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13..
梁昭夕耳边呼啸,除了自己过激的血流声外,都是孟慎廷深沉剧烈的心跳律动,一下一下穿透骨骼,撞在她快速回温的脸颊
她不想放过得来不易的机会,紧搂着他不松手,身体随着这种颠簸微微起伏
她情绪本来挺稳的,但孟骁的反应实在震惊到她,她最后的慌张和措手不及不是假的,看到孟慎廷那一刻的委屈安走也真到
不能再真,只是持续的时间有限。
头脑很快就清醒过来,她知道初步的目标已经达成,孟慎廷为她赶来了,如果她继续再装柔弱,最多也就是得到上位者的一点
怜悯,
她要的不止是这样,她要在被他救下之后,第一时间维护她的无良未婚夫,没心没肺地惹他动怒,甚至嫉妒,激起他的波澜
否则她万一表现出对孟骁的厌恶,孟慎廷以为她从此变心了,轻轻松松就去依附他,那她还有什么“横刀夺爱”的价值,
梁昭夕不知道孟骁的腿是不是真断了,反正先赖上孟慎廷再说
她的身体因为惊吓而抱紧他,嘴上因为担心孟骁而嗔怪他,不冲突,没毛病.
梁昭夕心知肚明自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生怕被孟慎廷推开,抓紧他背上的衣料,牢牢攥手里,手臂勒着他,若有若无地轻
缓磨蹭,没良心地贴着他小声补充,
“孟骁刚才撞开门,闯进来想亲我,我一下子吓着了,才反应那么大,他不算是....施暴,小叔叔下手太狠了,他要是
残了,在婚礼上很难看的。
梁昭夕咬牙切齿为孟骁狡辩,硬撑了几秒,没听到孟慎廷回应,她试探着去瞄他,心口不自觉一紧。
她印象里的孟慎廷向来风平浪静,深不见底,少有的几次波动最多不过是神色稍有变化,很难触及他真正的心思。
可现在她亲眼目睹
他半垂的眼里森寒凌厉,
戾气根本毫不遮掩
,落在孟骁身上的目光像凝成实质,
抽得他骨断筋析
梁昭夕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孟慎廷,不禁怔忡,再一眨眼,他低下头,幽沉对上她濡湿的眼睫,她被他眼底接不住的重量压得
,他低下头
战栗了一下
他嗓音罕见的透出沙哑:“狠?那梁小姐不如放开我,扑到你未婚夫身上,抱着他的断腿去哭。
梁昭夕乖乖闭嘴,
那怎么可能。
她才不去。
现在还没到能这么刺激孟慎廷的时候
梁照夕不放手,黏在他胸前摇头,挤出来两滴眼泪,鼻音糯糯地呜咽:“小叔您都特意来救我了,怎么能随便赶我走
,我胆
子小,吓一次要好久才缓得过来,我没有怪您,只是不忍心看到孟骁因为我受太重的伤,您别生我气。“
女孩子忍耐着抽噎,小心翼翼把哭声包在温甜的嗓子里,这种调调,随便说两句话就能揉捏人心。
她重复:“您别生我气,我怕
她湿漉漉地仰望他,认真强调:“比孟骁闯进我家里更怕。‘
玄关昏黄的灯光下,孟慎廷神色难明,他手臂略抬起,拢住梁昭夕绷直的腰,要把她从身上扯下来。
她穿着贴身的家居服,线条凹凸,小考拉一样依赖地抱住他
而且她好像理解错了他的意思,以为他伸手是打算搂她安慰,于是特别上道地把脸往他肩窝里一埋,纤细双臂举高了绕住他
脖颈
她还很懂事地闷闷解释:“不用您麻烦,我自己来好了,我保证等情绪平复了,马上就放手,您不要嫌我冒犯就行。“
孟慎廷手掌压在她凹陷的腰窝上,看不出受了什么影响,只是声线里的哑意又加重几分,他语速匀缓问:
“你确定就在这里
抱着,抱到我不耐烦转身回夫,你自己留下处理地上的人?梁小姐,趁我耐心还够,做点该做的
梁昭夕早盘算好了,就等他发话,
听到想听的,她麻利地撒开手,往后一撤:
“当然您处理,我现在最该做的事,就是拜托您帮人帮到底,我的门被孟骁弄坏
了,今晚来不及换,很危险的,我不求赔偿,只求小叔叔能收留我一晚,让我过个夜。
她脚尖在拖鞋里蜷了蜷,故作坚强:“反正我的钱都用在工作室上了,没钱住酒店,您要是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就去医院里
陪孟骁,他半夜醒来朝我发火撒气,我也只能忍着了,毕竟小叔叔一走,这世界上没人会再管我。
梁昭夕嘴上说的溜,眼睛却不敢去观察孟慎廷的反应,她着急得快要把指节抠破,脸上也得演好惹人动摇的清新小白花。
在她有限的视野里,看到那双黑色皮鞋调转方向,无情地朝外走
她期望落空,头暨沉了一下,用力咬住唇,感觉到疼时,那道低冷的声音神逾般降下
“不是跟我走吗,还不换衣服,准备只穿这些下楼?
