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四人驾车一起来到于和的家中,傅楠抬头看着眼前的别墅,惊叹:“哇,这房子好大!”
越严封没好气的拍了拍傅楠的后脑勺:“别看了,走了。”
傅楠摸了摸脑袋,跟了上去。
赵逸看了一眼越寒芸,叮嘱:“你一会儿待在我后面,跟着我,别乱跑。”
越寒芸点点头,跟在赵逸身后。
四人一起走进去,就看到于和正在餐桌前吃早餐,他一边吃着,一边说:“哟,各位警官,来这么早,吃早饭了吗,要不坐下来吃点儿?越警官。”说着,于和的眼睛向越寒芸的方向看去。
赵逸也察觉到了于和的目光,挡在越寒芸面前,把她藏的严严实实,又狠狠的瞪了回去。
越严封显然也听出了于和的意思,有点生气:“这饭我们就不吃了,于先生,我们的时间不多,请你吃的快一点。”
于和看着几人的表情也没有生气,继续吃着早餐,又叫来了管家把几人带到了客厅。
四人坐下后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等到于和在对面坐下,才开始询问。
越严封正准备开口,于和突然抬起手制止并把目光停在越寒芸身上说:“越警官,你来问我吧。”
越寒芸抬起头,转头看了看越严封,又看了看赵逸,表情有些紧张,越严封向越寒芸点了点头,她也明白,如果她不问,于和是不会开口的。
越寒芸接过越严封手里的文件,深吸一口气:“于先生,我们调查到您还有一个儿子,于默,请问他现在在哪里?”越寒芸盯着于和。
于和笑着,说:“我儿子身体不好,一直都在房间里。”说完,向一个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
四人也顺着于和的目光看去,收回目光,越严封开口:“于先生,我们可以进去看一眼吗?”说完,面无表情的盯着于和。
于和思考了一会儿,才抬起头:“可以是可以,不过只能越警官进去。”说完,再次看向越寒芸。
越寒芸皱了皱眉,并没有马上答应下来。
于和也看出了越寒芸的犹豫,随即补充道:“赵警官也可以一起进去。”
越寒芸转头看着赵逸,赵逸点点头,越寒芸也回应了赵逸。
赵逸再次看向于和:“好,你带我们进去吧。”
于和看两人之间的动作,笑了笑,站起来,带着两人走进了于默的房间。
一进房间,两人就闻到了一股药味,表情变了变,于和站在于默的床边,开口:“我儿子从出生开始就有肺病,所以一直在吃药,两位警官别介意。”
两人摇了摇头,走到于和的床边,越寒芸和赵逸对视了一眼,随即赵逸戴上手套,走上前,说:“于先生,请让我们抽取一点您儿子的血液。”
于和狐疑的看了赵逸一眼,又转头看向越寒芸。
越寒芸点了点头,于和便不再拒绝,看了于默一眼,便离开房间。
注视着于和离开,两人忙碌起来,只是赵逸没有给于默抽血,而是和越寒芸一起在房间里检查。
而此时越寒芸在一个摆件面前停下,仔细看着,对比着周围其他的摆件,表情复杂。
就在越寒芸思考时,赵逸收起小型相机,对着她说:”芸芸,我们出去吧。”
听到声音的越寒芸回过头,点了点头,和赵逸一起走出房间。
(2)
离开于和家,四人讨论着刚刚查到的线索,只有越寒芸目光呆滞,似乎心事重重。
赵逸也注意到了越寒芸的表情,抬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语调轻柔的开口:“怎么了,芸芸,在想什么?”
越寒芸的思绪被打断,转头看向赵逸,对着他笑了一下,摇摇头,看向窗外。
赵逸见越寒芸不想说,也没有强迫。
回到队里,几人聚在一起,傅楠看着手里薄薄的纸张,表情凝重,看向赵逸:“逸哥,如果不尽快找到尸体,是不是有很多信息都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变得不准确啊?”
