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到了！"她气喘吁吁地停在夏知挽面前，眼睛亮得像盛满了星星。
夏知挽伸手帮她拂去肩膀上的雪，指尖在碰到对方衣领时微微一顿："嗯，很好。"她声音很轻，却带着难得的温度。阳光穿过她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卧槽！你们快看！"林墨的惊呼声突然从高处传来。他穿着那件亮橙色的滑雪服，像个移动的警示牌一样显眼。此刻他正站在中级道顶端，夸张地挥舞着滑雪杖："老子要挑战高级道！"
陆铭立刻滑到他身边，深蓝色的滑雪服衬得他身形修长："找死啊你？"他一把拽住林墨的后领，"就你这水平，摔不死你！"
"放开放开！"林墨挣扎着，护目镜歪到一边，"老子看了三小时教学视频！"
沈清远站在一旁，难得没有发表意见。他只是默默地看着林墨闹腾，眼神柔和得不像是平时那个严肃的学霸。当林墨差点滑倒时，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又在半路收了回来。
林亦晴举着相机跑过来，玫红色的滑雪服在雪地里格外扎眼："我要拍下来！标题就叫''''作死少年的一百种死法''''！"她的双马尾因为兴奋而晃动着，像两只欢快的小兔子。
李豫慢悠悠地滑过来，黑色滑雪服上别着的暖宝宝格外醒目："算我一个呗？"他搓了搓手，"我初中可是滑雪社的！"
"真的假的？"林墨狐疑地看着他，"那你刚才在魔毯区摔得跟狗吃屎似的？"
"放屁！"李豫涨红了脸，"那是热身！热身懂不懂！"
温瑶忍不住笑出声，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成小小的云朵。她转头看向夏知挽："我们要不要也去看看？"
夏知挽轻轻点头，藏青色的身影在雪地上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她的暗红色围巾被风吹起，像一面小小的旗帜。
这条高级道有个不为人知的名字，"追风"。三年前的那个冬天，夏知挽的爷爷牵着她的手站在这里，指着远处连绵的雪山说："挽挽，这是爷爷送你的翅膀。"那时的雪道还没有这么平整，护栏也没有这么精致，但那个老人眼中的骄傲，比任何奖杯都耀眼。
后来每个周末，夏知挽都会独自来这里练习。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傍晚的最后一片晚霞，都见证过她摔倒又爬起的身影。那些孤独的时光里，只有呼啸的风声和雪板摩擦的声响作伴。直到有一天，她在这里滑出了人生第一个完美的回转，恍惚间仿佛看到爷爷站在终点，笑着对她竖起大拇指。
高级道的起点比想象中还要陡峭。林墨站在边缘往下看，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好、好高啊..."
"怂了？"陆铭挑眉，嘴角挂着嘲讽的笑。
"谁、谁怂了！"林墨梗着脖子，声音却明显发颤。
沈清远终于开口："小心点。"简短的三个字，却让林墨愣了一下。
李豫已经迫不及待地穿戴好装备："我先来！"他摆出一个夸张的起跳姿势，"看我的——"
话音未落，他的滑雪板突然打滑，整个人像块石头一样滚了下去。尖叫声在山谷里回荡，惊起一群飞鸟。
"卧槽！"林墨目瞪口呆，"这特么是自杀式滑雪吧？"
陆铭已经迅速滑下去救援，矫健的身影在雪地上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他深蓝色的滑雪服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护目镜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紧盯着前方翻滚的李豫。
"别动！"陆铭一把按住挣扎着要起身的李豫，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他单膝跪在雪地上，黑色手套拂去李豫脸上的雪粒，仔细检查伤势。
李豫仰躺在雪地里，黑色滑雪服上沾满了雪屑，暖宝宝散落一地。他的护目镜歪到一边，露出惊慌失措的眼睛："我、我没事..."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
"傻逼！"陆铭一把扯下他的护目镜，手指轻轻按压他的眼眶周围，"头晕吗？想吐吗？"
林墨连滚带爬地滑下来，亮橙色的滑雪服在雪地里格外扎眼。他的护目镜歪戴着，露出半只瞪大的眼睛："卧槽！李豫你还活着吗？"
沈清远紧随其后，浅灰色的滑雪服上沾着几处雪痕。他抿着嘴唇，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地蹲下来帮他检查伤势。
"真的没事..."李豫试着动了动腿，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嘶——"
"别乱动！"陆铭和沈清远异口同声。两人对视一眼，陆铭撇撇嘴让开了位置。
沈清远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压李豫的脚踝，动作专业得令人惊讶："扭伤，不严重。"他抬头看了眼林墨，"去叫救援。"
林墨愣在原地，目光在沈清远和李豫之间来回游移。他的橙色滑雪服上沾满了雪，像个迷路的大型警示牌。
"愣着干嘛？去啊！"陆铭踹了他一脚。
林墨这才如梦初醒，转身就要往上爬，却被沈清远一把拉住："用对讲机。"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对讲机，"频道3，直接呼叫控制室。"
林墨接过对讲机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沈清远的指尖。他像触电般缩回手，耳尖瞬间红得像是要滴血。
"白痴。"陆铭翻了个白眼，却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
林亦晴举着相机冲下来，玫红色的滑雪服在雪地里像一团跳动的火焰。她的双马尾因为剧烈运动而散开，粉色的发绳摇摇欲坠："我拍下来了！李豫你刚才滚下去的姿势太经典了！"
李豫虚弱地竖起中指："删掉...不然你完了..."
