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能有什么坏心思呢,玩家只是一睁眼就例行搜图罢了。
即便是顶着负面状态也无法阻止!
然而警卫B的房间比研究员的办公室还贫瘠,柜子里只有两套警卫服,就连能拾取的垃圾物品都没有。
玩家很是遗憾,被人从书桌底下捞起来又放上床,他全程都懒得挣扎,只是一昧检查包里有没有能够解除发烧状态的物品。
【稀释后的拉撒路之泉*13】【拉撒路原液*1】【九头蛇徽记*1】【糖果*4】【毒药瓶】【卡牌·雷电法王】【玫红色糖纸】
玩家磕了一口小红瓶,发烧状态没有解除。
警卫B:“在我印象里这不能退烧,更不能直接食用…你一直这样喝真的没关系吗?”
“你懂拉撒路还是我懂?”玩家头也不抬。
警卫B:“……”
在玩家继续拿出毒药瓶时,他伸出手阻止,“这个不能吃——”
玩家终于抬起头,目光微妙地看着他,“这当然不能吃,这可是毒药诶。”
一天到晚想什么呢警卫B。
警卫B:“……”
他移向喝空的试管,试图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闭上了嘴,露出很不赞同的目光。
然而玩家已经继续进入大点兵状态。
红瓶没用,徽记嚼不动,毒药瓶和卡牌吃了约等于重新开始游戏——但是为什么混进来一张糖纸啊。
【玫红色糖纸】
【平平无奇的一张糖纸,在光下呈现出血一般的光泽。】(特殊物品,不可售卖)
吃剩的糖纸都能成特殊物品…玩家对不知名的三白框在游戏里的地位有了新认识。
警卫B:“休息吧,我会带退烧药回来——”
玩家坐在床上,幽幽仰头盯着他。
奇怪,怎么感觉警卫B一直千方百计阻止他今晚上外出行动?
可男人却突然顿住动作和声音。
赫雷提克身上的刺客服是黑色的,让手上那玫红色糖纸的颜色足够吸引人的眼球。
但无论如何看,这都是张普通的糖纸,只不过被男孩展得平平整整,只有些微的皱褶。
他给的那颗糖的糖纸。
“你留着它做什么?”警卫B的声音有些干涩。
这枚糖纸似乎敲裂了一直牢牢包裹着他的硬壳,缝隙中是透出真实内里,竟是不知所措。
“这可是特殊物品。”玩家沉吟片刻,“不能给你哦。”
警卫B很轻的合拢掌心。
“我知道了。”他低声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有点想笑又抹平了唇角。
“你是我…认识的孩子里唯一一个喜欢吃糖的。”
一个【+15】慢慢从他头顶上出现又隐没,总好感达到了惊人的70点。玩家实在很费解警卫B是知道了什么。
但是这个看到糖纸加好感的情况——
难道警卫B是那种喜欢亮晶晶糖纸的小男生吗,做成手账本装饰或者收藏册之类的。
果然有的男人至死都是少年啊!
对于NPC的个人爱好,玩家选择尊重祝福。可惜这是特殊物品,玩家给不了,不然高低递过去。
喜欢糖纸算什么事,总比有人喜欢收集同款长相的人要正常。
DEBUFF又在作祟,浑身发软并降低攻击,玩家安详的把被子盖过头顶。
不是顶着负面状态塔塔开不起,而是养精蓄锐更有性价比。
也因此,他没有看到男人闭了闭眼,寒芒在掌心一闪而逝,那赫然是支镇静针剂。
他抬手——啪嗒,关掉了灯。
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睡吧,我会很快带着退烧药和你要的线索回来。”
警卫B轻声说,“就算醒来也呆在这里等我,好吗?”
床上那团鼓起的被子动了动。
“好吧,那你要快点哦。”
男孩的声音在黑暗中懒洋洋的,带着股朦胧,又像是下一秒就会睡着。
“明早上之前,一切都会结束…我保证。”警卫B低声答复,轻轻关上房门。
彻夜明亮的走廊灯光照亮了男人的战衣,胸口的黑色蝙蝠标志在光下烁亮一瞬。他的身影在廊间闪逝,黑暗却骤然降临!
一片漆黑中,有人的声音幽幽响起,笑音里带着毫不掩盖的冷意,“侦探,我很好奇,你怎么发现的这里。”
臂刃卡住对方袭来的刀,蝙蝠侠也冷冷问,“我也很好奇,拉尔斯,你这里到底还有多少惊喜。”
*
一室寂静。
玩家睡得着吗,玩家睡不着。
该睡觉的时候就是最适合搞行动的时候,这个时候玩家怎么睡得着觉的。
闭着眼十分钟之后,玩家忽然意识到,他好像有手机。
啊不,通讯器!
万一能有跑腿功能让人送点退烧药品过来呢?!
