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本是光线最亮的时候。
屋内却暗着,厚重的窗帘遮蔽了大半天光。
靠窗支着一块画板,地上放着一听啤酒,男人正握着笔刷坐全神贯注地作画
她赤脚走到他身边,踢了踢他的画板,问:“在画什么?‘
“女人。”男人停笔,撑着掌心往里移了移,挪出个位置让她坐下。
“女人?”她觉得有趣,看向画板,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满目春情的女人,文艺复兴时期流行的蛋彩画,尺度大胆,肤色白到浮
靡
“画的是谁?”她问
他擦起眼皮,不假思索地答:“你......’
“画好了?”她撑着下颌,仔细打量那幅画,好看是好看,只是欲色过重
“还缺一点东西。”男人声音很磁,低低的。
“缺什么?”她问
“水,颜料干了。
“简单,我去帮你拿。”纱裙摩过他的手背,她起身要走,被男人用力握住了脚踝。
“不用舍近求远,我有别的办法.....”依旧是低沉的嗓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可他那充满占有欲的眼神却引得她心头发紧。
下一秒,潮湿的笔刷,在她小腿上蜿蜒移动
地呼吸滞口觉得心被-
条细滑的
蛇缠绕住了.....
笔刷停在腿弯,重重摁压,颜料从刷子上挤出去,顺着她的小腿流淌
又冰又痒,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她站在那里,抖了一下
很快,鼻尖漫上来一股奇异的甜味儿
她往后退开半步,咣当一声,撞翻了地上的易拉罐
男人用笔刷蘸取了酒液,抬手回到画板上。
“这回够湿了。”他漫不经心说了一句,笔刷摁在纸上,洇出一团黏腻的湿迹,
啤酒的颜色和颜料不太一致,金色的酒液顺着纸面滴落,淅淅沥沥落在地板上.
后面的画面变得模糊不清,只有那股奇异的香味越发浓烈.....
周景仪喘着气醒来,脖子里满是汗
天刚蒙蒙亮,楼下有人在说话
她掀开被子,吸进一大口冷气
她居然做了那种梦.....
也不能完全算梦,那是之前在湖区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都是谢津渡那堆照片闹的。
无法疏解的欲望,以另一种形式呈现了。
看看时间,五点四十,她睡意全无,洗漱过后下楼吃早饭。
造型师已经到了,
熬夜加上早起,又被赵文丽压着吃了一堆孕妇营养餐,周景仪做发型的时候直打瞌睡。
赵文丽免不了碎碎念:“昨晚让你早睡,非不听,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周景仪闻言,抱起小镜子左照右看一
"啊!真有黑眼剧了!
都怪谢津渡!害她失眠,还做了那种梦!
造型师见她如此紧张,笑着安慰:“没有关系的,我保证您今天会是最美的新娘。‘
不多时,家中有福气的长辈过来给她行梳头礼,念念叨叨一大堆
换上婚纱后,伴娘们也陆续到了
家里渐渐热闹起来,参加婚礼的亲戚们都会来房间里看一看新娘子,无一例外地说几句祝福话,再给一个红包。
亲戚太多,光是红包,她就收了小十万块钱,好在有伴娘团帮忙收着
之后新娘子要坐床到吉时。
这也不难熬,满屋子伴娘都是她一起长大的朋友,怎么聊都有八卦。
几个姑娘你一言我一语地合计着拦门事宜
楼下突然响起一阵礼炮声一
新郎来了。
伴娘们齐刷刷趴到窗台上往下看,接着便叽叽喳喳地讨论开了一
"我去,对面的伴郎团怎么那么帅啊?
“对对对,尤其是靠在门口的狼尾帅哥,简直戳我心巴上。
"你们看那个寸头帅哥,他的肌肉都要把西装撑破了,一看就很有安全感。
“还有那个白皮肤的小奶狗,好像是哪个男团爱豆的成员吧?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阵仗,帅哥如过江之鲫....’
周景仪打小就对美男没有抵抗力,一听说有帅哥,随即从床上溜到了窗边。
妈耶,这几个姐妹真没夸张!
