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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小人鱼来陆地

    最近海里的氛围越来越紧张了,族长召大家开会越来越频繁。

    今天的聚会,几乎让所有人沉默了,温言舟和阿西也不例外。

    无他,信中传来消息:帝国上将残暴不仁,厌恶海族至深,当众射杀人鱼。

    “阿西,那个上将为什么要这样,当众杀掉小人鱼,是为了向我们宣战吗?”

    两小只人鱼结伴回家,温言舟疑惑又哀伤地问阿西。

    “不知道。”阿西的表情也是不常有的严肃:“人族和海族大概终有一战,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我才不要你保护呢,我可厉害了。”温言舟鱼尾打了个摆,游到阿西前面转过身,骄傲地说:“要是那坏蛋上将来打我,我就啪啪啪打回去疼死他。”

    温言舟天生不能控制信息素,但溢出的信息素强度却惊人的强,小时候受到致命攻击,信息素瞬间自发爆发出来,几乎那一整片海域的活物都不复存在。

    因此,在海里温言舟虽没有法力,但也不用担心自保。

    阿西也被他的表情感染,撅起嘴:“是是是,你最厉害了。”

    两只人鱼调笑着继续往前游,他们今天选了比较远的一条路,平时那条中间被征用成训练场了,他们过不去。

    只是今天的路程,似乎格外长。

    “阿西,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已经游了好久了。”温言舟游得有点累,要不是在海里都能看到汗珠了。

    “好像是……”阿西有点犹豫:“但周围的景象都是我们回程的没问题呀。”

    “我们,哈,”温言舟喘了口气:“有这么远吗?”

    一向谨慎的阿西像是想到了什么,小脸紧绷:“再游游看吧。”

    两条小人鱼加速继续前行,只是无论怎么游,周围的景象都一成不变。

    “我们被困住了。”

    阿西神色严肃:“你看,我们和宫殿的距离没有变过。”

    他们从宫殿里出来往回游,这里可以大致看到宫殿的轮廓,但不论他们游多久,看到的依然是宫殿的轮廓,没有更清晰也没有更模糊。

    “啊?这些都白游啦!”温言舟一屁股坐在岩石上喘气。

    阿西坐过来,试图通过法术传消息出去。

    良久,阿西放下手,对温言舟摇了摇头。

    “法术也失灵了吗?”温言舟开始有点慌,扯开挡在自己眼前的海草:“这里我们明明来过,当时还没什么问题的”

    “是不是谁设了术法在这儿,我们误闯进来了。”温言舟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大概是,”阿西回答道:“最近海里不太安宁,可能是哪家为了自保设了术法在附近海域。”

    “那术法的主人一定知道我们被困了,我们等等他来就能出去了吧。”

    “嗯。”

    两人达成一致,在陌生的海域停下等待救援。

    这一等,就是三天。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呀,有没有人知道我们被困在这里了?”温言舟有些焦躁:“已经三天了,法术的主人还没回来吗?”

    “我们不会一直被困在这里吧。”

    阿西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向镇定的小脸涌上一丝慌乱:“按理来说主人三天前就应该知道我们误闯了,不会这么久还没来。”

    “那怎么办,阿西,”温言舟鼻子一酸:“我已经三天没见到父亲母亲,没和哥哥说话了,有什么办法可以出去呀。”

    在这里虽没有生命安全威胁,困在这里却丝毫无法连接到外面。

    “倒是有一个……”阿西犹豫着说:“我前几天偷偷和父亲他们学的术法,在这里不会被屏蔽。”

    “什么什么?”温言舟很兴奋。

    “传送术。”阿西抿了抿唇回想学习时的场景:“会把人送到随机的地方去,并且只能对别人使用,自己没法用。”

    “这么厉害的法术你怎么不早说!”温言舟崇拜地看着阿西。

    “快快快送我出去报信,我让父亲他们来救你。”

    阿西不好意思地偏开头,“这个法术不知道把人送到哪里去,我怕你遇到什么危险。”

    “这有什么危险,海里我什么地方没去过,那个深海禁区我都不知道闯了多少回了。”

    温言舟撇撇嘴:“再说我不是还有这一身信息素嘛,受到危险时会保护我,你忘啦。“

    阿西还想说什么,但最终也没有说。

    “好,这是我照着书做出来的传信鳞,你拿着,出去有什么事情对着它说我就可以听到。”阿西从身后翻出一块鳞片递给温言舟,浅绿色的鳞片上闪烁着温润的光泽,细闻还有阿西信息素的味道。

    “嗯。”温言舟重重点头。

    闭上眼,一种奇异的失重感席卷了温言舟。

    接着是闷闷的压缩感,仿佛身体每一个器官被两个大石头压在中间无法动弹。

    这一压时间却有点久,不知道是不是温言舟的错觉,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好像突然亮堂了些。

    挤压感终于消失,身下是另一种奇怪的被粗糙物摩擦的感觉。

    好……好了吗?

    温言舟懵懵地睁开眼。

    眼前却早已不是熟悉的海水,头顶的太阳炙烤着大地,周围空旷无一物,远处似乎隐隐能看见海水的边际,细腻的皮肤直接接触沙子有点刺痛。

    这里是——陆地。

    怎么传这里了?温言舟有点慌,他以为最远只是会传到深海没人的地方,那样他游回来报信也不会很麻烦。

    等等——陆地!那尾巴——

    温言舟迅速低头,自己的尾巴不知什么时候被两条——粗一点的胳膊取代,皮肤细腻光滑,浑身鳞片也尽数褪去。

    温言舟摸了摸那新的“胳膊”。

    “这就是腿吗?”