紧急掏出通讯器并翻阅功能,玩家看着联系列表里唯一的名字陷入沉思。
【拉尔斯】
他轻轻的,把通讯器放回去。
啧,区区攻击力浮动罢了,不重要。大不了用翻滚卡无敌帧,多花点时间磨战斗。
至于警卫B,没逝的,等他回来之前回房间就行了。
玩家窜进房间的通风管道阴暗爬行。
又是十分钟之后,玩家蹲在管道里,透过栅格扇叶,向下方投去目光。
被帽檐遮住脸的警卫跌坐在墙边,衣服凌乱,正在被穿着同样制服的人们团团围住。
玩家:?
不是吧!就一会儿不见的功夫,警卫B就被职场霸凌了?
*
消洗间淤塞着消毒水的气味。
进出第三试验区的防护处理都在这里进行,白色瓷砖墙上挂着喷淋系统,其中一支喷头上,铁锈色的水珠拉长坠落。
墙下,一群穿着警卫制服的九头蛇围成半圈,打量着蜷坐的人和他的手臂,像是围观珍惜动物。
“可算找到你了,居然躲在这儿…佐拉可是大发雷霆啊,以为你又叛逃了。”
“博士要你带给佐拉的人呢?”
被他们围着的人垂着头,就算被扯下帽子也一言不发。
“说话!你不是很能打吗?!”一个警卫抬脚踢在他肩膀旁的墙边,发出沉闷一响,“任务目标呢?!”
士兵依旧蜷缩着一动不动。他的棕色瞳孔只有空茫,意识像是已经不在这个世界。
一个九头蛇拦住同僚,“喂,收敛些…万一他清醒了我们就完了。”
不屑的嗤笑。
“得了吧,就这个状态?也不知道碰到什么又给他脑子搅成泡面汤,他现在估计连任务是什么都不知道。”
声音是钉子,带着掩饰不住的亢奋与恶意,钉进潮湿滑腻的墙缝,钉进钝痛摩擦的头骨。
头痛欲裂,片片撕碎的记忆正在由狂风抛洒,什么都抓不住,一如雪地上什么都没留下。
士兵很慢地抬起头,后脑勺抵上冰冷的瓷墙。他失神注视着头顶那如天幕般的熟悉白光,一如熟悉的黑影绕在旁侧,絮语如死神。
他们说任务但任务是什么他看到黑色的塑料袋一只手拎着圆滚滚的塑料袋递过来里面的头颅睁着绿色眼睛凝视他凝视他凝视他——
吧嗒。
头颅掉出塑料袋,和其他声响重叠。
没有人能听见的声音他听见了,一如白茫茫的光里他看见了。
他看见了。
那是一道身影,执刀从天而降,幽幽绿瞳在光中燃烧,如宝石般烁亮!
*
看着一堆红名警卫,玩家很不爽。
虽然警卫B剧情多不听指挥还试图教他做事,但那怎么说也是他的辅助,他正儿八经拜过把子,承诺过要保护的辅助。
“很有胆量。”他冷笑起来,看了一眼现在的状态。
+50%攻击力,狗策划都助他。
通风栅栏的碎片伴随着刀光坠落,一时之间分不清是男孩的瞳光还是刀光更凌厉。
“谁?!”
突发状况让警卫们纷纷拔枪,但第一人还未抬手,刀柄已然重重砸上他的鼻梁,咔的一声砸了个鼻断血流,紧接着袖剑抹过脖颈,血液飞溅。
第二人下意识后退拉开距离,却被男孩闪身绕到其后,利刃从胸口穿出。
不过短短几秒,两人死亡倒地,干净利落,如死神般不可阻挡,让人不敢相信眼睛。
剩下的三个九头蛇惊惧后退,“是那个试验体——!!!”
“玩霸凌?”
甩落袖剑上的血,男孩步步紧逼,语气却不紧不慢,“现在,该我来玩你们咯。”
音调上扬,他愉悦地咧开唇角。
“啊啊啊啊啊啊——”
【已击杀九头蛇成员(5/20)】
顶着加成,战斗如割草,玩家爽了,一整个神清气爽。甚至觉得能继续和警卫B组队。
在身后,男人趔趄站起。
阴影跌跌撞撞靠近男孩,直至将他笼罩。
玩家还沉浸在割草的快乐中,他矜持地转过身,“你现在知道要听我的话了吧——”
他的声音顿住。
不是警卫B。
消洗间的射灯斜斜打下来,男人眼下和颧骨的阴影更加浓深。他约莫三十来岁,轮廓削瘦而凌厉,下颌凌乱的胡茬泛着铁灰色。中分的棕发在额前垂落几缕,却不够遮住那双迷茫的眼睛。
成熟,疲惫,像是枝头由鸟啄食得破烂的果实,将坠未坠。
他屈膝蹲下,手指颤抖着靠近男孩的眼,却在半路又像是被电击一般瑟缩回去,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微弱而微颤。
“……我是不是,认识你?”
玩家呼吸一滞。
他很慢地伸出手——扶上自己的额头。
又一个,成年甚至成熟男性。
不是,这游戏真的叫刺客联盟之主,而不是什么我被成熟Daddy包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