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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您的新副本已接入~

    “按照新约第二十一条——凡遇见湮灭者,允许就地斩杀”襄不知什么时候再次凑了上来,嗤笑一声,唤回白染鸢的理智。

    白染鸢跟崩断的琴弦一般,狠吐出一口气,即便襄突然将她拉回来,她那双粉色的眼睛还是停在面前的“湮灭者”身上。

    湮灭者,如果被判定为湮灭者,那么确实是允许杀死的,况且在这个以崩坏为名的纪元,杀死湮灭者已然是一种隐形的义务——湮灭者以理性为代价,换取最极致的破坏力,所过之处,崩坏值低于80%的崩坏者基本上就和这沙漠里的黄土一般,随风而去。

    “她是吗?”白染鸢向身旁的少女发问,却没将视线移至她的身上,或许,其实答案也没有那么重要。

    “你判定她不是湮灭者?因为她还有理智?还是因为她和你正常的说了一句话”襄勾起嘴角,玫红色的右眼眼瞳注视着白染鸢的侧脸,分明是疑问,可每一个字却都正中白染鸢的所思所想。

    傻孩子,本能是她们留给你所剩不多的好东西,可现在却被牵连。

    “没关系的”襄低头靠在白染鸢的右肩上,话音刚落……

    那孩子又站了起来,她的皮又添上不少细小的皲裂,沿着脉络。

    白染鸢见此,下意识地再次抬起枪,但这次或许是有了抗体,死死地将自己的子弹压在枪管里。

    “白染鸢”襄突然正声唤她大名,不知道该说是祖传的压制,还是说是名字是最短的咒,总而言之,这三个字让枪缩回斗篷下。

    玫红色的瞳里没有喜色,任谁看到这种现实和想象相悖的情景,也难以笑的开怀。

    那是有病。

    深呼吸一轮,白染鸢蹲下身子,试着和面前的“小崩坏者”说道:“抱歉”

    “姐姐,把我的皮还给我好不好,我好疼,沙子不听话,在乱窜,好疼好疼”悦耳的音色从怪异的身体里通过声带的震动流畅发出,哪怕现在是阳气重的白天,白染鸢还是忍不住在心底打个颤。

    “我拿了你的皮?”白染鸢将自己身上狂冒出来的鸡皮疙瘩压下去,声音压低,语气放缓。

    “嗯嗯,姐姐拿了我的皮!就在先前,姐姐碰了我一下,就把我的皮拿走了”如同棉花糖般的软乎乎语气,诉说着近乎是□□故事里才会出现的剧情。

    白染鸢想起先前自己摸下来的皮屑,最开始是粘在手套上,现在嘛……枪、斗篷以及里边的衣裳上多少是都沾了一点。

    “我给你开密钥,别那么麻烦”默许不再继续,襄像是料到接下来的戏码,不耐烦地用上牛刀。

    密钥?!

    没有人比白染鸢更明白密钥是什么,那玩意就是她的保险栓,一次性用品,一旦开了,后边要多麻烦又多麻烦。

    襄再是特殊,也不可能轻飘飘地甩袖离去,一肚子坏水的家伙怎么可能投身泥潭,何况,这甚至可以说是沼泽。

    “姐姐,我好疼……”又是一遍重复,那两颗肉瘤死死地盯着白染鸢,对上视线的那一刻,肉瘤像是从空气中夺走水分子,逐渐膨胀,最终变成两颗煮烂掉的奶茶里的珍珠。

    “姐姐……”它亲昵地喊着。

    白染鸢轻轻合上眼。

    轰——

    这一次,子弹命中了它的声带。

    声音戛然而止,咸腥的风灌进白染鸢的鼻腔。

    很粗糙的捕猎,仅仅是反向利用衣服自主调温的特殊性,通过改变声带持续震动的频率,与周遭环境共鸣,进一步影响人体的感知,以达到让猎物放松警惕的目的,最后,借助皮肤将猎物与之融为一体,相当有趣的幻觉异能——【异端谜音】。

