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上短暂而荒唐的故事都将成为艺术的养份。
一幅幅作品在过路人的手中诞生。
他们是旁观者也将是最伟大的造物主。
最近几天大家陆续开始作画,为了避免出现什么意外,Dryad便提出先将画交给专业团队运输至目的地。
钟晨雨看着才堪堪完成勾线的画有些泄气。
过度共情是给予怜悯者的惩罚,千万种色差的搭配在钟晨雨脑海中浮现最后却又一一被否定。
文字具有倾向性,画面也有,钟晨雨想通过色彩的搭配最大程度的抹去观赏者对女孩的负面评价。
但世界上真的有如此如意的画作吗?
钟晨雨想不出来,她想给予女孩残缺的美丽,但她却不忍心让恶意伤痕再一次在女孩身上浮现。
钟晨雨陷入了一个逻辑的怪圈,最后她只能成为第一个将画作封存起来的人。
好在去往农场的一路上大家都沉默着,他们之间的诡异气氛让农场主都忍不住询问起了Dryad。
“他们刚刚才将没有完成的画作送走,看起来他们的灵魂为了画作也将他们拋下了。”
说着Dryad用力点了后座上Lion的额头“只可怜我要一个人照顾这么多具失去了灵魂的肉身。”
这边Lion“哎呦”了一声,但她只控诉的看了一眼Dryad后又开始歪过头自顾自的想着什么,这还真像是Dryad所说的“没有灵魂”了。
Dryad见状只能无奈的向农场主摆了摆手。
农场主看着这位老朋友与她学生的互动发出爽朗的笑声。
一路上诡异的气氛总算让这笑声打破了些许。
从农场离开时大家都还很清醒,但大家之前的状态让Dryad十分的担心。
为了避免发生意外,无奈Dryad只能奴役千里过来护送画的助理。
前面Dryad将车开的肆意,助理却也只是平稳的跟随着,就算是越野也没什么颠簸的感觉,很快困意便向钟晨雨袭来。
钟晨雨这几天精神太过紧绷,睡眠质量也变得极其不好,此刻耳边连发动机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不久呼吸声便均匀起来。
越野车停下的那一刻钟晨雨也跟着睁开了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Alvy平静的睡颜,向前看Lion在揉搓着因睡太久有些僵硬的脖子。
钟晨雨迷糊间想到,Dryad的决定真的太正确了。
助理注意到钟晨雨好奇的目光解释道“这座庄园便是Dryad为你们准备的作画的地方,这里是Dryad的私人庄园,里面的安保系统完善,保证你们不会被任何人打扰。”
好像经常呆着一起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相像 ,这位助理说话的语气与停顿方式就与Dryad的十分相似,恍惚间让钟晨雨觉得是Dryad在说话。
“就是这样,谢谢亲爱的。”Dryad更加兴奋的声音从屏幕中传出。
但小助理也是见怪不怪的样子,“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就这么认真看着前方。
Dryad似乎是习惯了,助理简短的回答并没有影响到她的分享欲,她就这样带着他们介绍这这座庄园。
入门庄园的跑马场被一条车道分开,马厩就
在马场的左前方,穿过一片种植区看到的一座古典的城堡建筑便是庄园的主楼,城堡的侧面是泳池房。
介绍完外部Dryad将车钥匙交给管家后,便迫不及待的带大家去欣赏她的藏品。
推开门,最吸引视线的是最正中摆放着的一架钢琴,它全身由无数的宝石镶嵌而成但在光线的映衬下又变成了极简的黑色。
钢琴的上空是由许多珠串摆弄成的五线谱,五线谱的音符上放置着各种名家的画作。
宝石折射出的光线使得画作在不同角度下呈现出不一样的美。
钟晨雨等人每走一步都要被眼前的画面所震撼。
这里的一切都是纯粹的对于艺术的狂欢。
大家在观看完毕后仍被吸引着不愿离开。
在Dryad再三保证在此期间大家随时都可以来这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转身离开时钟晨雨才发现角落里也堆着许多保存在相框里的画,藏品室的光晕并没有一分一毫打到它们身上,它们像是这里永远沉默的观赏者。
钟晨雨有些好奇,但此刻也没有深究。
Dryad的城堡是三层加地窖的设计,第三层是主人私人的活动空间,二楼的房间便供大家挑选。
城堡的左右两侧都有楼梯,大家便很默契的男女在前后分别挑选房间。
在大厅与大家吃完晚饭,回到房间后钟晨雨惊喜的发现自己的画作已经摆在了房间的小餐桌旁,画架地上的箱子打开便看见里面各色的颜料如绘画工具。
正当钟晨雨震惊与管家的细心时,钟晨雨看到餐桌上放着一张烫金的卡片,上面写到
“作画的基础工具我们已送到了您的房间,若您有钟爱的工具或有任何的诉求请直接拨打房间内的电话机,我们将很荣幸为您服务
——Dryad亲爱的管家”
钟晨雨看到最后的署名有些忍俊不禁,钟晨雨几乎可以想象Dryad要求管家这么做的样子。
一身的疲惫被温水洗去,伴随着夜晚的白噪音这座古典的城堡再一次陷入了梦乡。
第二天钟晨雨醒来时依旧是一个美好的清晨,看着窗外大片的田园钟晨雨想起昨天见到的跑马场一时竟有些技痒。
说干就干,钟晨雨拒绝了管家的田间代步小车,一路欣赏着蔬菜水果的长势,十几分钟后便走到了一处马厩。
这里的马一眼看过去都是体型匀称,毛发光亮,钟晨雨挑了随便一匹,它也不怕人,钟晨雨摸上去的一瞬间就感觉手心被蹭了蹭,手下的毛发极其柔顺还带着自然的光泽感。
钟晨雨感受着马儿的热情当时决定“就它了!”
