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到本书反派符夜出现！]
沈昭无语道：“你是不是马后炮了一点。”
系统噫呜呜噫找不出说辞。
说话间符夜已经举起那枚宝石，竟是仰头直接放入口中，囫囵吞了进去。
他的颈侧原本还泛着青黑纹络，当清透的宝石光芒消失在他嘴中的时候，那些银中毒导致的青黑色如潮水般褪去，符夜魇足地闭上眼睛，发出一声喟叹。
[解锁物品属性——符夜的心脏！]系统忽然道。
[那颗蓝宝石其实是符夜的心脏，以前被封存在他的宫殿中。心脏不损，哪怕他站在阳光下暴晒，都还是能在宫殿中复活。但分离心脏后他的战力值和恢复能力都会变弱。]
“难怪这群血族要把宝石藏起来。”沈昭猛地抬头，果真看到跪在地上的血族店长抖得跟筛子似的。
心脏归位后的符夜看上去更加危险。他缓步走到店长的身后，以掌心去覆盖住他的整个面部。
就像是要让店长在他的手底下窒息。
“首、首领……”台下有几个血族看不下去，鼓起勇气想要求情。
“嗯？”符夜倦怠地挑眉，目光才投射过去，台下出声的血族就控制不住恐惧，直接跪下匍匐，再也不敢看向他。
“这些血族长期活在符夜的恐怖统治下，所以才想篡位夺权吧。”萧闻漠低低开口，悄无声息地将那些微型机器人都收回来。
沈昭噙着笑看向他：“脑子动得还挺快。”
在没有系统的提示下就能得出正确结论，该说不愧是主角攻？
“但现在的问题是，取回宝石的符夜……到底愿不愿意放过我们？”
萧闻漠让那些机器人从自己的袖口爬进去，眸色闪烁，似乎是在飞速思考下个作战计划。
沈昭闻言愣了下，还没等他回答，就见那头的符夜又缓缓松开手，带着笑意朝他们看过来。
而重新露出面容的血族店长，竟然脸上的银中毒都消散干净，又恢复原本英俊的面庞。他惊魂未定地摸上自己的脸颊，随后露出狂喜神色，转身朝着符夜匍匐叩拜。
“多谢首领！”
沈昭和萧闻漠俱是神色一变。
“你们都是我的眷族，身上流淌的血液与我同源。所以，我原谅你的这次隐瞒。”
符夜这句赦令顿时让在场所有血族都为此动容，带着狂热的眼泪高呼起他的名字来。
符夜似乎很享受被簇拥的感觉，脸上笑意更盛，轻盈地踏着灯光朝吧台走近。
沈昭现在也回过味了，那个许诺是他单方面说出口的，符夜完全有翻脸不认账的可能性。
怪只怪他在现实世界活了整整一辈子，却还是那么天真愚蠢。
察觉到他的懊恼情绪，系统有些担心：[宿主，要是兑换剩下的积分，是有可能打得过现在的符夜的，别放弃。]
对，还有积分。
先前积分兑换的战力值时效还剩20分钟，要是再附加上剩余积分的兑换，说不定真能和符夜打上一打。
但必须打赢，必须除掉符夜，将他挫骨扬灰再无复活可能，否则后患无穷。
想到这里，沈昭的眸色转厉，作势就要对系统下达指令——
电光石火之间，萧闻漠忽然挡在他面前，微微俯身与他专注对视。
“我来拦住他。”他说。
“鬼剑士的生命契约是可以冻结的，对吧？等我拦住他后，你直接冻结契约，赶紧离开这里。”
经过两天的接触，沈昭也知道萧闻漠看上去疏淡冷漠，其实只是个沉默寡言的老好人。
他总是默不作声，把所有的计划都藏在心里，但凡他说出口，就是萧闻漠下定决心去做的时刻。
正如现在，萧闻漠的双臂渐渐洇染开血色，那些机器人锐利的吻器也会划破他的皮肤。
血液的味道扩散开来，沈昭注意到整个酒吧的血族都开始躁动不安。
萧闻漠没有去管背后的危机，浅笑起来：“只是很可惜，我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话音刚落，他抬臂将沈昭用力一推，几道微不可见的长线瞬间横在两人中间，荧蓝光点迅速爬满长线，为沈昭挡出一条没有血族胆敢跨越的屏障。
