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翊惊讶的看着门口的程白羽，愣神。
程白羽却看着他温柔的笑着：“怎么了，不打算让我进去？”
看着浑身湿哒哒的程白羽，魏翊不自觉的侧过了身，让出了一条路，程白羽见状便走了进去。
“翊哥，卫生间在哪？”
“直走左手边。”
“有换洗的衣服吗？”
“卧室里有。”
“好。”
看着程白羽穿梭于卧室和卫生间，直到他走进卫生间，魏翊都是一直呆呆的站在门口，下意识的回答。
愣在门口半响，才越想越不对。他关好门走向卫生间：“不，不是，你怎么在这？”
“我坐车过来的啊！”程白羽在卫生间里说着，似乎还得意洋洋。
魏翊疑惑：“我是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你猜。”
程白羽打开门，露着小脸看着魏翊笑着。
“我猜……”魏翊有些语塞，把门直接关上：“猜什么猜，赶紧的。”
程白羽进去洗漱，魏翊就这么愣愣的站在门外有些不知所措。
他为什么会出现这？
他怎么知道我在这？
他来这里想要做什么？
问题全都充盈在脑海中，魏翊实在是有些想不通，他想问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站在哪多久。
咔哒——
门被打开，魏翊依旧一个人思考的站在门边，程白羽眯了眯眼睛勾起了唇角，试探性的向前迈了一步，微微弯腰：“魏翊。”
一声呼喊让魏翊彻底回过了神，他猛地抬头就对上了程白羽的眼神，距离有些近了，耳朵好像烧起来了。
上下打量着，魏翊的衣服在他的身上，显得有些短了，白皙的手腕脚腕全都露了出来。
见到魏翊的反应程白羽似乎还有些惊喜，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他再一次弯下腰，离魏翊的距离更加的近些。
橙子味沐浴露的香味飘荡在鼻息里，这是魏翊浴室里的，他现在浑身都和魏翊是一个味道，程白羽笑着：“怎么了？”
魏翊的脸颊有些泛红，一巴掌将人推开转身，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说话就好好说，凑这么近干什么？”说着，他就直接走了出去，坐在沙发上。
程白羽偷偷笑着，跟着魏翊走了出去。他坐在魏翊身边，魏翊看着自己的电视，一个眼神都没给。
程白羽撑着脑袋无辜的看着魏翊，服软的说道：“你生气了吗？”
“没有。”
空气中又恢复了沉寂，魏翊就算不看，也知道身边有一道视线不停的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盯出一个洞来。
魏翊无奈的回头看过去：“你到底想干嘛？”还没等程白羽说话，魏翊便接着说道：“你的闭关，就是待在我家一直盯着我吗？”
程白羽嘴角勾了勾，眯着眼睛像是看穿了一切，却依旧眨巴着他无辜的大眼睛：“哥哥怎么知道我闭关了？这么关注我吗？那为什么不联系我啊？”
魏翊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见魏翊不再说话，程白羽撑着脑袋继续问：“干嘛不回答我？”
“……”魏翊看了看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晌才开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听见魏翊下逐客令，程白羽微微撅起嘴：“我才刚来，哥哥就赶我走，就这么不想看见我？”顿顿，他特意加重语气：“那你还这么关心我干嘛？”
“我……”魏翊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自顾自的深呼吸着不去看他。
见状，程白羽收起了他顽劣的模样，淡淡地唤着：“魏翊。”
魏翊不想理会，程白羽便接着叫：“魏翊。”
被叫的烦了，魏翊无奈又嫌弃的转过头：“干什么？叫魂呢？”只不过一个转头，撞入了程白羽温柔似水的瞳孔里，他一时语塞，声音都柔和了下来：“干嘛啊？”
程白羽撑着脑袋依旧温柔，认真的看着魏翊，淡淡地说道：“我有个问题想知道答案，你先回答我好不好？”
魏翊有些奇怪，只是看着他认真的眸子，很无奈：“你问吧，问完就回去吧。”
程白羽没有理会魏翊再次下达的“逐客令”，只是直勾勾的看着魏翊的眼睛，看得魏翊都有些发怵。
半晌，他微微开口：“你喜欢的人，到底……是不是我？”
看着程白羽如此认真的瞳，他不自觉的躲闪。
“魏翊。”程白羽唤着他的名字，轻柔的细语：“我想听你的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魏翊心虚的抓着沙发上的毛毯：“之前也说过，就算曾经是你，但不代表……现在也是。”他不自觉移开了视线别开了头。
身边没了声音，忽然程白羽伸手将他的头回正，让魏翊直视着自己的眼睛。
“那你看着我，再说一遍。”
炽热的目光看得令人心慌，魏翊咽了咽口水，眼神忽闪不自觉的躲避：“看着你也是一样，那就是实话。”
程白羽拇指拂过魏翊的眼角，轻声笑道：“这么多年，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洛祁他永远能看穿你的谎话，看穿你的心思。我也明白了他当时和我说的话，原来是这样。”
魏翊不断的眨着眼睛：“我听不懂你说的。”
“魏翊，你的眼睛，真的撒不了谎。”程白羽看着那双眸子，认真又强硬，温柔却霸道：“无论曾经还是现在，你都还喜欢我对吗？”
