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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之海(三)

    凯蒂是伊丽莎白号邮轮金色大厅乐团的新人,这段时间她和其他乐手磨合得很好,指挥和女主唱完全挑不出错来。

    作为最后排的小提琴手之一,她长相不起眼,没有客人会为难她。

    但她还是被盯上了。

    前天,在晚宴结束后,凯蒂没有和同事们吃夜宵,而是独自一人回宿舍。

    一个裹着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阿拉伯女人悄悄地缀在她身后跟踪她。

    凯蒂假装没看见,回到宿舍,连门都没关,大咧咧坐在床上,等着。

    没一会儿,那个跟踪她的女人就在她门口探头探脑。

    “进来。”凯蒂冷笑了一声。

    那女人立刻溜进来,关上门。

    她解下头巾,一瞬不瞬盯着凯蒂,喊破她的真名:“凯瑟琳·莱斯特兰奇。”

    凯蒂,也就是凯瑟琳,没有否认,问她:“怎么认出我的?”

    “你拉琴的指法。”奥菲利娅·塞尔温说,“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我见过你拉琴。”

    “记性够好啊。”凯瑟琳点头,“为什么来找我?”

    塞尔温语气急切起来,眼睛里闪过一道贪婪的光:“你是怎么做到的?完全变了一个人,却没有被显真眼镜勘破?我记得你不是天生阿尼玛格斯!”

    凯瑟琳不语。

    塞尔温更焦躁了:“我在德国乡下藏得好好的,没想到被他的手下发现了,差点被抓住,好不容易辗转逃到这艘船上……如果我被抓了,会把你供出来的,对你也不利,是不是?……帮帮我,告诉我怎么完全变形,骗过显真眼镜,好吗?”

    凯瑟琳听了立刻说:“再次重申,你的臆想是威胁不到我的。”

    停顿几秒钟后,凯瑟琳微微叹气。

    “不过,我们能在这里相遇,还真的挺有缘的。”凯瑟琳面无表情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样,等我这边的事情了结,我会告诉你如何完全变形。但现在,你最好乖一点,待在房间别出来。这船上除了我,还有好几拨人。”

    “哦,我知道。我看到伊万斯了。”塞尔温抽了抽鼻子,表情有些嫌恶。

    “她现在是傲罗。”凯瑟琳冷淡地看着塞尔温,“不光是那一伙傲罗,还有其他人。”

    “还有谁?”塞尔温一惊,“有食死徒吗?”

    凯瑟琳摇摇头,这次行动她没带其他人,她只是把消息告诉了凤凰社,希望他们能尽早查出隐藏在人群的凯利·墨瑞克,这样,她就可以跟在他们后面坐收渔利了。

    半个月前,凯瑟琳从黑魔王那里领到了这个任务。他告诉凯瑟琳,凯利·墨瑞克会登上这艘邮轮,在它行驶到无边无际的大西洋中央时,举行黑弥撒,将整艘船沉入地狱,献祭给撒旦。

    “他举行仪式的时候将会无暇旁顾,届时,你去把他身上的黑弥撒水晶偷走。然后用门钥匙回来。”黑魔王如是说。

    凯瑟琳想问,那一艘船的麻瓜怎么办?但她没有问出口,因为她知道,伏地魔根本不在意麻瓜的死活。

    如果凯利·墨瑞克只有在举行仪式的时候她才能准确找到他的话,那么仪式早就完成过半了。

    她查阅了无数资料,知道那种可怕的仪式基本上开弓没有回头箭,几乎无法打断。

    必须在他举行仪式前就找到他!

    但,这是她一个人无法解决的。

    于是,她把这件事通过阿不福思告知了邓布利多。希望能有凤凰社或者魔法部傲罗介入。

    凯瑟琳没想到的是,自己会在这里遇见他,幸亏她提前做了伪装……

    从发散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凯瑟琳告诫塞尔温:“不过是普通罪犯而已。不过,你最好不要卷进去。”

    *

    但塞尔温还是卷进来了。

    她不知道抽什么风,没事在员工宿舍这边徘徊,被西里斯看到了。

    其实被看到也没什么,但塞尔温没想到他企图喊住她,她以为自己暴露了,一时紧张了。

    于是,她没头没脑地冲进凯瑟琳的宿舍,企图躲避。

    凯瑟琳知道她这段日子的逃亡生涯把自己硬生生熬成了惊弓之鸟,只好耐着性子说道:“放轻松,西里斯·布莱克不会把你的行踪捅出去的。倒是一会儿他过来找你,你要是把我给暴露了,我饶不了你!”

