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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那只玫红色的眼~

    这是优势也是劣势,但对现在的孟灵瑶来说。

    拖下去,一定要拖下去,小?还在里面。

    孟灵瑶逼着自己镇定、开嗓,刚发出一个音,却发现已经沙哑的不成样子,就算是这样,她依旧扯着破喉咙:“……【鸟】你为何而来……”

    身体比灵魂更诚实地发颤,一个呼吸的时间被拉出一个世纪的错觉。

    孟灵瑶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有没有用,就算是这句话是从【天秤】手中换回来的。

    嘭—

    孟灵瑶应声倒下,黑色的“维”从四面八方鼓动出脓包,将她逐渐包裹进去。

    被作为原料编织的结局是不能避免的。

    但是,这不影响孟灵瑶口吐芬芳。

    “靠,中间商你真就是奸商,到底吞了我多少筹码?我咒你……不得好死……”孟灵瑶大口骂骂咧咧,口作为七窍之一吞进更多的“维”。

    直到最后,再也说不出话,和“维”融为一体。

    谨慎操作的白染鸢绕远了点,风风火火地掠过这个大“泡泡”,逗两下就得了,赶路呢!

    只要不碰到她,这简直不要太……

    正想着,突然之间,那个“泡泡”突然分裂成许多细小的“泡泡”。

    不对,是质子。

    孟灵瑶被一堆质子簇拥着,和通常情况下不太一样,被她玩弄着的质子不全是圆滚滚的,棱柱、棱锥,各种各样的几何体,展示着最原始的美。

    “有趣”白染鸢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眼神亮晶晶的,像是找到一个新玩具。

    “要是没两把刷子,谁敢出来拦你?”孟灵瑶把玩着一个三棱锥,眼神凝重。

    白染鸢噗嗤一笑,迈开腿,大步流星地向里面跑。

    把还在摆pose的孟灵瑶愣了又愣。

    你以为你是谁?谁管你?

    抱歉,我的目标可是很明确的。

    “不是,你站住!”孟灵瑶自认自己磋磨多年,已经成为一个老油条,但是奈何白染鸢不讲武德、没有道德。

    特殊的质子纷飞,一经拐角,来不及转弯的质子将墙壁砸出一个个凹坑,就像是砸的不是特殊材质的高硬度墙面而是一块软趴趴的棉花糖。

    见这杀伤力,白染鸢顿时舒了口气,还好自己先跑一步,不然真就被拖住了。

    再是几经辗转,孟灵瑶一点点的失去白染鸢的身影。

    顿步,只留下几个质子强追。

    手轻靠在墙壁上,入牛入泥海,竟是陷入了半只巴掌,忍着神经断裂蜷曲的痛,一分一秒地算着时间。

    三棱锥被无限制的放大,卡在身后的通道中央,防着莫比乌斯带人打乱阵脚

    虽然基本上是把能做的都做了,

    但就是一个字:赌。

    她们已经赌过很多次了,也不差这一次。

    心跳同频共振,不远处的章娴褕拿着道具,飞来一子弹擦着她的喉咙而过。

    幸好只是表面擦伤,章娴褕左手捂着自己喉咙皮肤处的线性灼伤伤痕,右手紧紧握着一个小巧的莫比乌斯环。

    缓缓后退半步,门就随声而开。

    “又见面了”白染鸢莞尔一笑,看上去只是来这闲聊,而不是要让即将新生的“结果”胎死腹中。

    “的确,我们甚至共过事”章娴褕这次没了边涉那个大杀器,面色紧惕不少。

    所有的自信都得建立在绝对的谋划之中。

    现在,白染鸢的随机性实在是让她捉摸不透,说实话,按照白染和白鸢做的那件事来看,白染鸢的性格怎么也不可能是这副任人差遣的模样。

    “现在改变结果还不是时候”白染鸢将章娴褕抛出的诱饵视若无睹,利落抬起枪。

    子弹自枪膛伴着火星射出。

    一连十枪,战绩最好的一发是擦破了章娴褕的脸颊。

    “运在这啊”白染鸢轻啧,枪缩回于斗篷下。

    控运,这就是章娴褕的异能效果,难怪就算是草班台子也能上大分。

    “可惜了”白染鸢粉眸血色一闪,声带扯出一息长叹。

    【南冥】

    霎时,章娴褕猛吐出一口热腾腾的浓血。

    莫比乌斯环安然无恙。

    “咳咳,咳咳咳……”脸色惨白得吓人,人也跌坐下去,眸光涣散,手却将莫比乌斯环握的死紧。

    运,还真是厉害。

    但也到此为止。

    身上披着的衣服液化、凝华为长枪,走近一刺。

    小小的莫比乌斯环赫然将枪卡住,一股漩涡紧缩力将白染鸢隐隐螺旋起飞。

    “……我赢了……咳咳……”章娴褕肆意地抬起头,明明气若游丝,却笑的灿烂。

    赢?