梁昭夕心里爆发出一声欢呼,差点跑过去把摔晕的孟骁拉起来庆祝
她轻快答了声“稍等”,回卧室整理东西,路过孟骁时,重重踩了他手指一脚,以表对未婚夫的奖励
梁昭夕换完衣服,把长发放下来垂过胸口,素着一张娇小精致的脸,什么都没涂,五官的妩媚减淡,纯美加深
她故意没带东西,只拿着手机匆匆出门,跟上孟慎廷的脚步下楼
到一楼时,崔良钧带着几个人往上走,见到孟慎廷忙止步,恭敬点头:“少东家,孟骁少爷我们这就送医院,不会让他出什
么大事,您在车里等我几分钟,我交代完立刻下来。
孟慎廷略拂了下手,直接走出楼门,淡声说:“不用了,我开车,钧叔处理完跟他们一起回吧。
崔良钧完全出乎意料,愣了一息,视线转到孟慎廷身后乖巧跟随的梁昭夕身上.
梁昭夕还弯着桃花眼朝他甜美一笑
他一身老骨头没当场跌倒已经很不错,直到楼门关闭,他都不能相信端方自持的孟慎廷,今夜要带侄子的未婚妻回自己住
梁照夕坐上副驾驶,把自己老实地卷成一小团,孟慎廷关了车里的灯,骤然落下的黑暗把他所有细微表情都吞没干净。
他顺手扔给梁照夕一样东西,随后单手转动方向盘,驶离缺少光源的老旧小区,
梁昭夕双手一捧,接住了一颗软纸包装的奶糖,居然恰巧是她大学时最爱吃的口味。
那时她过得很穷苦,是宋清麦送她,她才知道这个味道,从那以后就攒着钱小包小包地买,心情很不好才舍得吃一颗。
她把糖收进手心里,心跳乱了一分,时不时用余光悄悄去看孟慎廷,但太暗了,他仿佛是存心的,什么都不让她观察到。
路上孟慎廷始终一言不发,过度的沉默让她胸口紧涩,又莫名在稠重空气里尝出一抹没来由的辛辣感,刺得她喉头一酸。
他还是生气了吗,或者说,他真的会有类似嫉妒的情绪
梁昭夕奢想了一下就摇头
她太看得起自己了,哪有那么容易
这世上估计没有哪个人,能值得孟先生轻易生出嫉妒,她还要再接再厉。
半小时后,车驶离主街,转过几个弯开进青檀苑的地下车库
梁照夕认得这里,大概了解有多寸十万金,几栋错落有致的四十层公寓轰立在京市闹中取静的中心路段,轻易俯瞰全城,
梁昭夕以为孟慎廷的住处会是那种空旷的别墅,或者类似祖宅的古董府邸,没想到他会愿意住在这种闹市区的大平层。
电梯到三十九层停下,梁昭夕还想着孟老板怎么不爱顶楼,结果一进门,才发现自己言之过早
里面是大尺计挑高的两是空间。目测面知不止千平巨大落地窗连成一面夜是光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的雨珠在上面静
静滚落
梁昭夕站到这里,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紧张,但更多的,还是一点即燃的心悸。
这是她的战场,
她规矩地在玄关脱鞋,赤着脚站在木质地板上,白皙脚尖不好意思地往里轻轻地缩。
她抱歉地低头:“对不起啊小叔叔,把地面弄脏了,您随便给我安排一个地方就好,我不乱走。“
孟慎廷眸光半敛地看她,纡尊降贵俯身,给她拿出一双皮质拖鞋:“新的,你住一楼,不要上去,明天一早送你走。
梁照夕穿着大号的男款拖鞋,踢踢踏踏进了孟先生给她暂住的房间
她顾不上打量环境,先走去落地窗边朝外张望,双手合十对天祈祷,保佑今晚下一场电闪雷鸣的特大暴雨,
她拿过手机,准备看看天气预报,还没等点开,窗外黑云层叠的夜空就划过一道厉闪,随即响起沉闷雷声。
梁昭夕捂了捂眼,笑倒在床上.