伴郎团是清一色的188长腿帅哥,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而且风格各异,一款重复的都没有。
这也有点太馋人了。
“这些极品都是谁找来的啊?”有人问。
“我哥。”周景仪答
宋芳菲笑:“迟喻这是摆明了要砸亲妹夫场子。
的确如此。
宋芳菲话没落音,周景仪手机便进了电话。
周迟喻语气踺的不行:“怎么样,
周月月,看到我给你安排的男团了吗?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下楼,哥带你做逃跑新
娘
也就是那一瞬间,周景仪越过人群,看到了谢津渡
男人一出现,立刻把那群莺莺燕燕比了下去一
他穿着一身白色手工西装,梳着整齐的背头,怀里抱着一小捧白色玫瑰,走两步嗅一嗅手里的玫瑰,嘴角漾起温柔笑意,帅
的干净纯粹
周景仪心跳怦怦,眼睛里再也看不到其他帅哥了
她冲申话那头说:
“不用啦,我老公是全场最佳。
新郎带着男团们往别墅走,伴娘们后知后觉地想起拦门计划,
周景仪快速回到床上坐好,宋芳菲掀开婚纱裙摆,将一只婚鞋藏到了周景仪裙子里。
不多时,敲门声响起一
“要什么给什么快开门。”伴郎们在外面喊,
"要男朋友给吗?
“给,我们伴郎团随便挑。
有人要叛变,被宋芳菲一把扯回来
“别忘了计划。
“对对对!
宋芳菲清了清降子,给外面出颗:
“姐夫,你得先唱首情歌告白,月月说好听才可以。“
射津渡原地起调
"I prose I''''yours
Always and foreve
Through the good and the bac
For worse or for bette
I wanh yot
For the rest of days
I prose I''''ll love you
Forever and ever and always
无论是歌词还是他的嗓音都甜的腻人,像是提前专门练习过似的,有种令人怦然心动的温柔。
“月月,怎么样?”有人问。
“过了,过了。”周景仪说。
又有人出题:“请问,你和月月是从哪天确定关系的?
谢津渡说:“从小。
宋芳菲笑:“这个不行,得要准确答案。‘
谢津渡报了个日期
几个姑娘掰着手指数,好像没超过五十天
伴郎们见门一直不开,使劲往里面塞红包
,“小姐姐门开开门吧,人家小夫妻要见面呢。‘
“不行不行!‘
"里面谁开门,我们这排伴郎的腹肌免费摸。‘
这下真有叛徒了,门锁打开,一群人乌泱泱挤进来
宋芳菲继续刁难:“虽然你们进来了,但是姐夫.....你得找到月月的育跟鞋才能带走她。
几个伴郎立刻开找一
地上、床底、柜子全找了一遍,硬是没瞧见那只鞋
谢津渡看出鞋子在婚纱裙摆里,俯身过来要找一
立马有伴娘上前拦住:“你没找到高跟鞋,可不能碰我们新娘子。
谢津渡笑着说:“老婆,能麻烦你把腿盘起来吗?
一个伴娘说:“月月,别中计。‘
他在床边屈膝蹲下,委屈巴巴地哄:“月月,昨晚到现在,我一直在想你,一整晚都没睡着.....
”姐夫,你上夹子音也不顶用。
“对,大女人不吃这套。
实际上,周景仪已经有点动摇了
谢津渡扶着床沿,扯了扯她的裙子:“求你啦,小猫。
小猫.....
这是他们的私密话,
虽然没有旁人能听懂,但是好羞耻....
谢津渡趁她不备,掌心压着裙摆迅速往上摸,除了高跟鞋,他还趁机捏了一下她的脚掌心。
一群人又是骂他狡猾又是看执闹相本没注章到这个细节
只有周景仪耳朵红了,她想到昨夜的那场梦,他不仅摸了她的脚掌,还亲.....
谢津渡把捧花递给她,细心帮她穿好鞋子,再抱着她下楼。
婚车浩浩荡荡.