    接着,西里斯按响门铃,塞尔温不得已开了门。不过,他似乎没对她和凯瑟琳起疑心,他有其他重要的事,顾不上疑心她俩。

    西里斯说:“露西她,很可能出事了。”

    凯瑟琳听了连忙把眼神从他丑陋的大胡子上挪开,装出大吃一惊的样子,带他去露西宿舍,怕一迟疑,西里斯就用摄神取念对付她,那岂不是露馅了。

    露西的室友打着哈欠开了门,告诉他们:“露西今晚没回来啊。凯蒂,你知道露西这个人,如果有高级套房的什么单身汉邀请她,她是不会回来过夜的。”

    “谁邀请的她?”西里斯马上问。

    “不清楚。之前她和一个医生搞在一起,这次没准也是去找他了呢。”

    “爱德华医生……”西里斯不知为何,立刻想到了他,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镜子开始震动起来。

    他匆忙向那两个麻瓜女孩道谢,大步离开,等拐过拐角,才掏出镜子。

    詹姆焦急地说道:“那个叫爱德华的医生死了!我们刚查到他的房间,一进去就发现他的尸体倒在地上,胸口也有那个撒旦五芒星……”

    “我在806也发现了一具尸体,是侍应生露西。”西里斯深吸一口气,“死的麻瓜太多太快了,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再耽搁下去了,也许你们没有察觉,刚刚我给整艘船施了反幻影移形咒……”

    “范围这么大,伙计你魔力够用吗?”詹姆震惊了一下。

    “目前没问题。”西里斯说。

    莉莉推开詹姆的脑袋,扫视了一圈镜子,忽然问道:“爱米琳呢?”

    “哎呀!”西里斯仿佛才发现爱米琳不见了,“她刚刚还在的……”

    他赶紧往观光电梯那边跑去,果然,在那边找到了原地徘徊不知所措的爱米琳。

    “走。我们去找詹姆他们。”西里斯对她说道,“这次可别再跟丢了。”

    爱米琳眨眨眼,呆呆地点点头。

    *

    西里斯离开后,凯瑟琳才有时间仔细问塞尔温为什么要跑到员工宿舍找她。

    奥菲利娅·塞尔温说:“我不知道你在这艘船上有什么要紧事,但我有一个发现,想着要不要告诉你。”

    “什么发现?”

    “跟伊万斯住一块儿的那个女的,好像有点问题。”塞尔温说,“她们住上等舱,我一般会时刻注意她们,尽量躲着她们。但是一个小时前,我从猫眼里看到她独自一人从我隔壁的那间套房出来,脸上表情很奇怪。”

    “也许你不知道,那间套房下午刚死了一个麻瓜。”塞尔温眼神复杂,“我怀疑是她干的。”

    “爱米琳·万斯?绝对不可能。”凯瑟琳摇头。她第一天上船就偷拍了这个女孩的照片传给希克斯,希克斯告诉她这是她在布斯巴顿的同学,性格温柔善良,风评很好。

    “也许有人冒充她呢,那人和你一样掌握了什么新的完全变形技能。”塞尔温酸溜溜地说,“你确定你没有教过其他人吗?”

    “当然没有。”凯瑟琳说,只有她和斯内普知道新型复方汤剂的配方,而斯内普也不会教给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没准那人是个天生阿尼玛格斯。”塞尔温继续猜。

    “还真有可能。”凯瑟琳一愣,“那么真正的爱米琳怕是危险了。”

    “你先回去。我出去看看情况。”凯瑟琳丢下塞尔温跑出去。

    塞尔温看着凯瑟琳跑远了,眼珠子一转,开始在她房间翻箱倒柜搜索起来。

    她笃定凯瑟琳那种完美精准的变形是靠魔药,她想知道凯瑟琳会不会把魔药藏在什么地方。

    “在哪里呢?在哪里呢?”塞尔温只翻出几件礼服和睡衣,别的东西一无所获,她不禁有些失望,想了想,裹紧头巾,打算出去跟着凯瑟琳,伺机而动。

    *

    西里斯和爱米琳在爱德华医生的房间和詹姆莉莉汇合,各自讲了讲发现的情况。

    莉莉对着尸体愁眉不展:“所有痕迹都被消除了,除了尸体胸口的黑弥撒五芒星。”

    “凶手为什么要留下尸体?”西里斯忽然灵光一闪,说道,“如果他想,他完全可以用变形咒把尸体变成其他什么东西,甚至完全消失掉。”

    “也许他没有那个能力呢?阿拉斯托不是说过吗?他们这些人是为了获得更高深的魔力,说明他们本身魔力不咋地。”詹姆猜测,“你知道,复杂的变形和消失咒对学渣来说还挺难的。”

    “杀人对那些人来说反倒简单多了,是吧?”莉莉冷笑。

    爱米琳举起手来,弱弱地说道:“我们是不是应该通知船上的管理人员,让他们处理一下尸体?总不好让她们一直这样……”

    西里斯也同意:“嗯。阿拉斯托呢?我们问问他,要不要和麻瓜们通个气。”

    “他还在医务室搜查。”詹姆回答。

    “那我们去医务室找他汇合。”西里斯说。

    但他们四人回到医务室,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阿拉斯托呢?”詹姆感到奇怪,“不会是我们和他错过了吧?”

