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娥自从所作的一切被林胜察觉后。索性放开面目。
元旦节当天下午四点，他睡完午觉，打算去孙盈家过节。
门外，寒风吹起林玄额前的碎发。他抖抖身子，给孙盈去了个电话，通知她自己的行踪。
孙盈图便宜，租的屋子是个老小区，离学校有段距离，林玄足足走了二十分钟才到达。
“叩叩”
林玄敲门。
孙盈从内侧开门，说：“来了，快进来坐吧。”
林玄进屋坐在沙发上，自然而然地打开电视，还不忘拿袋薯片吃。
他在孙盈这用不着勾心斗角，更不用装出一副生人勿近的状态。
“挺自觉。”
孙盈坐到林玄旁边，从他手里夺回零食。
“我要看上一个。”
林玄无奈地调台，背靠在软垫上，说：”谁让你是我姐呢！盈姐。”
孙盈看着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嘁”了一声。
五点的闹钟响起，她起身到厨房做饭。
林玄见她这样着急忙慌，笑着问：“盈姐，这样做出来的东西能吃吗？”
“去尼妈的，你他妈的也没少吃我做的菜，放心死不了。”
孙盈边吵菜边回答，“谁让你十指不沾阳春水，连烧饭都不会，你姐倒还想吃你做的。”
林玄挑眉：“那挺可惜的。”
两个小时后，林玄和孙盈终于可以上桌吃饭。
“别，我先拍个照。”
孙盈拿出手机，打开相机拍照。
林玄夹了一筷子辣椒，吐槽：“我饿。”
接着孙盈笑骂：“妈的，我不能精致一回？饿死你得了。”
一个小时后，林玄已经喝了半瓶红酒和两三瓶啤酒。
孙盈觉得今天过节开心也陪着他喝，有点醉醺醺的她又喝了一口。
“喂，林玄，还记得你上次说的那个沈灵不？什么时候谈？”
“还早呢。”
林玄夹了块鱼。
“你脸白长了，这么帅连个人都追不到。”
“切，我自有分寸。”
孙盈没在提这茬，拿起酒跟林玄碰杯。
“厨艺好吧？”
“懒得和你说。”
孙盈翻了个白眼，没再调侃他。
“我走了。”
林玄微醉，而孙盈已经醉晕在沙发上了，她向林玄挥手。
刺骨的寒风呼啸着，把林玄的酒意吹散了大半。
经过十分钟的路程，他停在红绿灯处，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这谁啊？大冬天九点多还在街上。”
过节的深夜路上人不多，林玄丝毫没意识到身后的人在和自己说话。
看着红灯倒计时结束，他踏上斑马线。
身后的黄毛觉得自己被无视了，心里莫名燃起怒火。
追上林玄，下车把他推进一个巷子，周边人没有反应，认为这是两个人在街头博眼球。
小巷子阴暗，外面很难看见内部。
林玄用手撑着箱子，站起身来。
“我们好像并不认识。”
“我认识你，你忘了？”
黄毛朝林玄腹部踹了一脚。
林玄本就喝了酒，被这么一踢更难受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人又朝他脸上来了一拳。
林玄倒吸一口凉气，才看见黄毛身后有一个小弟。
林玄顿时心领神会。
这他妈是被人堵了。
林玄没有坐以待毙，提肘，格挡，然后又拿起身边的东西猛地向黄毛的头上砸去。
黄毛的小弟见自己的大哥被欺负，兴冲冲地上前助攻。
酒后的林玄双拳难敌四手，见准时期，抄起身边的木箱子向黄毛的方向扔去。
箱子碎了一地，黄毛摔在雪地上，发出一声闷哼，小弟也见状不敢向前。
林玄踩住黄毛的肩膀，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擦去嘴角的鲜红。
“来赌我之前没打听过我的实力？嗯？”
林玄边说边用力，黄毛吃痛的闷哼萦绕在耳边。
林玄冷笑一声。
“还是说你们觉得两个人打得过我？”
见黄毛不回话，林玄觉得无趣，站起来打算回家。
快出巷子时，小弟幡然醒悟般追上他，双手环住林玄。
他没有林玄高，重心不稳的两人迅速摔倒在地上。
林玄奋力挣开，刚想起身却被黄毛抢先摁住。
黄毛照着他的小腹踩了一下，学着他的方式踩在他的锁骨处。嘲讽道：“你他妈的不是很厉害吗？继续狂啊！”