“嗯,确实会出现这类情况,不过具体的还是要等找到尸体了再看。”
听着两人的对话,越寒芸心里暗暗决定,要去做一件事。
夜晚,夜深人静,只有蝉鸣在微亮的晨光中隐隐作响。
越寒芸偷偷的从房间出来,尽量不发出声响,向越严封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在桌上留下一张写着“哥,我和朋友约好了一起出去玩儿,先走了”的字条,便开着自己的车离开了工作室。
一路驱车来到了于和家对面的街道旁,熄了火,微微下调座椅,盯了一会儿于和的宅子,才拿出手机,打开和赵逸的聊天框,编辑好信息,又设定好发送的时间,把手机藏在了车里,便目不转睛的盯着于和的宅子。
等到早上大概6点30分的时候,于和的车驶出了宅子,越寒芸立马躺下,生怕被发现,等到车开远了才起来。
确定车开走了之后,越寒芸从车里出来,拿好东西,锁紧了车门。
一路小心翼翼,从宅子的外墙翻进去,又找到厨房的窗户,撬开,跳了进去,一路轻手轻脚来到大厅,躲在门外观察着四周的环境,确认没人,凭借着记忆找到了于默的房间,偷偷潜进去。
站在那个可疑的摆件面前,紧盯着它掉漆的那部分图案,抬手按下,果不其然,面前的书柜开始缓缓移动,越寒芸退后一步。
书柜的后面是台阶和一个巨大的黑洞,越寒芸一只手拿着手电筒,一只手握住腰间的匕首,一步一步向下走去,而书柜也在她下去之后缓缓闭上。
彼时于默房间里的镜子中倒映出一个人影,死死盯着越寒芸离开的方向。
早上7点,越严封醒来,看着妹妹留下的字条,也没有多想,就去了队里。
越寒芸拿着手电筒一路向下,越往下,血腥味越重。
下了台阶,越寒芸继续向前,空气中烟味和血腥味混杂在一起,很恶心,她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继续走。
直到看到了一丝亮光,越寒芸才关掉手电筒,伴随着周围滴滴答答的水声,越寒芸看着眼前的场景,傻了眼。
在一块块塑料帘的后面是一张张铁制的冰冷的床,上面似乎躺着什么,盖着白布。
越寒心慢慢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掀开白布,一个,两个,三个,每一块白布下面盖着的都是一张张苍白的脸和一副残缺的身体。
越寒芸愣愣的站在原地,伸手掀开最后一块白布,而白布下的正是那张他们找了三天的脸,她瞪大眼睛。
可就在她愣神之际,周围的灯光突然亮起,照亮了周围昏暗的环境,越寒芸被晃到了眼睛,用手把眼睛遮住,就在此时,一个略微稚嫩但又极其冷漠的声音响起:“越警官,欢迎光临。”
早上8点,赵逸来到队里,但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越寒芸,走来走去,这边找找,那边看看。
越严封看着晃来晃去的赵逸,顿时无语:“赵逸,你别找了,我妹和她朋友出门了,一早就走了。”
赵逸回头看向越严了,顿了一下,点点头,走进办公室。
越寒芸适应了周围的光线,拿下手,看着眼前的人,皱着眉,疑惑的问:“你是谁?”
季谦笑了笑,抬起头看着越寒芸,说:“越警官,我是季谦,你身边躺着的那个人是我姐。”
越寒芸上下打量了一下季谦,眉眼间确实和季澜有些相似。
“说说吧,越警官,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季谦皮笑肉不笑。
“季谦,你知不知道你继父把你姐姐的尸体带回来了,我们一直在找,我想……”越寒芸看了一眼季澜的尸体。
但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季谦打断:“越警官,容我提醒,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他的眼神冷淡。
越寒芸也意识到眼前的人是笑面虎,眼神乎的冷了下来,有些犀利,也不说话,就这样盯着季谦。
“越警官,这里虽然是于家,但是我对这里的熟悉程度可丝毫不比于和差,所以您可要小心喽。”季谦笑着,眼神危险。
“那你可以试试。”越寒芸握住腰间的匕首,蓄势待发。
季谦笑着,对着身后的手下说:“要活的。”
话落,一群人朝着越寒芸冲了过去。
盯着眼前的一大群人,越寒芸毫不畏惧,抽出匕首,将第一个冲上来的人踹倒在地,又一个回旋踢,放倒了第二个,东躲西闪,小小的人在一群人中间拼着命。
可这群亡命之徒却不管,拿着手中的刀子就往越寒芸身上砍,几个回合下来,就算她再厉害也受了伤。
越寒芸跪倒在地,用手撑着,大口喘着粗气,头上满是汗珠,抬起头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又颤抖着站起来。
可是没撑一会儿,一把刀子的刀刃从越寒芸的大腿上划过,鲜血涌出,越寒芸惨叫一声,再次跪倒在地,不管用多大的力气都站不起来。
越寒芸抬头,冷眼看着季谦,又看了一眼钟表,冷笑一声。
早上8点半,赵逸的手机收到一条消息,是越寒芸发来的。
一开始还十分平静,但当看到信息内容时顿时大惊失色,慌慌张张的跑出去,神色紧张的对越严封和傅楠说:“芸芸出事了,去于和家。”
此时,越寒芸被绑在椅子上,她脸色苍白,神色有些紧张,质问着季谦:“你,你要干什么!”