一直开到周家在北城的一处高尔夫球场
天气晴朗,尤其适合这种室外婚礼,绿茵茵的大草坪上由几万朵鲜花和纱幔装扮出长长的拱形隧道。
头顶、脚下随处可见白玫瑰、白蝴蝶兰、白百合,花香怡人。步入其中,仿佛置身童话世界,
周家人注重私密,现场来的都正儿八经的亲戚朋友
赵文丽考虑到女儿怀孕,结婚仪式设计得并不复杂
谢津渡站在鲜花隧道那头,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
大屏幕上开始播放他们的照片,
零岁开始,除了分别的六年,其余年份里,他们都有合影
哭鼻子的小鬼头,变成了青涩的少年
叼着奶瓶的宝宝,变成了亭亭的少女
最后定格在他在廊下初次见她穿婚纱的刹那,
周景仪还没来及感动,边上的周越竿直接哭成了泪人。
周景仪赶忙开口安慰:“爸,我这都没嫁远,您快别哭了。
赵文丽在后面说:“随你爸去,他现在不哭,回家还是要偷偷哭,我可没精力哄他。
后面是所有新人都会经历的仪式,互换戒指,亲吻,再改口叫爸妈
赵文丽从台上下去,嫌弃地哄周越笙:“别哭了,丢死人了。‘
“我就一个女儿...
赵文丽朝天翻白眼:“摘得好像我有两个女似的?
周迟喻帮忙接待着亲朋,谢津渡牵起自家老婆溜到了大屏幕后面。
舞台前面宾朋满座,热闹沸腾,舞台后面则完全不一样。
这里像是单独切割出来的另一个世界,闹中取静,自有一种静谧
周景仪小声问:“干嘛要来这里啊?
“能再亲一下吗?”阳光将他的眼睛照得如同发光的水晶
她捏着婚纱,有些犹豫,“可是,外面好多人呢?万一把口红亲花了会很.....’
谢津渡直接揽过她的腰,低头一点点吻下来。
他好大胆!
背着这么多人把她拉来这里亲热,
唇瓣被他含进嘴巴,细细地吮,之后是舌尖,呼吸渐渐交融,津液交换,脑袋空空,灵魂都好像轻了许多
吻结束,她软软靠在他怀里。
头顶轻纱漫卷,风在身旁呼啸,耳畔是男人擂鼓般的心跳声
“月月,这两天我好想你。
“不是都见到了吗?”她的心变得很软很软,像是融化的果冻。
“不够,还想亲。”他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又一次吻了她,这次不温柔,有点凶,但是不讨厌。
“周月月!”一道声音忽然从舞台侧面传来
"遭了,我哥!”周景仪一把推开谢津渡,捂住了嘴巴。
周迟喻三两步走了过来,问:“捂着嘴做什么?
”......”周景仪不敢说话,直往谢津渡那边缩
周迟喻不依不饶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做了什么亏心事。
“哎呀!你好烦!”周景仪挣脱开他,露出花掉的嘴唇。
“啧,真行,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知道外面多少人等着你俩吗?“
周景仪低头,耳根红透
周迟喻调转炮火,攻击谢津渡:“人都娶回家了,你就不能忍一忍,回家再亲会死?
"哥哥说的对。
周迟喻虎躯一震,忍着不适道:“你嘴巴上的口红擦干净,一会儿要给长辈们敬酒,这么孟浪像什么样?我去叫化妆师,你
俩先在这儿别出来。
周迟喻一走,谢津渡低头又要吻她,周景仪别开脸躲:“不行啦,还要出去的。
他鼻尖轻轻蹭着她的唇珠,睫毛贴在她脸颊上扫动。
“反正都要重新化.....再亲一下.....
婚礼仪式结束,婚车车队开到了蓝水湾楼下
有老人说:“哥哥背新娘子上楼,一生平安顺遂。
“走路还是坐电梯?“
周迟喻问
老人说:“走路肯定更诚心。‘
周景仪想了想说:“那可是十楼!还是坐电梯吧。
周迟喻已经在车门外蹲下了
,“别废话,上来。
谢津渡先一步去了楼上
周迟喻背着妹妹一路叮嘱:“虽然嫁出去了,你还是我们老周家的宝贝,有什么事和我说和妈说,别揣在心里不痛快。
周景仪笑:“知道。
“重死了。”嘴上这么说,他上台阶的脚步却非常轻盈
周景仪怼他:“你太娇气,得多锻炼,谢津渡就能背我半个小时都不带喘气的。
”逗你的,我还是头一次背你,不太习惯。
"还说呢,小时候都是谢津渡背我。
周迟喻眉毛直跳:
“这么说,你恋爱脑还赖我?
"反正脱不了干系。
"行吧,以后你要是过得不好,我负责随时带你跑路。
“周迟喻!我才刚结婚,你就诅咒我婚姻不幸福,你还是不是我亲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