    白染鸢脸上依旧没什么变化,像是早知如此。

    但也没什么动作,眼睁睁地看着整座大楼开始扭曲,自己的皮肤被迫和枪连接在一起。

    眼前的世界扭曲,翻转,融合。

    疼痛感不多时就超过人体的极限,倒是没受太多苦头。

    但是,白染鸢还是疑惑。

    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具身体而已,就算是没了,襄也会把她找回来,安在另一具身体里。

    还是……所谓的“结果”和她有关。

    “至高的【河】,我们向你献上你迷失的子嗣”

    章娴褕吟唱着祭词。

    白染鸢忍不住笑出声,如水石相撞,格格不入,却相辅相成。

    不管白染鸢的笑声,章娴褕想继续下去。

    那具身躯里绽出洁白的羽翼,身躯像是一瞬间变成一座僵硬的茧房,落下些许碎屑,被“维”吞入。

    时间在这个时候仿佛没有了意义,她张开一对五彩斑斓的白翼,昂首。

    粉色的瞳被血色覆盖。

    巨大的眼凝视着章娴褕,所有想说的话,都因为声带的打结戛然而止。

    “我的鸟儿,你何时才能学会游泳”她的声线很怪,像是本该是一个温柔的女声,现在却被扭曲,每一个音都重新搭配,最后的结果就是一场再是糟糕不过的交响乐。

    混乱,纷杂,惹得人头皮发麻。

    尖锐的鸟喙剖开自己雪白柔软的腹,或许是因为没有物质载体的缘由,因而不受物理法则掌控。

    没有血流下,只有一颗荧光环绕的蛋从高空落下。

    落在章娴褕面前。

    章娴褕睁圆眼,事实上,她已然失去了闭眼的权利。

    只能看着蛋壳被里面的身影啄破,只能看着粉眸小鸟从里面爬出来。

    只能看着那只巨大的红眼鸟亲昵地抚着粉眸小鸟的头。

    身形缩小,鸟身变化成一张章娴褕见过不知多少次的脸。

    “你好!我是——源”源温柔说着,用着和襄如出一辙的脸。

    白染鸢。

    白、染、源。

    在一张白纸上染上“源”的颜色。

    这才是这个名字最初的含义。

    可就算是知道了,章娴褕也不能怎么样,身体仿佛被禁止,只能呆愣在原地。

    所有的手段在源的面前,都没有意义。

    源手指轻点三下,粉眸小鸟像是得到什么指令,一节成年女人手指大小的鸟喙张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一口将源吞下。

    毫不留情,即便她是在源的腹中诞生。

    章娴褕瞳孔骤缩,不为其它,在被彻底入腹前,源变成了一条白色的鱼。

    鱼与鸟。

    什么是【鱼】,什么是【鸟】。

    章娴褕在这一瞬间想清楚了源追寻一生的问题。

    “鱼与鸟……原来如此”章娴褕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周围的一瞬间恢复原样,像是一场时间倒流,身体甚至恢复到吐血之前。

    莫比乌斯环上的枪孔清晰可见,一张碎裂的透明卡牌歪七扭八地躺在地上。

    只不过,那个名为“白染鸢”的身影消失不见。

    “很久以前,源提出了一个猜想——她说,这个世界上有一条河,它无边无际,若是我们能够掌控它,我们就不必再被来自崩坏的恐惧所统治”襄rua着被送回来的粉眸小鸟,说着一个小鸟根本不会听到的故事。

    “可是,姐姐,崩坏本身从来不是过错,错的是人,这不是人类第一次试图离开摇篮,但是人类真的有勇气离开摇篮吗?”襄神神叨叨,“连崩坏都承受不住的人类,真的能够咽下好奇心带来的苦果吗?”

    “【河】是真实存在的,但是,你不一定是对的”襄拿出那张【眼】,和里面的灵魂独眼对独眼。

    【眼】的眼珠转了转,眼尾上扬。

    很明显,源像个独断的君王,拒绝同根臣子的谏言。

    襄合上眼,就和先前的每一次一样,无论是对峙还是结果。

    “没有更好的解法了不是吗?”小鸟睁开一只血眸,“不打破囚笼,我们根本没法前进”

    “在这个过程中,牺牲必不可少”

    “那你知道现在牺牲了多少人吗?原本一百亿的人都挤在这颗星球上,每天都在因为资源问题不断争闹,现在,安静得吓人”襄深吸一口气,怒吼。

    “城市几乎消失,就缩在亚细亚洲东部一角,比崩坏更可怕的湮灭压倒性统治世界”襄掐着小鸟,柔软的毛下肌肉被掐得紧绷,“姐姐,我不会让她在前进下去了”

    “不,你不能这样”血眸这时才出现慌乱之色,死死地盯着她,像看一个罪犯、看一个生死仇人,唯独不是妹妹。

    “姐姐,你都说了,是‘你不能’,而不是‘你做不到’”襄咯咯笑,睁开的眼睛里是世界的忧郁。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重点是不可思议。

    襄微微抬起自己左边的刘海,皲裂遍布这被掩藏的一角。

    玫红色的眼睛格外明亮。

    她摘下了自己的一只眼,用相对柔软的玫红替换掉血红。

    “你该是鸢,自由的鸢”襄呢喃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