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歌、排舞、拍MV很快都排上了日程。

    代表生怕尹在安不满意,特意过来问她对part有没有什么要求,尹在安坚持自己要当隐皇的想法,分给她的越少越好,但必须都是精华部分,要瞬间就抓住别人的眼球,只出现一秒都能让人念念不忘的那种。

    不要觉得她的要求太过分,因为这种方式对建模是有很高要求的,毕竟有些人就算有可以被分到有效part的权利,他的脸也不给他火的机会嘛。

    哈哈,感觉一句话骂了很多人的样子。

    学完《Siren》的编舞尹在安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认真的吗,这个舞蹈强度?

    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肌肉才没有变得面部狰狞,这让别的脸非纯天然的队友可怎么办啊。

    不过幸好努力是有结果的,她全程面无表情的跳完整个舞蹈,动作干净利落,最后还被舞蹈老师夸又酷又帅气。

    接下来就是去美国拍MV。

    录制《Siren》的时候感觉有几个人的脸都要飞出去了,尹在安拼命才忍住笑容。

    真是抱歉了,队友们,我好像要艳压你们了啊。

    ……

    为了拍新的MV,也是为出道做准备,成员们都要去做新的发型。

    尹在安是第一个去造型室的,把之前为了当颓废文艺长发男而快要留到胸口的头发剪掉后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心情愉悦的坐在门口等下一个人剪完一起走。

    郑成灿出来的时候尹在安足足思考了好几秒才认出这是谁,然后大为震惊,把人拉到椅子上坐下,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

    “啊哥的头发怎么变成这样了。”

    想到可能会丑但没想到会这么丑!这个狗啃眉上刘海到底是谁想的啊,感觉像是得罪了谁一样,郑成灿你是不是动了谁的蛋糕。

    让尹在安都忍不住给他点首歌了。

    从前我是个帅气的男孩,但现在却愈发丑陋。

    “我不知道啊,回过神来就已经变成这样了。”

    郑成灿看起来快哭了,不过尹在安理解他,如果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头发被剪成这样也会哭的。

    “哥别难过。”她坐到郑成灿旁边的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一只手安抚性地、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里充满同仇敌忾的义愤:

    “等下次我们去和经纪人反应一下吧?不然对成灿哥也太不公平了,明明是想要以最好的状态出道的,但却被剪了这么糟糕的发型。”

    郑成灿像寻求安慰般,努力把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将额头轻轻抵在快比他小一圈的尹在安肩膀上,沉默了一会,突然闷闷的说道:

    “……在安,感觉和当初认识的时候变得不太一样了。”

    “当然不一样了。”尹在安心头一凛,装作没听懂的样子单纯的笑着:“毕竟我长了3岁,还剪了短发嘛。”

    “不是因为这个。”郑成灿反驳道。

    “那是因为什么呀?”尹在安疑惑的反问。

    是态度,郑成灿在心里想。对他的态度。

    郑成灿其实一开始是有些恨尹在安的。

    当时他还是个单纯为了梦想而努力的练习生,被星探发掘来到SM,几乎被所有人敌视着,因为他的确算是个很大的威胁。

    周围人生怕他占了自己出道的机会,以至于他一直没有什么朋友。那些冰冷的眼神、刻意的排挤、来自所谓“前辈”的警告和刁难……像冰冷的藤蔓一般缠绕着他。他像一只误入狼群的孤羊,战战兢兢,渴望认同却求而不得。

    这时尹在安出现了。

    像一道不合时宜的阳光闯进他的世界,这个看起来漂亮又单纯的孩子,无视了所有的潜规则和警告,总是用最热情的笑容和最直白的赞美包围他。

    虽然没有对前辈应有的尊敬,但因为还是孩子也可以被原谅。

    “成灿哥好帅气啊!”

    “成灿哥的rap好厉害!能教教我吗?”

    “成灿哥这么努力又这么优秀,一定能出道的!”

    郑成灿一边沉溺在这种被需要、被崇拜的温暖里,一边忍不住滋生出一种扭曲的自满:看,我是特别的。至少在这个充满敌意的环境里,还有一个人真心实意地喜欢我、支持我。

    后来他真的如她所说的那般出道了。聚光灯下,掌声背后,他见识了比练习室更复杂、更幽暗的人心和规则。也就是在那时,他才后知后觉地看清了尹在安的真面目。

    她什么都没做。她只是站在那里,用那张天真无害的脸,说着最动听的话。她和那些排挤他的“前辈”本质上没有区别,都把他当成了某种工具。只不过,那些人把他当做踮脚的工具,而尹在安……是把他当成一个可供学习和榨取价值的工具。

    为什么尹在安和他亲近却没有被那群人报复,因为她几乎对所有人都是这么做的,像条灵巧的鱼一样游走在形形色色的人身边,将他们自以为豪的能力当做养分汲取,最后还要惊喜的对他说:“哥,谢谢你,你教我的技巧真的很好用啊。”

    原来他从来不是特例。

    恨意,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

    他恨她的虚伪,恨她的利用,更恨自己曾经愚蠢的信任和沉溺。

    可是,成为队友后,一切似乎又不一样了。

    尹在安依旧会笑,依旧会说好听的话,但郑成灿能感觉到那层精心构筑的屏障在微妙地调整。她会在他发言冷场时自然地接住话题化解尴尬,会记得他随口提过一句的喜好,会因为他被剪毁的发型而为自己愤愤不平。

    是他对尹在安来说又有利用价值了吗?

    好奇怪。

    郑成灿想,他又觉得自己不恨尹在安了,曾经对她恨之入骨的心情,此刻全部都随着被阳光融化的雪花一并消失了。

    于是他抬起头,笑着对尹在安说:

    “嗯,是变成让我更喜欢的样子了。”

    “kkk是夸我变帅气的意思吗?那我接受了哦。”

    尹在安总觉得这人的反应有点怪怪的,但也没太在意,起身自然的拉起郑成灿的手腕:“走啦哥,肚子都要饿扁了,一起去吃饭吧!”

    “等、等一下,我们口罩还没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