钟晨雨领着马出马厩,看了一圈跑马场后一蹬便利落的翻身上马。
马场上的风带着独有的青草香充盈着钟晨雨的身体,起初钟晨雨只是悠闲的让马散个步,到后来逐渐加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耳边是风声在呼啸,马儿随着缰绳的节奏快速的奔跑,钟晨雨紧盯着前方享受着这掌控速度的快感。
一圈接着一圈,不知道过了多久,钟晨雨终于玩尽兴,慢慢让马儿走回马厩。
远处的马厩旁有一个人影,是Arctic,他牵着一匹马就这样在一旁站着。
看钟晨雨过来他一把翻身上马
“时间还早,能赏个脸陪我去逛逛吗?”
Arctic的眼睛很亮的望着她,钟晨雨承认仍旧不能拒绝这双比宝石还要明亮的眼睛。
钟晨雨扯动缰绳,让马替她行了一个绅士礼仪,而她自己则只高坐在马背上,只微微点头
“我的荣幸。”
田野间两匹马儿在漫无目的的并肩奔跑着,他们像是在比赛,但又刻意的与对方保持在一个并肩的位置。
快速的移动与风的呼啸声让彼此的心跳有些加速。
不分你我的马蹄声在脑海中形成了一个特定的鼓点。
又不知跑了多远,高大的建筑早已被甩在身后,远处的一条小河让二人默契的减缓了速度。
两匹马儿被委屈的拴在了同一棵树下,在不经意间就会与对方的头部撞到一起。
小河边,Arctic惊喜的与钟晨雨分享着河水的温度。
钟晨雨模仿着他的样子将手伸进水里,河水急促的从指尖划过,留下冰凉的触感与一片水痕,但那片水痕在阳光的照射下又很快消散在天地中。
像是河水中顽皮的孩子借钟晨雨的触摸出去游玩一番,但很快它又自己先忍不住借阳光,空气回到河流的怀抱。
但它下一次仍然会出来,钟晨雨的指尖就残留着它不舍的挽留痕迹。
Arctic在钟晨雨伸手后便一直沉默着,钟晨雨从答应与他离开时便有了一种预感,所以钟晨雨也就这么纵容的沉默着。
终于,在几次的呼吸后Arctic将姿势调整成面对钟晨雨单膝跪地的姿势“Rain。”
Arctic的声音极轻,像是一阵不需要理会的清风。
但钟晨雨听到了,她也知道之后的一切,于是她用手轻轻覆盖了那不能让她拒绝的眼睛
“你都知道的,我们只能有这一段旅程。”到他们这个程度,婚姻的范围并不是他们选择的,他们只能在家族划定到范围内“自由”选择,何况,钟晨雨的未来只会更加与家族绑定。
Arctic想挣扎,但此刻锁住眼睛的手是钟晨雨的,他只能用更坚定的语气
“那我也要这一段旅程。”
钟晨雨的手缓缓移开,她看着Arctic的眼睛
“能接受Reverse love story吗?”这次钟晨雨将选择权还给Arctic。
Arctic垂下了眼睫但手却先握住了钟晨雨停在半空的手腕,他没有刻意收紧,钟晨雨也不想挣开。
良久,他再一次望向钟晨雨,眼底的热烈像要将人灼穿,语气也前所未有的坚定
“I accept the whole package.”
钟晨雨保证Arctic的这一句话比任何的极限活动都要让她兴奋。
快乐,欣喜,满足各种的情绪的混杂几乎要使灵魂跟着战栗。
各种情绪交织迫使着钟晨雨要做点什么,最终钟晨雨遵从内心的低下头,轻吻了那抹美丽的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