他没想到自己会被滑下去…
温瑶和夏知挽也赶到了。温瑶的奶白色滑雪服上沾满了雪粒，呼吸急促，脸颊因为运动泛着健康的红晕。她蹲下来关切地看着李豫："要不要紧？"
夏知挽站在她身后，藏青色的身影如同一道沉默的屏障。她的暗红色围巾被山风吹得轻轻飘动，发梢上凝结着细小的冰晶。那双总是平静的眼睛此刻微微眯起，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没事，就是扭伤。"沈清远站起身，拍了拍手套上的雪，"救援马上到。"
温瑶看着陆铭和沈清远架着李豫往山下走，林墨和林亦晴紧随其后。李豫的黑色滑雪服上沾满了雪，一瘸一拐地被搀扶着，嘴里还嘟囔着"我没事"。
"我们也去帮忙吧？"温瑶转头看向夏知挽。
夏知挽轻轻摇头，藏青色的滑雪服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她若有所思道："人够了。"她的声音很轻，暗红色围巾被山风吹得轻轻飘动。
温瑶点点头，奶白色的滑雪服上沾着几片雪花。她看着同伴们的身影渐渐远去，突然觉得有些冷，下意识往夏知挽身边靠了靠。
"冷？"夏知挽侧头看她，睫毛在阳光下泛着淡金色。
"有点。"温瑶搓了搓手，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成小小的云朵。
夏知挽沉默地解开自己的围巾，一圈圈绕在温瑶脖子上。她的动作很轻，指尖偶尔擦过温瑶的下巴，带着微微的凉意。
"谢谢..."温瑶的脸突然有些发热。围巾上还残留着夏知挽的温度和气息，淡淡的冷香萦绕在鼻尖。
夏知挽轻轻"嗯"了一声，目光投向远处的雪山。阳光照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精致的轮廓。她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想起了什么。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的轰鸣从远处传来。
温瑶疑惑地抬头："什么声音？"
夏知挽的身体突然绷紧，她猛地抓住温瑶的手腕："雪崩！"
温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远处的山脊线上，一道白色的浪潮正以惊人的速度向他们涌来。阳光照在那片移动的雪墙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仿佛一头苏醒的白色巨兽。
"跑！"夏知挽拽着温瑶就往山下冲。
该死，什么时候不能来？现在这个时候来！！
温瑶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她的奶白色滑雪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发梢上的雪花被吹得四散。她拼命跟着夏知挽的脚步，却因为紧张频频摔倒。
"夏知挽！"她喘着气喊道，"你先走！"
夏知挽猛地回头拉起她，黑色的眼睛里燃着温瑶从未见过的着急："跟上！"
她的藏青色身影在雪地里划出一道坚定的轨迹，暗红色围巾在身后飘扬，像一面指引方向的旗帜。她的发丝被狂风吹散，有几缕粘在了苍白的脸颊上。
轰鸣声越来越近，冰冷的雪沫已经能打在脸上。温瑶感觉自己的肺部像被火烧一样疼，脚步也越来越沉。
"前面！"夏知挽指向不远处的一块凸起的岩石，"快！"
温瑶拼命往前跑，却突然脚下一滑。
"啊！"
一块巨大的雪块从上方滚落，直直朝两人砸来！
千钧一发之际，温瑶想都没想，一把推开夏知挽。
"温瑶！"夏知挽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温瑶只感觉一阵剧痛，然后世界就陷入了黑暗。
……
朦胧中，她感觉有人抱住了她。藏青色的衣袖拂过她的脸颊，带着熟悉的冷香。暗红色的围巾轻轻盖在她脸上，挡住了飞溅的雪沫。
"醒醒...温瑶...看看我..."