    西里斯放出一只守护神大狗,给穆迪带话。银色半透明的大狗飞出窗外,消失在夜色中。

    爱米琳盯着守护神,眼神暗了暗,见莉莉望过来,她又挂上一副忧虑的表情。

    十分钟后,穆迪既没有出现,也没有让自己的守护神回话。

    “踪迹立现。”西里斯试图查出穆迪的痕迹,但很可惜,痕迹被抹去了。

    西里斯抬头,一脸严肃:“不对劲,阿拉斯托很可能出事了。”

    *

    凯瑟琳刚刚听西里斯说什么爱德华医生,猜测他很可能会去医务室,于是一路飞奔,往顶层医务室跑。

    乘坐观光电梯上楼的时候,她看到一只银白色半透明的大狗守护神像闪电一样划过,咻的一下飘进了3楼的一个走廊。

    她立刻改了主意,按停了电梯,跟着守护神进了3楼走廊。

    空空荡荡的走廊只有凯瑟琳的脚步声,她把魔杖对准耳畔,变成扩音器的形状。

    “……我们在医务室等你。”她恰好听到守护神传话的最后一句。

    然后便没了动静。

    凯瑟琳想了想,按响门铃,无人应答。于是,她破开房门,一进屋就看到阿拉斯托·穆迪和爱米琳·万斯两人被铁链捆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她立刻冲上去,看到他们胸口微微起伏着,刚松了一口气,忽然又想到,那个罪犯为什么会对他们俩手下留情?

    也许是因为罪犯还没来得及,他还在现场!

    就在此时,凯瑟琳汗毛炸起,就地一滚,躲过了一道危险的绿光。

    她迅速扫视一周,注意到窗口地毯上两个微微凹陷的脚印。

    她迅速抬起魔杖,朝那里发射咒语,却被挡了回来。

    砰的一声。

    隐身的罪犯破开窗户跳了下去。

    大风吹着窗帘哗哗作响。凯瑟琳冲过去,对着破窗外面胡乱挥舞着魔杖,喷洒着荧光墨水,想用咒语标记他,但一无所获。

    凯瑟琳没有再试图追上去。

    她从窗边回到了穆迪和爱米琳那里,低下头,用力劲松懈给他们解开铁链,又默念快快复苏。

    穆迪手指微微颤动,爱米琳在皱眉,他们似乎马上就要醒来。

    凯瑟琳见状赶紧抹去痕迹逃之夭夭。

    她一面继续往医务室跑,一面暗自思索,刚刚逃走的那个人是凯利·墨瑞克吗?那假冒爱米琳的又是谁?

    这时候,她口袋里的手表开始震动,提示她该按时吃药了。她赶紧从吊坠箱子里摸出一个金属杯子,拧开喝了一大口新型复方汤剂。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

    “谁?”凯瑟琳猛地一转身,看到塞尔温从角落里走出来,一脸热切地盯着她手里的金属杯。

    “这就是你的秘密?能让你完全变形的魔药?”塞尔温目光贪婪,“把它给我吧!还有配方,我保证不会再缠着你。”

    凯瑟琳气笑了:“你怎么回事?我不是说了吗?等我的事情办完,就告诉你配方!”

    “我不相信你!我想了好几天,突然想明白了,你那样说不过是在搪塞我!”塞尔温眼珠子瞪得凸出来,一副大聪明的模样,“我太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了……彻头彻尾的斯莱特林……你现在就把魔药给我,不然我就把你的身份嚷嚷出来!你在躲那几个傲罗是不是?”

    凯瑟琳一股气堵得喘不上来:“行啊!来,我现在就给你!”

    她用魔杖随手打开最近的一扇房间门,把塞尔温拽进去。

    房间床上的麻瓜不安地翻了个身,凯瑟琳看也没看,随便施了个忽略咒,两人便进了卫生间,锁上门。

    凯瑟琳把金属杯拧开塞进塞尔温手里,又握住她的手腕把杯子往她嘴边送。

    “给我喝!”凯瑟琳用魔杖指着威胁她,强行灌了她一大口。

    塞尔温开始尖叫,她浑身冒冷汗,大喊凯瑟琳谋害她。

    “这点痛都承受不了吗?”凯瑟琳嘲笑她,把她提溜到镜子前,“看看,你现在和我一模一样了。”

    塞尔温目不转睛盯着镜子里自己的新形象,不设防凯瑟琳在她背后用剪刀剪了一把她的头发。

    “你去当凯蒂,反正你也会拉小提琴,不是吗?”凯瑟琳重新召唤出一瓶新的魔药,把塞尔温的头发塞进去,摇匀,“我来扮演你。”

    “你要用我的身份干什么?”塞尔温警惕地问道。

    “别瞎打听。”凯瑟琳喝下魔药,变成塞尔温的模样,“放心,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甚至能帮你遮挡行踪。”

    塞尔温将信将疑,又问凯瑟琳要配方。凯瑟琳让她到美国之后去找斯内普。

    “我还是那句话,你不碍事,我事情办完会知会西弗勒斯把配方交给你。如果你碍了我的事,配方就别想了。”凯瑟琳学着塞尔温的模样,高傲地抬高下巴。

    塞尔温只好同意。

    两人交换了外衣,一前一后分别离开。

    *

    等凯瑟琳气喘吁吁跑到医务室的时候,她看到了詹姆莉莉和那个疑似假冒的爱米琳正往外走。

    奇怪,西里斯去哪里了?

    这时候,凯瑟琳感觉脚边一阵微风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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