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护正为去哪里找东西给毛团吃发愁,没想到杨戬就来了。
杨戬一跨进门,看到韦护在庭院走来走去,不由问了一句:“怎么,有毛团在还不开心?”
韦护看到杨戬来了,虽为他私自把毛团带上天来生气,但心里也有一丝感激。总之心情很是复杂。他有些气闷地向他道:“你把它带上来了,却叫我拿什么喂它?”
杨戬挑起嘴角笑道:“你府里没吃的么?”
韦护道:“哪里有吃的,我早已辟谷。先前王母娘娘寿宴赠送的一枚仙桃给它吃了,就没了。”
杨戬听了,闲闲开口道:“据我所知,南方的朱雀神君近来在筹备千岁寿辰宴,寿辰宴上应该有不少吃的吧,他没有邀请你么?”
韦护白了他一眼:“为什么邀请我,我跟他又不熟。”
杨戬笑了下:“看来你的人缘不怎么样。”
韦护一听,不由讥讽道:“你人缘好,人家邀请你了?”
杨戬道:“没有。”
韦护嗤笑一声,“那你是怎么好意思说我的?”
杨戬道:“应该会邀请雷震子吧,可以让雷震子带我们一起去。”
韦护听了,认真考虑起来,“那怎么好意思……”
杨戬看着他道:“你不是雷震子的护法灵官么?跟着去名正言顺。”
韦护听他说“带我们一起去”,不由问:“那你呢?”
杨戬道:“我也去啊,我可以帮你顺一点。”
韦护愣了下,反应过来,还不忘嘲讽他一句,“你脸皮真厚。”
杨戬望着他,微微一笑:“应该的。”
韦护不得不在心里感叹,杨戬果然在哪里都吃得开。
“你了解朱雀神君吗?”韦护既然决定要去了,还是先打听一下比较好。
“略有耳闻。”杨戬向他简要说明了一下。
这位朱雀神君并不是上古四大神兽之一的朱雀,而是一位星官。“南方朱雀七星”,“日中星鸟”,说的就是他。虽名为“朱雀神君”,担任职位的却不是朱雀,而是一只火凤凰。
“这只火凤凰身份高贵,十分骄傲。”杨戬很平静的语气说,“眼看活到了一千岁,觉得很有必要大办一次寿辰宴,因而宴请了天上地下各路神仙。排场很大。”
两人站在庭院的一棵海棠花树下说话。粉色的海棠花盛开如诗如画,风吹过扑簌簌掉落一些花瓣。有一些花瓣落在了韦护的头上,身上,韦护也不在意。
杨戬说着话,忽然向韦护伸出了手来。韦护不知在想什么,神思有些恍惚。待看到杨戬伸过来的手,吓了一跳。他下意识挥开了,含嗔带怨地看着人,“做什么?”
杨戬讪讪地收回了手,负于背后,微微笑道:“不过是想帮你拿下头上的一片花瓣罢了,不过这样看着也好。”
韦护一听,不由伸手摸向头顶,很快就摸到了那片花瓣,自己拿了下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忽然没什么话说。耳畔只听到风拂花树的声音。
被杨戬灼热的眼神望着,韦护有些呼吸困难。他机械地撇开了脸,艰难地开口,“好了,我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杨戬闻言,轻笑一声,“好无情啊,用完就弃。”
“……”韦护又看了人一眼,却见杨戬正用玩味的目光看着自己,心底一阵不爽,再次下了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好吧。”杨戬自嘲地笑了笑,“你本就是这样的人。”
杨戬转身离去了,韦护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内心有些寂寥。
“罢了。”不知过了多久,韦护长叹一声,仍回自己的卧房去。
杨戬刚踏出府邸的大门,望望左右无人,就化了一缕清风,往韦护的卧房来。
那缕清风从门缝穿了进来,落到地上变成了一只奶萌奶萌的凶兽龙侄。
韦护回来的时候,看到毛团卧在他的床上,睡得正香。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坐在床边看了它一会儿。看到那毛茸茸的毛发,不由伸出手去摸了它一下。
这时毛团睁开了琉璃般的大眼睛,一副刚睡醒的懵懵懂懂,看得韦护心一软。
“醒啦?”韦护向它说话,“饿不饿?”
“嗷!”毛团忽然站了起身,往韦护怀里一蹦,韦护下意识接住了它。
跟个毛孩子似的。韦护心里叹着,抱了它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它的皮毛,坐在床上兀自出神。
毛团舒服地眯起了眼。觉得这样伴着韦护也不错。这原本就是他的梦想。没想到在凡间时没能实现,在天上实现了。
只是,要是被韦护发现了是他,韦护会不会生气得不想理他?
想到那一种可能,杨戬在心里决定,还是做得天衣无缝一点,最好永远不要叫韦护发现。
朱雀神君的千岁寿辰宴真是排场得不得了,连玉帝王母都来了。一众神仙纷纷入席。朱雀神君穿着一身华贵的火红衣裳,跟只大公鸡似的,神气得不得了。一座朱雀宫金碧辉煌,威风凛凛。
宫殿里彩凤绕梁,金龙盘旋。欢欢喜喜,热热闹闹。
韦护和杨戬伴在雷震子身侧,跟着入席。
雷震子在天庭中的地位仅次于紫薇大帝伯邑考,他可以坐首席,但是韦护和杨戬的地位就低很多了。他们被安排在了末席。两人并不以为意,原本他们就是为了顺点宴席上的东西回去喂毛团。
杨戬眼尖地看到了嫦娥仙子。原本他并不认得嫦娥仙子,是有位同样貌美的仙子喊了她一声。嫦娥仙子回过头来,那一回眸真是千娇百媚,美丽至极。她的手上抱着一只玉兔,杨戬的视线定在那只玉兔上。
韦护见杨戬盯着人家看,忍不住嘴上嘲讽了一句,“好看吗?”
杨戬听到他凉凉的语气,勾唇一笑,“我若说好看呢?”
韦护呵了一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的确,看到美丽的东西,杨戬向来没什么抵抗力。他摸了摸鼻子,没有争辩。
两人在末席入座,由于地位太低,他们没什么单独敬酒的机会。让大家一起祝贺时,便跟着祝贺,然后就伴着吃酒席。看看歌舞,听听仙乐。
宴席上吃的,不过是些仙果仙桃,玉液琼浆。韦护喝着玉液琼浆,顺了一颗仙桃,一串葡萄,一盘荔枝。
杨戬看着他把东西往袖子里装,不由笑了下,告诉他:“我这里还有。一起装了吧。”
他们的位置相邻,在最末,韦护见没人看过来,果真把杨戬那一份也偷偷装了袋。
杨戬喝着酒,忍不住笑,装吧,装吧,装回去都是我的。
毛团的吃食有了着落,韦护放心了下来。安心喝酒。
这一场宴席上没有看到很多熟人,大概他们这一批封神的还不够格来祝寿。意外地看到了哪吒的父亲李靖。他的位置还比较靠前。
杨戬默默的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看着看着又看向了嫦娥那边,嫦娥的位置在对面中间一些。她抱着那只玉兔,满眼温柔地看着歌舞。
有仙提议让广寒宫的嫦娥仙子舞一曲祝寿。嫦娥仙子一听,神色一僵。杨戬把她的神色看在了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