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霞阅读 > 其他小说 > 猎物持有上司证 > 初遇
    林季之站在“易安”贸易公司招聘处外,双手紧紧攥着简历,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的掌心沁出一层薄汗,在简历的边角洇出浅淡的痕迹。

    深秋的风掠过她单薄的衬衫,带来一阵寒意,她却浑然不觉,只盯着玻璃门内若隐若现的人影。

    街边的银杏树在风中簌簌作响,金黄的落叶像无数只蝴蝶盘旋而下,落在她脚边,却衬得她的影子愈发孤寂。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紧张,可胸腔里那颗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每一次跳动都牵动着喉咙的酸涩。

    作为一名已经毕业的大学生,就业的压力像一座大山压在她肩上。

    她想起凌晨三点还在修改简历的疲惫,想起无数投递后石沉大海的绝望,想起父母在电话里欲言又止的叹息……此刻,这扇门后的机会,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反复摩挲着简历封面的纹路,仿佛能从中汲取勇气,终于,在一片落叶飘进领口的凉意中,她迈着有些颤抖的步子走了进去。

    面试室布置得简洁而现代,浅灰色的墙壁泛着冷光,地毯柔软得让人不敢用力踩踏。

    一张大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人。

    她的头发高高束成马尾,发梢随着翻简历的动作轻轻晃动,露出天鹅般修长的脖颈。

    田野的眉眼如刀刻般锋利,眼神锐利如鹰隼,镜片后的目光扫过简历时,仿佛在扫描一份精密仪器。

    空调的冷风不时吹过,林季之却觉得后背黏腻,衬衫贴在了皮肤上。

    “林季之,金融专业,实习经历……奖学金三次。”

    田野的声音平静而有力,像敲击键盘的清脆声响。

    她快速翻阅着简历,纸张的哗哗声在林季之耳中无限放大。

    林季之的心跳加速,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膝盖上的布料。

    她知道自己的简历很出色——熬夜整理的数据分析、精心设计的项目方案、密密麻麻的荣誉证书……但面试官的反应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她紧张地调整坐姿,膝盖并拢又分开,双手放在膝盖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自信。

    然而,她瞥见田野嘴角几乎不可见的笑意,那笑容像冰棱划过皮肤,让她浑身发冷。

    田野看东西的速度快得惊人,两页纸的准备资料,不过几秒钟便翻到了底。

    她缓缓抬眸,朝林季之伸出手,声音平静如潭水:

    “你的资料我看完了。如果没问题,明早九点来人事报到。”

    林季之愣住了,指尖的刺痛让她猛然回神。

    她急忙也伸出手回应,掌心相触的刹那,她感受到对方手指的冰凉与力度。

    “谢谢您。”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像风中脆弱的琴弦,但眼神却如淬火的刀刃般坚定。

    田野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仿佛夜空中倏忽而过的流星。

    她的目光在林季之的简历上停留了几秒,那目光像扫描仪,又像在寻找什么隐秘的宝藏。

    林季之的心跳逐渐平复,却涌起更深的疑惑——为什么这么快?为什么没有提问?田野的反应像一潭深水,让人看不到底。她努力将这些疑问压在心底,告诉自己,这或许是个好兆头。

    然而,田野的眼神中似乎隐藏着某种秘密,像一团迷雾包裹的谜题,让她的心中充满了不安的骚动。

    离开公司时,暮色已沉,街灯次第亮起,像一串串琥珀色的珍珠缀在夜幕上。

    霓虹招牌的光晕在湿润的空气中晕染开来,远处的写字楼依然灯火通明,玻璃幕墙映出无数模糊的人影,像被困在盒子里的蚂蚁。

    林季之深吸一口气,冷冽的空气灌进肺里,却浇不灭内心的躁动。

    她摸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着闺蜜发来的消息:

    “面试咋样?你要不要去le酒?”

    她抿唇一笑,指尖在屏幕上轻点:

    “走着!”

    le酒吧的招牌在夜色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暗红色的霓虹勾勒出“le”的轮廓,像一扇通往异世界的门。

    推开门,暖烘烘的热浪裹挟着威士忌的醇香、雪松木的烟熏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若有若无的香水味,像一场嗅觉的盛宴。

    低沉的爵士乐从暗处的音箱流淌而出,音符在空气里轻轻摇曳,编织成一张温柔的网。

    林季之环顾四周,皮质沙发泛着低调的光泽,吧台前的高脚凳错落排列,酒保摇晃着调酒壶,冰块碰撞的清脆声响在耳边跳跃。

    她找到一个靠窗的角落坐下,玻璃外是车水马龙的街景,车内光影交错,像流动的星河。

    她点了一杯莫吉托,薄荷绿的液体在酒杯里泛着微光,薄荷叶在杯口舒展,像是凝固的春天。

    她轻摇酒杯,冰块与杯壁相触,发出细碎的“叮叮”声,清脆如风铃。

    酒液入口,清凉的薄荷味与酸甜的青柠在舌尖碰撞,她眯起眼睛,感受着酒精带来的微微眩晕。

    几杯酒下肚,林季之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眼神变得朦胧而柔和。

    她靠在吧台上,听着邻桌女孩们的嬉笑声,看着舞池里摇曳的身影,心中紧绷的弦终于松弛下来。

    酒吧的灯光昏暗而暧昧,暖黄的壁灯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是给一切蒙上了一层旧电影的滤镜。