明明是问句，可魏翊听来却好像是一个肯定句，他有些慌了，呼吸都开始有些乱了。他直视着程白羽的眼眸，他确定面前的人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确定了他想要的回答。
“那你为什么不能和我在一起？”程白羽不等他的回答，直直的询问，他眼神中带着些许的委屈：“我不怕的，我根本不怕那些，你为什么不能和我在一起？”
“我……”
被程白羽盯着，魏翊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原本想说的话，犹豫半响他低下眼：“我有我的理由。”
瞒不下去了，骗不下去了，他好像已经被看穿了一切。
“所以，你承认了，你喜欢我。”
程白羽的眼睛亮了亮，这是他第一次亲耳听见魏翊承认喜欢自己。
魏翊拿下他脸上的手，轻声应和：“嗯。”
程白羽笑了，一把将人拉了过去，紧紧的搂入怀里：“够了，这就够了。魏翊，只要你还喜欢我，就够了。”
魏翊愣了愣，他举起的手不知道该不该回抱，他犹豫着：“可是……”
程白羽不听他的话，紧了紧手臂，其实他在来之前真的很害怕，害怕魏翊再一次拒绝自己。
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他很清楚。
程白羽的声音有些沉，在魏翊的耳边喃喃道：“魏翊，让我陪着你吧，在剩余的时间里让我陪着你吧，别推开我了。”
魏翊刚要说话，肩膀上却湿润了一片。有温热的液体，打湿了魏翊的衣裳。魏翊低下了眼眸，轻轻抱着正在发抖的程白羽。
轻轻的问道：“小孩，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程白羽没有说话。
魏翊似乎想到了什么，缓缓开口：“是不是小温去找你了。”
怀里的程白羽一愣，魏翊也大概明了了。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齐温的条件是情感，就算是遇见了心动的人，大概率也不会在一起。只不过，在齐温和他说的时候，他也确实希望，齐温说的是真的。
“她什么时候去找你了？”
程白羽没有说话，魏翊推开程白羽，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滴。就像从前那般温柔的看着他，轻声的询问：“最近吗？”
程白羽握住魏翊的手，缓缓开口：“其实，她很早就找过我。”
“那是南南出事后，她有去参加过葬礼。结束时，她拦住我。”
“程白羽？”一个女人叫住程白羽的脚步。
程白羽疑惑地回头看着：“你是谁？”
大雨淅淅沥沥，这本是一场最私人的行程，不可能会有人跟过来，而且眼前的女人并不像那些人。
女人撑着伞，穿着一身黑，直勾勾地看着他轻声开口：“我叫齐温，是魏翊的妻子，我们可以聊聊吗？”
雨水打在伞面上噼里啪啦，寒风呼呼吹过，冷的刺骨。程白羽不敢相信的看向面前的齐温。
听见程白羽的话，魏翊有些惊讶，这些齐温根本没跟他说过。就连南星身亡，他都是在新闻上看见的。
“她和我说，她是你的妻子……”
两人找到一个私密的地方坐了下来，程白羽看着前面的女人：“你是他的妻子？你想说什么？”
齐温笑了笑，收好脚边的雨伞：“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关于你们之间的事情。”
空调的暖风吹的整个人都暖洋洋的，程白羽看着面前的女人，有着些许的敌意，警惕又有些心虚的看着。
齐温注意到了他的一切小动作，却丝毫没有生气，只是搅动着手里的咖啡，轻声说道：“我不是来和你示威的，我和他也不是你想的那种夫妻关系。”
程白羽有些疑惑，也有些不解，他看着眼前的人，不明觉厉。
“你喜欢他？”
程白羽一惊，咽了咽口水，没有开口。
所有的小动作都被齐温看在眼里，她依旧温柔：“那他喜欢你的事，你知道吗？”齐温没等程白羽的反应与回答，放下手中的咖啡：“那你知道他拒绝你的原因吗？”
程白羽更加疑惑了。
“魏翊他……活不过27岁。”
齐温的一字一顿都在震惊程白羽，他激动的起身怒视着齐温：“你什么意思？”
齐温看了看周围，淡淡的说道：“你如果不想引人注目，最好不要那么激动。我可不想上娱乐头条，这样会给他添麻烦的。”
程白羽看了看，慢慢坐下。
齐温笑着，开口：“跟你讲个故事。”
“曾经有个人，因为喜欢上了自己的朋友，被父亲发现后。父亲将那个男孩送进了一个名叫‘蔷薇书院’的戒同所，他在里面受到了很多非人的折磨，直到死去，他的父亲才顿悟过来。”
“父亲为了找到儿子的死因，潜入了那个地狱。却在那里遇见了一个和儿子很相似的男孩。父亲于心不忍，帮助那个男孩逃跑，但是父亲却也因为帮助男孩，被人打死。”
“那个男孩逃出去后，按着那个父亲的嘱托，将遗物交给了那个父亲的女儿。可是那个女儿，却因为生病，不久后离开了人世。上天或许是看着她太过于可怜，给了她又一次的机会，让她回到了曾经。可即便回去，女儿依旧没有改变任何事物。哥哥和爸爸依旧离开了她。”
“但是，她却意外的知道了，那个曾经给她送遗物的男孩，和她一样，与老天做了交易，回到了过去。他再次见到自己爱的人，却因为曾经的伤害不敢靠近。他因为自己用寿命做交换，而开始害怕。害怕自己真的奋不顾身以后，等时间一到，他会舍不得离开。”
“所以，那个男孩决定，离开了自己所爱的人。”
齐温看着不明所以的程白羽，浅浅的笑着：“故事讲完了，你有什么想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