季谦笑着,悠悠的说:“越警官,你很不听话,要接受一点惩罚。”
给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打开开关,顿时一股电流在越寒芸的全身流动,越寒芸痛苦的抽搐着,却一声不吭。
在第二轮电刑结束后,季谦身后传来脚步声,他站在季谦旁边,说:“别弄死了。”
季谦点点头,越寒芸挣扎着抬起头,看清那个人是于和。
于和冷冷的看了一眼越寒芸,面无表情的走到一旁坐下,抽着烟。
季谦又给手下使了个眼色,他们把越寒芸从椅子上拉起来,带到一个水缸前,里面满是冰块,停顿了一下,他们便把越寒芸推了下去。
一瞬间,冰冷刺骨的水包围了越寒芸,她拼命挣扎着,却被人死死按住,她紧闭双眼,痛苦,寒冷占领了她的意识,一段回忆涌入她的脑海……
“老师,越寒芸她欺负我。”钱七七狼狈不堪的从门外跑进来,头发凌乱,脖子上还有红红的勒痕,衣服也被拉扯的不成样子,眼睛里含着泪水,看起来很可怜。
老师上下打量了一下钱七七,眉头皱的死紧,眼神伶俐的看向越寒芸。
越寒芸表情不变,看了一眼钱七七,又看向老师,悠悠的开口:“我没有。”
老师一看越寒芸不愿意承认,又态度极差,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举起手,指着越寒心大骂:“越寒芸,你看看钱七七都变成什么样了,亏你做的出来!”
越寒芸看老师不相信,面色不变,语气加重:“我说了,我没做!”
老师不再听越寒芸解释,气愤的说:“行了,你也别解释了,铁证在这里,你去把体育馆里我们班的桌子全搬回来。”
越寒芸坐着不动,紧盯着老师。
老师又大吼一声:“赶紧去!”
越寒芸也不想再多做解释,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出教室,向体育馆的方向走去。
今天的太阳很大,一点风都没有,越寒芸就在烈日炎炎之下把一张张桌子从体育馆搬到教室。
搬着搬着就搬到了下课,越寒芸的头上已经挂满了汗珠,喘着粗气,体力不支的停在教学楼楼下。
就在此时,一盆热水从天而降,泼在了越寒芸身上,越寒芸浑身湿透,瞪大双眼,表情惊恐,又听见楼上传来哄笑声:“哈哈哈,越寒芸天太热了,帮你降降温。”
越寒芸眼神伶俐的向楼上看去,就看到钱七七嬉皮笑脸的样子。
钱七七也不理会越寒芸,丝毫不怕她,指着越寒芸大声笑:“哈哈哈哈,你在冒烟。”
(3)
越寒芸沉浸在回忆中,脑海里回荡着钱七七肆意的笑声,她开始窒息,痛苦,她挣扎着,拼命的寻找水缸的边缘,却摸不着。
突然,按在越寒芸身上的强大力量消失,一声声惨叫此起彼伏,可她却没有力气站起来,只能痛苦的在水里挣扎。
越寒芸被一双手捞起,出水的一瞬,她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脸色发白,伤口也渗着血。
越寒芸大口喘着气,双眼紧闭,头发丝胡乱的贴在脸上,她靠在赵逸身上,没有一点力气。
赵逸轻轻抱着越寒芸,用手指把她脸上的发丝别到耳后,看着她惨白的脸,声音轻柔的呼喊:“芸芸,芸芸,醒醒!”
可不管赵逸怎么呼喊,越寒的仍闭着眼睛。还不停的打着哆嗦。
赵逸一看情况不对,打横抱起越寒芸。
一回头就看到地上躺着几个人,季谦和于和也被人扣在地上,而越严封还在不停的打人,表情狰狞,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赵逸很无语,但也来不及说废话,语气焦躁:“越严封,别打了,先带芸芸去医院。”说完,就向着门口的方向跑去。
越严封听了赵逸的话,也不管脚下的人,跟着跑了出去。
傅楠一看两人都走了,便又狠狠踹了几下脚下的人,也跑了出去。
一路驰骋来到医院,越寒芸被推进了抢救室,三个男人在门外来回踱步,时不时看向抢救室的大门。
一个小时后,抢救室的灯灭了,医生走了出来,三个人拥上去,把医生团团围住。
医生打手势示意他们冷静,随即扶了扶眼镜:“患者问题不大,受了点皮外伤,腿上的伤口有些深,但可能因为受到了刺激,目前还处于昏迷状态。”说完,医生就离开了。
三人来到病房里,因为队里还有急事,越严封和傅楠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又叮嘱赵逸照顾好越寒芸,便赶回了队里。
20分钟后,当赵逸提着大包小包回到病房时,越寒芸已经醒了,正静静的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外出神。
听见有脚步声,越寒芸回过头对上赵逸的眼睛,赵逸站在一旁,眼神有些担忧,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说:“芸芸,感觉怎么样?”
越寒芸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眼神很落寞,没有星光。
赵逸以为她还在害怕,便安慰着。
越寒芸看出了赵逸的意思,抬了抬眼皮,声音有些沙哑的说:“你有什么想问的,赶紧问吧,我要休息了。”
赵逸表情痛苦,有些于心不忍,但又无可奈何,便呼出了一口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挣扎了一下,还是抬起头看着越寒芸,问:“你是怎么知道于和家有地下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