或许是想快点结束，黄毛从口中掏出一把小刀，用刀背拍着林玄的脸。
“真是一张好脸，可惜要挂花了。不过……接下来这道疤可退不掉哦。”
说完，他用刀刃对准林玄的右颊，还没有刺下去，身后便有人拉住他的胳膊向后甩。
“盈……盈姐！”
黄毛和他的小弟同时看向孙盈。
孙盈没搭话，把林玄拉起来。
林玄干咳两声，发现孙盈背后的林月正朝自己跑来。
看着林月为林玄掸雪，问林玄感觉怎样。孙盈心里莫名酸涩，剜了黄毛一眼，踢开掉落的小刀，慢慢俯下身子。
“怎么？长能耐了？黄疸，你还认得我是谁吗？”
“盈……盈姐，我实在不知道他是你罩的呀。”
黄疸很害怕孙盈。
其实不仅他害怕，因为孙盈的传言，这一圈的混混都很忌惮他。
孙盈捡起脚下的刀，把它扔给林玄。
“你们的事，我自然管不着。”
黄疸向林玄求饶，林月小心翼翼的扯住林玄的衣摆。
众目睽睽之下，林玄闭上眼，杨起刀，叹了口气，又把刀抛开。
“回去告诉你们的雇主，要报复我可以直接来。”
还没等他们意识到情况，林玄已经被林月搀出了巷子。
白雪纷纷而下，落在林玄肩头。
他一瘸一拐地走，孙盈站在他旁边，一脸的歉意。
林月问：“你怎么惹到了他们？”
林玄：“我怎么知道。”
见快到学校，林玄转身对孙盈说：“盈姐，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没事，我再等等。”
孙盈尴尬地挠头。
林月预感林玄有话要问，催孙盈回去。
“阿盈，你先走吧，我们没事的。”
孙盈看着她费力挤出的微笑，点点头，往回走了几步，又跑回来，把围巾解给林月。
“月亮，你别冻着了。”
林玄站在林月身边，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温骤升，有些想笑。
孙盈走后，林玄打趣道：“阿盈~月亮~你们俩什么情况？”
“别闹！”
林月把脸埋在围巾里，嗅着孙盈残留的温热。
“说正事，”林玄刚才那股吊而郎当的语气全然不见，表情也变回冷漠，“你怎么知道我的事？”
“我去找你，发现你不在宿舍，然后就去了阿……盈姐那儿，发现你还是不在，然后我们两个人就来找你了。”
这样么？
没一会儿，他们走到了学校，可是却进不去(谁家好人元旦不回家呀)。
林月有些着急：“林玄，天这么冷，要不你回去待一晚？”
林玄不好在她面前责怪齐娥，只是摇头拒绝，看着林月冻红的鼻尖，他有些心酸。
“没事，姐，你先回去吧。我有办法。”
林月犹豫。
“得了，待会儿你要是病了，盈姐非杀了我不成。”
林月抿了抿唇，最终妥协，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林玄的身子在林月走后，开始剧烈颤抖，仿佛全身的骨肉要在此刻分离。
现在我该怎么办？找沈翎？已经快十二点了吧，他会不会嫌弃我？
林玄纵使心里有一千万个想法，也总比冻死好，他脚步缓缓向沈翎家方向移动。
当沈翎开门，眼前有的只是奄奄一息的林玄。
林玄脚步一跌，差点倒在他怀里。
把林玄扶进门后，沈翎为他端来了热茶。
热茶与暖气让林玄稍微舒服了一点，但身上的刺痛依旧无法忍受。
过了半个小时，他的身子暖的差不多了。
“林玄。”沈翎见他这副样了，有些害怕，他第一次看见林玄这样。
“你先去洗个澡吧。”
林玄把热水一饮而尽，想站起来但腹部的剧痛迫使他坐下。
沈翎见状，伸手去扶。
“算了，我带你去。别摔死在我家。”
接着，林玄被沈翎带到主卧的卫生间。
沈翎把洗漱用具指给他。
“吹风机在洗手台下面的柜子里，毛巾呢——你就用架子上摆着的浴巾。牙刷镜子后面也有一次性的，衣服的话……就先穿我的吧。”
林玄点头，乖巧地听他说完。
等他走后，林玄打开花洒，把衣服脱下。可见的伤口分布在全身，林玄抿唇，走进水汽。
水流顺着发丝滑到腰部，林玄觉得舒服了许多。
二十分钟后，他洗漱完，整理好衣物，缓慢地走出去。
他眼中是沈翎躺在床上玩游戏的样子。