    这只是这里最普通不过的异能之一,白染鸢难得地生出些许好奇——黄金时代的异能该是多么绚丽。

    再次睁眼,眼前已然和沙漠大相径庭,高楼林立,灰白色的房子长着青青绿绿的藤蔓,枝叶的缝隙里,妄想将她吞吃入腹的视线那边流下黏黏糊糊的酶。

    湮灭者因声带的破裂,歇斯底里地鼓动着喉咙,皲裂的皮肤张成一面墙,向白染鸢所在的方位压过去。

    不等多想,一只手将白染鸢拉入怀中,白色的卡牌贴着腹部,眨眼间,她们就换了个地方。

    识时务者为俊杰,战术性撤退get!

    “我真的分不清究竟是我三岁,还是你是三岁了”白染鸢嘴角微动,挪开她的手,站稳。

    “当然是你,你还没断奶呢”襄耸耸肩,毫不客气地怼道。

    “接的不错”襄补充一句,挑眉,打量着白染鸢。

    这是她们的第一次合作,借助那只湮灭者将空间壁撑出极限,加上高浓度的能量子弹破墙,总算是进了这个鬼地方。

    不枉她们在地球上连轴转了好几个月,就差把七大洋四大洲通通犁一遍,总算不是吃这个四处乱跑的亚空间留下的车尾气了。

    舒坦。

    “接下来要找【织机】,【织机】在哪?”白染鸢颔首应下本就是属于她的赞美,追问。

    “在哪?我们不是已经在【织机】里边了吗?”襄随手挽起一缕自己耳边的碎发,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白染鸢,好像是白染鸢问了什么傻问题。

    白染鸢直视那只眼睛,理所当然的清澈,像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资料永远只看一半,还恰恰错过重点。

    被这么盯着,襄怎么着都能反应过来她们之间出现了信息差,但就这点小事,她还不放在心里,“没有记忆也好,你就是你”

    “好好看看吧,三重异能叠加奇迹,觉醒纪元最好的大学——莫比乌斯大学”襄侧身让开,从早就算好的一面窗户里,俯瞰到几乎是一座地级市大小的学校。

    这个位置正对着校内最高大的建筑——钟塔,隔着半座城,依稀可见盘面中刻着一个笔力迥劲的——肆。

    随着白染鸢的视线停留的方向看去,襄若有所思:“同样,这也是第四庭遗址”

    “我知道”白染鸢伸出手,拇指和食指围成一个圆,将那个字圈起来。

    “我们怎么进去”白染鸢看向她的向导,若是那地方好进,那么她们就不会停在这仅仅是看着。

    襄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像是不太理解她这股冲劲,“你要知道,那地方和外边不一样,玩大了,就算是开了密钥也救不了你”

    “你要面对的是来自全世界的天才,平均崩坏值也超过60%,单凭你那点还不受控的身体本能,你的结局和那只湮灭者没什么区别”襄再泼上一盆冷水。

    “那我该怎么办?向导小姐”白染鸢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不管怎么说,襄是经历过那场战争的,而她白染鸢只不过是那场战争的遗腹子。

    “这还要我教吗?”襄略带嫌弃地看着她,“还愣着作甚?背书去”

    扑通几声,山尖逼近膝盖窝的大部头从一张画着箱子的卡牌里掉出来。

    “想成功,先发疯。同一个道理,想突破,先发疯”襄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体贴地安慰:“放心,两个空间的时间流速不一样,你有的是时间慢慢磨”