“趁现在，跑！”
萧闻漠喝道，他身后的无数血族都露出狂热神色，高高跃起朝他扑来。
——如果一个人愿意为你献上生命，那你会同样珍重地对待对方吗？
沈昭瞪大眼睛，看着挡在身前的那道背影几乎被血族吞没。
“萧闻漠！”沈昭脑中嗡鸣一声，全副武装的铠甲骤然弥散出腾腾鬼气。
他不管不顾地越过那几道长线，锐利的机器人吻器在他脸侧刮过一道伤口，鬼气如黑色鸢尾在他脸颊处绽放开来。
心脏沉沉地敲击着胸腔，他与萧闻漠并肩而站，抽剑迎向潮水般涌来的血族。
符夜正是在此刻行动起来。
他脸上骤然露出扭曲又狂喜的笑容，根本不去管快要落在自己身上的荧蓝光点，一双红眸因为兴奋而微微泛金，只锁定着沈昭伸出手。
“我说过的，再遇见你，一定要扒了你的铠甲！”
青筋暴起的手迅速抓向沈昭的铁盔。
这是打算直接从沈昭的防护下手，一旦铁甲被驱除，他就能够更有效地进行攻击。
沈昭冷冷压眉，灵巧地塌腰躲开，但符夜如今实力大增，飞速黏了上来，白瓷面具般的脸露出诡异的笑容，已然是胜券在握。
萧闻漠毫不犹豫地回身，从吧台上抽出一柄切冰刀，曲肘反刃擦拭而过，刀面上瞬间布满他手臂上的荧蓝光点。
“接住！”
沈昭心领神会，抬手握紧萧闻漠扔过来的利器。
银色光芒在半空中短暂闪烁，随后险险落在符夜的颈项。
正打算继续追进的符夜立马顿住趋势，两人在这番较量中一齐身形不稳，往地面上跌去。
空旷的地板发出沉闷轰响，符夜整个人都压在沈昭身上。
没有积分兑换的加持，符夜的实力还是会在沈昭之上，因此在他摔倒在沈昭身上之前，他手疾眼快地扯下了沈昭的铁盔。
没有防护的面罩，两人如今四目相对，都在因为骤然发动的剧烈攻击而不住喘息。
那把银刀还虚虚贴在符夜的喉结处，再进一分就会割破苍白如纸的皮肤，把银毒送至符夜的全身。
整个酒吧都安静下来，所有血族不约而同放弃攻击，俱是悬着心，视线都落在那柄切冰刀上。
沈昭手指轻微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下手。
他沙哑着声线开口：“就非要撕破脸皮到这个地步吗？你不一定有百分百的胜算。”
“至少现在——”沈昭挑了挑手中的刀，“算是打个平手吧？”
“你们二对一，还好意思说平手？”符夜戏谑地看着他。
话虽这么说着，他还是缓缓松手起身，两人之间的气氛才刚刚松弛，萧闻漠就快步上前，揽过沈昭的胳膊，将他扶在自己身边。
“我和他如今同体同命，自然是算一个人。”沈昭大言不惭道。
话音落下时他似乎听见侧面传来轻微的气声，像是萧闻漠笑了下，而对面的符夜眸光更亮，剔透的眼珠不住在两人身上打转。
“好吧，这次的宝石失窃算是个误会，我们的约定依然奏效。”他忽然松口道。
沈昭如今对他印象格外不好——都打过一场了，现在才说约定奏效？
不过能解决问题自然是好事，沈昭粗略点点头，就要拉着萧闻漠往酒吧外走去。
不料身后又传来符夜的声音：“但我有另外一个提议，你要不要听听？”
沈昭耐心告罄，在暗示自己好几遍“任务为上”后，才转头看向他。
“你说说？”
符夜这次没看他了，转而挑衅地与萧闻漠对视：“和他解除契约，以后我给你管饭，如何？”
这是看他们合作默契，所以来挑拨离间了？
沈昭还没来得及说话，萧闻漠却反应极大地挡在他面前，怒道：“我不允许！”
他鲜少有情绪激动的时候，如今沈昭抽抽鼻子，就能轻易从空气中辨别出愤怒和气急的情绪，看来符夜是真把萧闻漠惹急了。
符夜耸耸肩：“我听到你刚才说的了，叫他冻结契约的人不就是你么？现在怎么又变卦了？”
“而且，冻结契约的主权，是在你背后的鬼剑士身上吧。”
萧闻漠没有答话，暗自紧了紧握在沈昭腕间的手。
