗吗?为什么你不把他交出去!”

    小照前辈突然别开视线,手指不自觉地卷着发梢:“嘛……这个……”

    “大人的事情小孩少管啦。”她突然加快脚步,背影写满了心虚。

    “等等,你说清楚为什么啊!”我快步跟上去,想要问个明白,“而且这件事明耀也可以作证!”

    “他作证会被马加木污蔑成包庇我的!”小照前辈加快了步伐,我们两个现在看上去简直就是像在进行竞走比赛,“总而言之你别管!”

    “小照前辈不信任我吗?”我气冲冲地跟着,“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

    “当然有!而且——”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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