    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在她旁边。

    林季之微微侧目,只见一个近一米八的长发女生坐在吧台上。

    她穿着一件黑色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玫瑰纹身,同色西裤贴合着她修长的双腿,裤脚在脚踝处轻轻堆叠,显得既干练又优雅。

    长鬈的秀发垂落至腰际,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几缕碎发随风轻扬,露出线条冷厉的侧脸。

    她的五官精致如雕刻,眉眼间带着一丝冷峻,却又被眼角微微上挑的弧度中和,透出一丝慵懒的魅惑。

    她的气质像一只暗夜中的黑豹,魅惑疏离,又带有一丝野性,让人不禁多看几眼。

    吧台上的其他女生也都很漂亮,有的穿着时尚的休闲装,有的身着华丽的晚礼服,谈笑间珠光宝气闪烁。

    但这个女生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偏就有一种让人离不开眼的魅力。

    她像一颗黑钻,不声不响地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林季之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好漂亮……但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正想着,江寒逸转过头来,目光与林季之对视。

    那双眼睛深邃如墨潭,又泛着妖冶的微光,像是藏着无数未说的故事。

    林季之微微一愣,耳尖发烫,急忙礼貌地笑了笑,低下头继续喝酒。

    她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

    林季之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冷峻的女声:

    “要一起喝酒吗?”

    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红酒在杯中摇晃的醇厚回响,又带着点沙哑的性感。

    林季之被吓了一跳,抬眼望去,江寒逸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

    她歪着头,发梢扫过林季之的肩膀,带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她的妖冶瞳孔里闪着狡黠的笑意,像是狐狸捉到了猎物,耐人寻味。酒吧的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让本就立体的五官更显深邃。

    林季之有些慌乱,想要拒绝,喉咙却像被什么哽住了。

    江寒逸轻笑一声,指尖轻轻勾起她的下巴,动作轻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都是成年人,跟我走吧。”

    她的气息喷洒在林季之耳畔,带着淡淡的雪松与红酒的混合香气,让人沉醉。林季之迷迷糊糊地听到这句话,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仿佛被蛊惑般点了点头。

    酒吧的夜晚从8点开始,一直持续到凌晨1点,整整5个小时。

    这家海边酒吧以忧郁宁静的蓝色为主题,天花板垂下的水晶吊灯折射出幽蓝的碎光,像是把深海的光泽搬进了室内。

    四周的墙壁上装饰着渐变色的蓝色丝绒帷幔,从深蓝到浅蓝,如海浪层层递进,帷幔在空调送风口轻轻摇曳,添了几分浪漫与神秘。

    吧台后的酒柜里,各色酒瓶排列成彩虹,在蓝光映照下泛着奇幻的光泽。

    林季之与江寒逸坐在角落的卡座,江寒逸点了一瓶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倒入冰杯,她仰头饮尽,喉结滑动时,林季之竟看得有些失神。

    两人交谈甚少,却有一种奇异的默契。

    江寒逸偶尔讲起她的旅行见闻,声音低缓,像是讲故事的吉普赛女郎。

    林季之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酒精与疲惫交织,让她迷迷糊糊地听到江寒说:

    “都是成年人,跟我走吧。”

    这句话在耳边回响,带着某种危险的诱惑。

    她想要点头,眼皮却沉得抬不起来。

    随后,她被一双纤细却有力的手轻轻抱起,放进了车里。

    车内的皮革气味混合着淡淡的柑橘香,空调送风口吹出温热的暖风,与她身上残留的冷冽酒气形成奇妙的对比。

    车窗外的海风轻拂,咸咸的海水味扑面而来,夜色中的街道如一条流动的银带,路灯的光晕在车窗上掠过,映照出江寒逸线条优美的下颌。

    林季之靠在座椅上,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和惬意,仿佛漂泊的孤舟终于找到了港湾。

    酒店的暖色灯光洒在林季之的脸上,像覆上了一层薄纱,暧昧而朦胧。她的睫毛在光影中颤动,像是蝴蝶翅膀的轻舞。

    江寒逸的心头突然燃起一团火,那火焰从指尖蔓延至全身,她感到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