有什么办法呀孟先生,老天都偏袒了,你注定是我的
十几分钟内,外面风云变幻,雨势恢宏,巨大闪电划破夜色,把卧室照得一片通明。
梁昭夕沉住气熬着时间,等雨下到最大时,她起身下床,照了照镜子,她外套下面穿的其实是一条轻薄短睡裙,但临到关
头,她又相心太直给了,不称孟先生口味
她回头看看房间里的衣柜,小心打开一条缝,里面挂着几件熨烫妥帖的男款白色衬衣。
她拿下一件最简洁的,脱掉睡裙,穿在身上,扣子从上到下系得严严实实,但衬衫底边堪堪只能遮住腿根,露出两条雪色的
纤直长腿
梁昭夕把眼睛揉红,卷起床上的薄被抱住,趿拉着
大号拖鞋,迈上通往二楼的楼梯。
房子里亮着几盏壁灯,足够照明,梁照夕的心率随着脚步向上,开始猛烈失衡。
她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恰好一道雷在外面炸响,音量巨大。
她抓住机遇,泪光蒙蒙地朝前跑了几步,看到唯一
一个亮灯的房间,跌跌撞撞推门进去,带着哭腔叫:“小叔叔。
门面对着大片通顶的落地窗,窗边摆了一张单人沙发,孟慎廷正装还没换掉,长裤衬衫坐在上面审阅文件,他缓缓抬眸,金
丝眼镜映出一副拒人千里的寡情。
梁昭夕把唇肉咬到充血,怯生生指着窗外的电闪雷鸣说:“我怕打雷,今天本来就受了很大惊吓,在楼下总是想哭,我担心
弄脏您的枕头,就贸然上来找您了。
她不管窗边被雷电冷光笼罩着的人看起来有多威慑,抱着满满一捧的被子就闯进来。
走到半路,她还被拖鞋拌了一下,索性踢掉,光裸着一双脚,为自己求情:“我困得头疼,就是睡不着,再忍下去,您恐怕
要冒雨送我去医院了......
“小叔叔,您再帮我一次,”她脚尖轻盈,无声无息跑到孟慎廷面前,柔软长发贴着脸颊垂下来,“让我在您这里睡吧,我
绝对不打扰,要一个角落就够了。
孟慎廷如炬地注视她,挡在文件下的指尖因为受力而略有泛白:“不行。”
梁昭夕干脆把怀里的被子往他沙发边一放,整齐叠在地板上,障碍物拿走了,她身上端正又露骨的男款白衬衫就直直撞入他
眼底
他眸光一收紧,压迫感陡然一重,梁昭夕满心打鼓,坦然说:“反正我都欠您很多了,也不差一床被子,一件衬衫,这些都
记我账上,算我今天跟小叔叔买的,等我赚到了一起还。
梁昭夕生怕下一秒就被丢出门外,干脆把被子当坐垫,双腿一弯,挨着单人沙发就斜坐到了地板上。
她身骨软,朝他舒展的长腿靠了靠,头一转,小巧尖俏的下巴自然垫到他膝盖上,抬着脸,笑盈盈朝他弯眸:“孟董,你忙
你的,我睡我的,我们互不影响,好不好。‘
孟慎廷掌中的纸张出现微不可察的抓痕
随着她抬起手臂搭在他腿上当枕头,再把脸贴上去,反复调整位置,来回磨蹭亲昵,那些抓痕在不为人知处加深放大
孟慎廷伸手捏住她乱蹭的下巴,指腹扣上她下颌,垂眸审问:“梁昭夕,我是不是让你觉得太好说话了。
梁昭夕感官
一炸,面上不以为惧
,她甚至侧过头,不经意用脸颊蹭过他的手指,声音低糯,乖得没脾气:“不是,只是当下
除了您,我再也没有人可以靠了。
她睫毛抖了抖,合上眼,试着揽住孟慎廷的小腿当抱枕,贴在他膝上睡过去
窗外雷雨声交加,梁昭夕每一分吐息都倍加小心,控制着睡熟的节奏,装作在他腿上困得不省人事。
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期待什么,只是坚持地保持同一个姿势,抵抗着上方那道能够把她剖开的锋利目光
记不清过去多久,她几乎真的要睡着时,她露在上方的左耳忽然被一只手不轻不重覆上。
那只手修长干燥,泛着灼烧似的热度,从她耳廓掠过,描摹其种艺术品一样缓慢地摩挲,冷静的,从容的,又在拨弄间透出
异样的沉溺
长指穿过她散落的长发,触碰脸颊,停在柔软的唇角,再近一分,就会被她濡湿浸透。
他体温撑起一座牢笼,把伏于膝上的人圈禁在中间,梁昭夕安静地半睁开眼,彼此接触的皮肤间一阵又一阵的战栗着,她不
断告诉自己要保持理智,可还是
有那么几个瞬间,陷进了他的抚弄中。
孟先生,你有一点心动么,你会为我而生出哪怕一次的嫉妒么。
梁昭友张开唇舌少在几平舔到子情驻的主指时做梦一般拧美眉对他哕语软声叫出旦一人人的名字
她说:“孟骁,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