    没等温言舟给阿西传信,身下突然想起轰隆隆的声音,紧接着,地面动起来了,拖着他往前走了几步。

    几秒后,温言舟才反应过来,不是地面动了,而是——他正坐在一个不知名生物身上!

    并且,由于惊扰了这生物,他现在已经醒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瞬间,温言舟被那生物甩开,跌坐在五米开外。

    那生物终于抖抖身上沙子露出全貌来。

    这是一只巨大无比的蜘蛛——这是温言舟根据海里的海蜘蛛推测而来。

    蜘蛛浑身暗红色,腿间兼有白色的圆环,六条毛茸茸的腿支撑起整个笨重的身子,中间的头显得小巧了不少。

    那头上深红的眼睛,如今正盯着不着寸缕的温言舟。

    多美味的食物。

    温言舟几乎从那眼珠里能解读出这层含义。

    他立刻转身,不顾身下火辣辣的疼痛向前跑。

    那蜘蛛看到他跑,“呲溜——”一道白色的银丝几乎直插温言舟脑后。

    温言舟用尽全力向右躲闪才堪堪避开那蛛丝。

    只是躲闪这下重心不稳,温言舟又刚刚拥有两条“不熟的腿”,刚闪过便趔趄着摔倒。

    “刺啦——”白腻的皮肤磕在粗粝的沙子上,剌出一道血红的线。

    温言舟摔倒的瞬间,那蜘蛛已然重新追了上来,眼看着那毛茸茸的腿插入沙地,一步步靠近温言舟。

    温言舟浑身颤抖,心脏噗通噗通直跳,不知什么时候沁出的汗水已经模糊了双眼。

    “嘶——”

    更近了,红色蜘蛛吐着丝,不知为何没有直接用丝卷起温言舟。六条腿驮着中间的脑袋左右探去,中间的红色眼珠一动不动盯着温言舟。

    温言舟颤抖着看去,突然发现——

    那眼珠里似乎没有自己?!

    莫非——这蜘蛛是近视眼!

    很快,像是印证温言舟猜想般,那蜘蛛只不断接近温言舟的方向,越走越慢,以至于过来时稍偏了方向,到温言舟附近时堪堪避开,从温言舟左手边擦过。

    温言舟屏住气,肾上腺素分泌几乎到了顶点他几乎能感觉到那长满绒毛的腿蹭到皮肤的令人头皮发麻感觉。

    胳膊上丝丝痛意重新传来,温言舟喉结动了动,待那蜘蛛走过自己,看不到自己的瞬间朝反方向冲去——

    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一旦等蜘蛛再走几步还没找到温言舟,势必察觉自己方向已偏,从路线旁重新搜索直至找到温言舟。

    顾不上硌人的石子,温言舟用尽全力逃跑。

    只是这地方太过空旷,连一块稍大的石头都没有,温言舟纵然用尽全力也不知能跑到哪里去。

    “嗖——”

    又是一道银丝,那蜘蛛已然重新发现自己的行踪,温言舟偏身躲了一下,这次却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右臂被蛛丝狠狠划过。

    一瞬间剧痛席卷了他,心脏跳得几乎要停摆。

    而这个时候,温言舟只能向前。

    汗珠越来越多,刚得的腿和脚似乎有点没用,跑了这些便有坚持不住的样子,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身后蜘蛛越来越近,“嗖——”

    又是一道蛛丝缠上温言舟手腕。

    这一道却是只想捆住温言舟,没带有摄人的剧痛。

    温言舟奋力扯开蛛丝,心中几乎是在祈祷了:“信息素你给力一点吧。”

    “我快死掉了你快感受一下呀,快爆发吧求求你了!”

    他寄希望于从小在危险时刻能爆发出来保护自己的信息素,不知道它在陆地上还能不能有用。

    很可惜,答案是不能。

    扯得掉第一根蛛丝,但第二根、第三根乃至无数根蛛丝一起袭来的时候,温言舟毫无办法。

    身上渐渐缠满黏腻的蛛丝,这感觉让温言舟想起常吃的海草,被缠住时越挣扎捆得越紧。

    只是这蛛丝却没法吃罢了。

    很快,温言舟身上已经薄薄缠了一圈蛛丝,下一根蛛丝袭来的时候,温言舟发现自己跑不动了。

    无他,整个人已经被缠满的蛛丝抬了起来,双脚腾空,越来越接近面目丑陋的红色蜘蛛。

    要成为蜘蛛的伙食了。

    希望自己的味道还不错。

    温言舟闭上了眼。

    “噌——”蛛丝被砍断的声音。

    温言舟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缓缓睁开眼,拨开挡住眼睛的蛛丝。

    一把泛着寒光的巨大的弯刀生生砍断这坚韧无比的蛛丝,两者接触的地方甚至冒出星星点点的火光。

    蛛丝挣断,转瞬间,那刀又插入蜘蛛的脑袋,顺着刀口,白花花的脑浆缓缓流出。

    从弯刀向右看去,刀柄上是骨节分明的手指,紧接着,是暗绿色的袖口,一丝不苟的制服,再往上,是脖颈上跳动的血管,然后——

    是一张惊为天人的脸。

    “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