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南方小城,蝉鸣声刺破了宁静的初夏,绿树葱葱,天空澄澈。路边的水汽被当空的烈日蒸腾成一圈圈白雾,阳光照耀下,光影渐变。马路上行人稀疏,每个人都把自己裹成一道蝉蛹,不见脸庞,只有那一直望向前方,为了生活奔忙的充满恳切的目光。人是脆弱的,但也是坚强的。在每个人生的关键节点里,不知道所做的选择是对是错,但每个人都要选择一条路,这条路或荆棘密布、或鲜花盛开,但我们每个人都在自己选择的轨道里,勇敢的前行,被自己带向自己创造的未来里。
夹杂着大海水气的晚风吹拂着在海边发呆的小女孩的脸颊,让人感受到一丝凉意。因为刚从娘胎里下来就会咿咿呀呀,父母就觉得这女孩儿特有语言天赋,所以就给她取名为付蓓语。小语曲着双腿坐在沙滩上,一只手抓着身边的沙子,满脸的愁容。她刚刚和父母吵完架,带着一股莫名的委屈直奔家门口的海边。她刚刚高中毕业,因为想要追求自己的梦想而与父母起了争执。父母想要她留在当地,选择师范类大学,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一生。毕业、工作、结婚、生子、按部就班、承欢膝下。但是她想去追求属于自己的梦,那里充满了幸福、激情、满足与价值感。充满了快乐。海浪拍打着海床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点了一下头、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他觉得人生要自己做主,就算在远方那条布满荆棘的道路上磕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但她依然要去为心中的理想捶练自己。即使受伤、流血。
她是海湾中学高二24班的学生,24班是文科清北班,她的成绩名列前茅,完全够得上翻译界金字塔——京外大的分数线。人生中前十八年总是在倾听别人的声音,按照别人的想法活着,这一次她选择为自己勇敢,为自己而活。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战士,充满了动力。她重拾了对未来的期待,调整好心情,回到那看着为生活奔忙身影的家中。家里开着一家小面馆,这是一家三口的生技来源。她鼓起勇气走向父母,心脏跳动的声音仿佛再给她的脚步声伴奏,她其实还是有点紧张,害怕父母的无法沟通,无理取闹。但她秉持着长痛不如短痛的信条,走向厨房,斩钉截铁地说,我还是想要去北京,想去最好的城市。母亲听到这话,满脸愁容的看着她,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随你吧,我们不是想要留住你,只是不想要你未来的人生那么辛苦,充满了无数的不确定性,我们只想要我们的女孩儿快乐”。
她听了这话,不知怎么心里长了一点杂草的角落开出了一点鲜花,阳光撒了进来,灿烂了不少。
蝉鸣草长,绿树红花,南城的夏热烈而充满生机。为了利用好暑假以及减轻父母的负担,付蓓语便开始在家里的面馆里帮忙。这天中午不知道为什么客人特别多,小语忙得团团转,把一碗碗精心烹饪的面来来回回的端给顾客。顾客的脸庞的日日新,因为是旅游城市的缘故,他们都会点店家的招牌面,以防踩雷。小语对日日重复的生活有一丝烦躁,偶尔在浮生半日闲里也会憧憬不一样的生活。期待新的城市,新的伙伴,新的学校,那里的一切都是崭新的。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冲出小城,去到更大,更精彩的世界。正是这些对未来的憧憬,使得小语走过了那些枯燥而劳累的日子。
一转眼,七月流火,仲夏流逝,开学的日子就到了。父母虽然极力希望陪同小语去学校,但小语却以来回奔波且家里生技离不开人为由,拒绝了父母,其实是小语不知道和父母怎么单独相处。于是小语便扛着两个行李箱,带着18岁的孤勇与赤诚,满怀期待的出发了。从家到北城来回较远,一个在南方,一个在北方,交通较为闭塞,直达高铁需要乘坐四个半小时,父母将小语送到高铁站。一路上三人都沉默寡言,但不知从哪儿吹来的风打湿了老妈凌美丽的眼角。老凌心里想着:时间真是快呀,眼前这个小姑娘上一秒仿佛还是那个坐在院门口与小黄因为谁长得好看而争执的小女孩儿,一转眼就落条成一大姑娘了。即使不舍与放心不下但鲲鹏始终是要翱翔于蓝天的,亲爱的女孩儿,勇敢去闯吧。去高铁站的车程只有二十分钟,弥漫着离别气息的出租车在马路上快速穿过行道树两旁一排排的梧桐树。在司机的一声:“您好,到站了,请东西拿好!”三人才缓过神来。关上车门,拿着行李来到了进站口。两个行李箱满满当当的,拖着对未来的期盼进了站,不知怎么的在进站那一刻,小语心里像灌了一点铅,沉沉的,眼眶也变得红红的,有点哽咽。她回了回头,向父母招了招手,转身进了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