夏知挽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温瑶努力睁开眼睛，看到夏知挽的脸近在咫尺。她的额发被汗水浸湿，紧贴在苍白的皮肤上。那双总是平静如湖水的眼睛此刻泛着红，像是要滴出血来。
"别睡..."夏知挽的声音在发抖，"救援马上到..."
温瑶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嘴唇冻得发麻。她只能轻轻动了动手指，碰到了夏知挽的手腕。
夏知挽突然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温瑶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又快又急，像是要跳出胸腔。
"坚持住…"夏知挽的声音轻得像一片雪花，"求你了…"
温瑶从未听过夏知挽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她想抬头看看对方的表情，却使不上力气。
陆铭和沈清远架着李豫刚走到半山腰，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陆铭猛地抬头，深蓝色的护目镜后，瞳孔骤然收缩。
"操！"他一把拽住还在絮絮叨叨抱怨的李豫，"雪崩！"
沈清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浅灰色的滑雪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的眼镜片上倒映着远处奔腾而下的雪浪，平日里总是冷静自持的表情瞬间崩塌："夏知挽和温瑶还在上面！"
林墨的橙色身影僵在原地，护目镜后的眼睛瞪得滚圆："卧槽...卧槽！"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形，手指无意识地抓住了沈清远的衣袖。
林亦晴的玫红色滑雪服在雪地里格外刺眼。她的相机啪嗒一声掉在雪地上，粉色的双马尾被狂风吹得散开："怎么办...他们..."
"去找救援队！"陆铭当机立断，黑色手套指向山下的服务站，"沈清远带路，他记得路线！"
沈清远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他最后看了一眼山顶的方向，浅灰色的身影毫不犹豫地转身："跟我来！"
李豫拖着扭伤的脚，黑色滑雪服上沾满了雪："妈的...妈的..."他不停地咒骂着，却还是咬牙跟上。
温瑶感觉自己漂浮在一片黑暗中。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还有...还有夏知挽的声音。
"温瑶...看看我..."
她努力睁开眼睛，视线模糊地看到夏知挽的脸。藏青色的滑雪服已经湿透，暗红色围巾松散地搭在肩上。夏知挽的睫毛上结满了冰晶，却依然固执地用手为她挡着风雪。
"救...援..."温瑶的嘴唇颤抖着，声音细若蚊呐。
夏知挽突然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温瑶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透过厚厚的滑雪服传来，又快又急。
"别说话。"夏知挽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保存体力。"
温瑶的目光越过夏知挽的肩膀，看到远处被雪崩摧毁的雪道。那些精致的护栏和风灯都不见了踪影，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狼藉。
"你的...雪道..."温瑶艰难地开口。
夏知挽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摇头："不重要。"
温瑶想说什么，却被一阵剧痛打断。她感觉夏知挽的手突然收紧，指尖几乎要嵌入她的肩膀。
"别睡..."夏知挽的声音里带着温瑶从未听过的慌乱，"温瑶...看着我..."
直升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陆铭第一个冲进控制室，黑色滑雪服上沾满了雪水和泥渍："上面还有人！两个女生！"
救援队长立刻拿起对讲机："坐标确认！全员准备！"
沈清远站在一旁，浅灰色的身影在混乱中显得格外单薄。他的眼镜不知何时掉了，眼睛因为长时间暴露在风雪中而布满血丝。
林墨的滑雪服已经被雪浸透，变成了暗橙色。他不停地来回踱步，时不时看向山顶的方向："怎么还不出发...怎么还不..."
林亦晴缩在角落，玫红色的滑雪服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她的相机还紧紧抱在胸前，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
李豫坐在长椅上，医护人员正在为他包扎脚踝，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眼睛死死盯着窗外。
"准备完毕！"救援队员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
……
温瑶再次醒来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医院洁白的天花板。她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的手被人紧紧握着。
转头看去，夏知挽正靠在椅子上浅眠。暗红色围巾却依然松松地搭在颈间。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她的脸上，勾勒出精致的轮廓。她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眉头却依然微蹙，像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温瑶轻轻动了动手，夏知挽立刻惊醒。
"你醒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睛却亮得惊人。
温瑶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干得厉害。
夏知挽立刻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扶起她："慢点喝。"
温水滑过喉咙，温瑶终于能发出声音："其他人...？"
"都没事。"夏知挽简短地回答，"李豫的脚踝扭伤，林墨冻伤了耳朵，其他人都只是轻伤。"
温瑶点点头，突然注意到夏知挽的手腕上缠着绷带："你受伤了？"
夏知挽收回手："擦伤。"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阳光渐渐强烈，照在病床边的柜子上。那里摆着一束新鲜的百合，花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