    她轻轻抚过林季之的脸颊,指尖所触之处,肌肤温软如丝绸。林季之微微皱眉,发出一声呓语,却让那火焰烧得更旺。

    江寒逸躺在林季之的身旁,将手轻轻放在她的肩上,低声说道:“你真的很特别。”她的声音沙哑,带着欲念的暗流。

    林季之微微一愣,眼皮沉重如铅,却仍能感受到那份温暖与真诚。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份陌生却令人安心的触碰。

    夜色渐浓,窗外的海浪声若有若无,两人在这温馨的氛围中渐渐入睡,像两片相拥的落叶,沉入温柔的梦乡。

    晨光如细密的金丝穿过天鹅绒窗帘,在浅灰地毯上织出一片斑驳的光网。

    江寒逸缓缓睁开双眼,宿醉的头痛似有千万根银针在颅骨里游走。

    她侧头望去,身旁的床褥陷落处仍残留着体温的余痕,却早已冷却成一片苍白的褶皱。

    床单是雾蓝色的丝绸,边缘绣着银线暗纹,此刻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像一片被遗弃的深海。

    她怎么走了?连声招呼都没有。昨晚那些热烈的话语,那些在皮肤上烙下的温度,难道都只是一场潮汐,涨了又退?

    她猛地坐起身,被子滑至腰际,肌肤上还烙着昨夜纠缠的印记——锁骨下方淡青的吻痕,如同未褪的潮汐痕迹。

    记忆如海潮般漫涌:昨夜酒吧的蓝调灯光在酒杯边缘晕染出琥珀色光晕,江寒逸衬衫领口散落的雪松香混着林季之发间若有若无的茉莉气息,车内海风裹挟着盐粒扑进车窗,酒店走廊的暖橘壁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细长交叠……可此刻,所有温热都消散在了晨雾里。

    江寒逸赤脚踏进地毯的刹那,绒毛的触感如猫舌轻□□底。

    她走到窗边,手指抚过冰凉的玻璃,拉开的瞬间,海面跃入眼帘——晨光在浪尖上碎成无数钻石,远处灯塔的轮廓被薄雾晕染成朦胧的剪影。

    海风轻拂进来,带着咸涩的潮气,掠过她裸露的肩颈,激起一阵战栗。

    我明明说“都是成年人”,可成年人就该这样无声地离开吗?还是说,她从一开始就只是……思绪戛然而止,目光被床榻上一抹银亮的光钉住。

    那枚银杏叶项链躺在褶皱的床单上,叶片在晨光中几乎透明,叶脉纹路像是被月光蚀刻而成。

    吊坠旁压着一张便签,字迹清秀得像是刻在晨露里的花瓣:“抱歉,不告而别。项链留作纪念,愿前程似锦。——林季之”

    纸张边缘被夜风卷起了细微的弧度,仿佛随时会乘风而去。

    她手指抚过便签上的字,指尖发颤。

    前程似锦?她在祝福我,还是在祝福她自己?她到底有没有……哪怕一刻,把我当成过同路人?

    江寒逸拾起项链,指尖触到金属时,凉意如蛇信子窜入血脉。

    项链的凉让她想起昨夜林季之掌心温热,在酒精与暧昧中,她们十指相扣的触感。

    她为什么留下这个?是纪念,还是告别?或者,只是怕我纠缠,用这种方式划清界限?

    她走进浴室,大理石墙面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镜面蒙着一层水雾,映出她模糊的面容。

    冷水扑面而下的瞬间,薄荷味的洗发露香气从排水口幽幽升起,与海风的气息在潮湿的空气里交缠。

    洗漱台上散落着两人的首饰——她的黑玛瑙戒指与林季之的银质耳钉,此刻静默地依偎着,像两枚被遗弃的星辰。

    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她望着镜中自己湿润的脸。

    我到底在期待什么?期待她留下,期待她回头,还是期待自己不要那么轻易就被她搅乱心神?江寒逸啊江寒逸,你向来只玩火,从不惧烫伤,可这次,怎么偏偏烧到了自己的掌心?

    她凝视镜中自己的眼睛,瞳孔深处倒映着窗外那片未醒的海。

    项链垂在锁骨间,银杏叶轻晃,叶尖扫过肌肤,留下一道若有若无的痒。

    忽然,她轻笑出声,笑声在空荡的浴室里激起细小的回声,带着三分自嘲、七分怅惘,仿佛捕捉到了什么,却又在指尖溜走。

    窗外海鸥的鸣叫忽远忽近,似在吟诵一首未完成的诗。她将项链攥入掌心,金属的凉与掌心的热在皮肤下交战。

    转身时,阳光正斜斜切过房间,照亮床头柜上未拆封的润喉糖——那是昨夜林季之体贴地放在那里的,薄荷绿的包装纸在光影中泛着涟漪,如同一片凝固的海。

    她盯着润喉糖,内心泛起涟漪。

    她连我酒后喉咙不适都留意到了,可转身却说走就走。这究竟是温柔,还是疏离?她究竟是谁,那个在酒吧里笑得狡黠的人,还是这个留下祝福便签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