沈翎抬头，看见林玄，把手机熄屏。
走过去扶住他，脸上是一副嫌弃的神情，懒懒地开口：“你洗的好慢啊！”
打量了林玄几秒，不经意间瞟到他锁骨处的青紫，双手不自觉的触碰到伤口。
“咝——”
林玄抓住沈翎的手腕，发丝的水滴滑落在沈翎手上。
两人可以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心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氤氲的味道。
为了掩盖自己的尴尬，沈翎调侃：“很痛吗？”
静默了几秒，林玄放开沈翎的手，挑眉，“你说呢？”
沈翎“啧”了几声，看着林玄湿漉漉的头发。
“你就不能去吹头发吗？”
“哦。”
浴室内，林玄抬了抬胳膊，剧烈的酸痛传来，像无数只老鼠在啃食着他的心脏。
他看着吹风机发了几秒的呆。
抬手好痛，那吹头发会不会……
林玄摇摇头，逼自己不要想些有的没的，拿起吹风机。
这时，沈翎走进来，从林玄手里接过吹风机，把他头上的毛巾扯下来，一面开启电源一面轻揉林玄的脑袋。
吹风机发出的呼呼声随着沈翎的动作响起。
“你坐下来。”
林玄有些听不清，“什么？”
沈翎把吹风机关掉，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你太高了，我吹不到。”
林玄身子不自觉僵了一下，按要求坐在折椅上。
沈翎的指尖穿过林玄的发丝，好像挑逗着他。
林玄不由得耳红，沉浸在暖风中。
沈翎关掉吹风机，揉揉林玄的头。
“差不多干了。”
林玄站起来，看着他，说：“技术不错。”
“滚蛋。”
沈翎推了把林玄。
地上的湿滑加上林玄本身身体的不适，他险些摔倒。
“小心点啊！”
林玄和沈翎走出浴室，林玄看着沈翎的床。
“今晚，我……睡哪？”
沈翎趴在床上，脸埋在被子里。
“不知道诶，沙发吧。”
他扭过头去看林玄，想到林玄身上的伤，补了句：“你睡床吧。”
“那……你？”
“睡沙发呗，不然，”沈翎语气很嚣张挑衅，“和你睡吗？”
林玄没理他，翻了个白眼，径直坐在他身边刷视频。
沈翎聊天不知道聊到了什么，突然开始大笑，拉住林玄的手向下拽。
“你看这个，哈哈哈……”
笑了一会儿，他放开林玄的手。
“对不起，我不知道手上也有淤青。”
林玄喘了几口气，撩起袖子——一道五六厘米长的刀上呈现在眼前。
我刚刚怎么没注意到这里？不过这个伤口挺浅，没事。
随着冷汗从鼻头渗出，林玄把袖子整理好，打算接着玩手机。
“林……玄，你要不要擦点药。”
沈翎穿好拖鞋，“我有药，我去拿。”
没等林玄拒绝，他便急匆匆的跑去拿药箱。
大约两分钟过后，沈翎搬着药箱进来，喘着大气打开药箱。
“我找找，你先等等。”
“不用，没那么娇贵，这个过一段时间结痂就好了。”
林玄放下手机，看着累的和狗一样的沈翎，一脸无所谓地拒绝。
沈翎好不容易找到了药，语句里透着火气。
“上点药，好的快！”
药膏被强制抹在林玄的皮肤上，膏体的刺激传入林玄的身体，他不禁颤了颤。
沈翎见状，动作稍微放轻了些。
“你到底是怎么搞的？”
“不小心摔的。”
林玄目不转睛地盯着沈翎，勾了勾唇，他有点享受这种被沈翎服务的感觉。
“好了，还有别的地方，你是自己来还是？”
沈翎把棉签丢进垃圾桶，抬眸就看见林玄正开心的盯着自己，觉得有点渗人，抱着自己说：“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林玄眨眨眼，谎言张口就来。
“不小心瞥到了一眼而已，你怎么这么自恋。”
他拿起药箱内的云南白药，“剩下的淤青喷点这个就可以，我自己来。”
林玄正对着镜子喷药。
沈翎在房间里躺着玩了局游戏，随着屏幕中间出现一串英文“Victory”，他嘀咕了一句：“这局游戏打了整整二十分钟。”
他翻了个身，发现林玄还没出来，心里泛起一阵担心。
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