    白染鸢直觉这人是在公报私仇,但还是秉持着对尤兰达信用卡超高额度的信任,随手拿了一本。

    好巧不巧,第一本的白底封面上就写着几个大字——枪械构造大全。

    “我想你的脑子应该没被刚才那只湮灭者的声波给弄成脑震荡吧”白染鸢掀起眼皮,正等着她给个解释。

    却不想,就这么一低头一抬头的时间,原本影子染黑的那处余晖已然焕成金色。

    “真是的,所以那家伙能活下来,该不会就是能跑吧”白染鸢忍不住扶额,抬眸,赫然对上一只红色巨瞳。

    咚——

    似是什么硬物被强硬撞碎的声音,在身后。

    不曾回头,抬手就是一枪,银白如月华般的子弹与腥臭长条的红色激情对撞。

    湿湿嗒嗒的黏液兢兢业业地做着最好的缓冲,一层层将子弹的冲力削弱,最后仅在那条舌头上留下一个浅淡的白色凹点。

    没听到安心的惨叫声,白染鸢顿时明白自己火力不足,脚步一转,与那堆书擦肩而过——努力过,便够了,她相信襄有存货。

    压下来的阴影好似目标也不是白染鸢,灵活的舌头一弯,将书卷下楼,咕咚一声,吞食入腹。

    白染鸢颦眉,不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黑色发丝再次抚上她的脸颊。

    “别眨眼,看着它”纤长的手指有力地抬起白染鸢的头,不容置疑的指令让身体先一步背叛大脑。

    那只红色的眼睛,角膜自瞳孔中央向四面八方碎开,像之前她意外打碎的钢化玻璃,四分五裂,但钢化玻璃不会在被打碎后,涂上一层红色染料,也不会流泪。

    “怎么回事?”白染鸢被那滴眼泪刺回神,想转身问个清楚,可头还在襄手里,要是转了,脖颈错位,分分钟嘎掉。

    全然无疑,襄有这种实力。

    舌头是从下边的楼层冲上来的,承重墙多半是被它迅猛的动作毁了个七七八八,原本那根红舌还可以当垫子缓冲,现在舌头估计已然和那只眼睛一般碎了个干净,不免只能逐渐坍塌下去。

    “一点致命的小花招”襄的脸色黑沉如墨,时常弯起的嘴角拉平,手指在白染鸢的脸上掐出两道红痕,“尤兰达就是这么教你的?让你来送死?”

    “别拿你才三岁做借口,湮灭者可没有理智怜悯你”单从声音来看,襄的声音不大,声线平稳,但就是不由让白染鸢弱了气势。

    感受到脚底的失重感,白染鸢觉得现在还有心情训她的襄就是个疯子,也不分分场合。

    就跟会读心术一样,襄像是听到了白染鸢心里的吐槽,改为左手单手环着白染鸢的腰,单脚点地,右手指尖捏着一张卡牌,眼前画面恍惚,刚刚见过面的腥臭味直冲鼻腔,她们居然站在一滩碎肉之上。

    大片直打马赛克的内容映入视网膜,视觉神经过于尽责地将每一帧画面在脑海里重复一遍又一遍。

    环在腰间的手松开,白染鸢都还没弱到就此摔入这滩碎肉的地步,在柔软的血肉上站稳。

    一转身却发现,襄居然是漂浮在空中的,棕色的小皮鞋一尘不染,原本包裹着大半个身子的纱巾不知道收到哪里去了,露出一张再精致不过的脸。

    就是眸色太暗,看着她有种看死人的冷淡感,原本还算融洽的氛围被那个眼神一扫而空。

    “你在透过我看谁?”白染鸢十指握紧成拳,没有留指甲,却好像也感觉到指甲掐进肉里的痛感。

    三只眼睛在发烂的空气中交锋,白染鸢唇抿的越发的紧,而襄平直的嘴角却上扬起来。

    “你该换个更合适的武器了”襄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像是刚才的对峙就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嗯哼……来个火箭筒如何?”

    压着的嘴角忍不住抽搐,虽然不知道话题怎么一下子就变了味,但白染鸢充起的情绪就像泄了气的氢气球,瘪下去。

    “干脆给我搞个武器库吧,最好备上几个核弹以防万一”白染鸢一本正经地狮子大开口。

    此话一出,上扬的弧度就从襄的嘴角转移到白染鸢的嘴角上。

    襄没好气道:“美得你了,自己手搓”

    白染鸢正准备点头附和一下,刚把头低下去,就故障般地顿在原地。

    她刚才听到什么来着?

    手搓?!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