沈昭也不想他继续被符夜揶揄，因此沉声开口：“你的提议我是不会答应的。”
符夜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你很喜欢这个人？这辈子就认定他了？”
沈昭当然不会被他套话：“我只告诉你我的答复，至于原因，你不需要知晓。更何况在走之前，我还要向你讨个人。”
“什么——”
符夜话还没说完，沈昭已经借着战力升级的最后时效，一个闪身来到血族店长的身后。
他手中一直拿着那柄切冰刀，从不曾有一丝松懈，而现在他迅捷抬手，一个流畅地旋身，便利落割断了店长的咽喉！
“卖违禁药品给人类，已经违背《各种族和平协议》，他的命，留不得。”
刀面上的银屑瞬间注入店长的体内，这次就算有符夜在旁也无济于事，他的全身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很快便化作一堆白色的灰烬——一如他轻飘飘递给人类的那些透明袋粉末。
周围的血族从不可置信中回神，作势就要朝沈昭攻过来，却被符夜冷着脸抬手止住。
沈昭笑眯眯地看着他：“希望我们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以后都不要再见面。”
说罢，他大摇大摆地带着萧闻漠离开酒吧。
直到出来看见下着大雨的城市夜景，两人才齐齐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
系统沉默地看完一切后，忽然问道：[为什么要杀掉那个血族？]
沈昭浑不在意：“要是让萧闻漠出来之后报警，恐怕他又要被血族盯上。我三个月后可就不会在他身边了，他是个好人，所以尽量让他少吃点苦头吧。”
这次系统沉默许久，才小声答道：[宿主你、你也是很好的人。]
沈昭哂然一笑：“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才不会出手。”
系统贴心地没拆穿他的嘴硬。
沈昭回头看向漆黑的酒吧走廊：“要是符夜当真要保下店长，我哪里会有动手的机会？你该不会以为，符夜是真的宽恕那个血族店长了吧。”
系统没经历过人类的尔虞我诈，分析半晌后才迟疑道：[你的意思是……符夜的本意，是想斩草除根的？]
“他厌恶这群眷族的背叛，早就动了杀心。但要是当众杀掉店长，一是会让底下的血族有唇亡齿寒之感，二则是……更说明了那块宝石对符夜非常重要，重要到要杀死原本器重的心腹来作为惩罚。”
沈昭收回视线：“我帮他解决掉叛徒，用以交换的条件是''''以后再不见面''''，希望这次他能履行约定，才能顺利把萧闻漠和符夜这两个人隔开。”
系统挺佩服自家宿主，高兴道：[那我们很快就能开启下个阶段——三年后的任务了！]
沈昭笑了笑，没有接系统的话，而是转头朝身边的萧闻漠伸出手来。
“你刚才不是说，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吗？”
“我叫沈昭，以后就请多指教啦。”至少是在未来的三个月内。
萧闻漠原本只看着大雨出神，过了好半晌才意识到沈昭对他说了什么，转而露出笑容来。
他稳稳握过来：“你已经知道了，我叫萧闻漠。既然你说了我们同体同命，以后我也会尽全力保护好自己，也——”
他的话没有说完，沈昭下意识就追问了句：“也什么？”
然而萧闻漠已经躲闪开视线，过了半秒后忽然又认真地转回头来：“你现在要补魔吗？”
“不用！”沈昭一巴掌糊在他已经凑近过来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