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的阵为了能保证完美地克到莫苏苏,其他方面是削弱了许多的,所以她还没来得及阻止或干涉,她精心布的阵就在眼前土崩瓦解。
聂清淑看见眼前复现的密林,虽然扭曲了很多,她还是认出这是后山的某一处,她小时候常和师兄师姐们来这玩,给摔断腿的松鼠绑过树枝,帮下雨巢被冲塌了的鸟雀搭过窝,现在它们都逃离这个曾经赖以生存的家园了吧。
聂清淑猩红双目,提剑朝妖女刺去:“妖女!你还我好树林!”
妖女横鞭抵挡:“你这不讲理的德行跟莫苏苏学的吧,这明明是你毁的。”
聂清淑出手更凶:“是我也是你!我们都难辞其咎!”
妖女勉强跟聂清淑过了几招,现在是开阔地,而且是对方熟悉的地方,对方还有愤怒阈值加成,她没有阵法佐助不是她对手。况且她还要留力气对付莫苏苏,偶人现在拿出来也为时过早,只能想办法拖延时间。
妖女想了想道:“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害莫苏苏,那我就告诉你,我要拿莫苏苏做我成为魔头之路的垫脚石,怎么样,够光彩吧?她应当感到荣幸才是。”
聂清淑手不停:“我师兄师姐呢?你把他们弄哪儿去了?”
妖女以躲闪为主,用长鞭钩着歪扭交缠的树干穿来穿去,提到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好吃好喝伺候着呢,一个个跟饭桶一样。”
聂清淑倍感心痛:“你拿他们做偶,他们还能恢复正常人吗?”
妖女故作思考,沉吟一会道:“吃吃饭睡睡觉是没问题的,跟原来也没有区别吧。”
聂清淑眼眶湿润发红,用更猛的力道挥起一道剑气朝妖女斩去:“妖女,拿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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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梁枝和大师姐回到院里,对大师姐解释道:“聂清淑很听她师尊的话,既然她师尊特地叮嘱过,她就一定不会乱跑,最多在院里走动走动。她又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蠢货,不可能被轻易带走的,对方一定用了特殊手段。”
叶梁枝细细地在院前院后检查了一番,果然发现了传送阵的余痕,指着竹叶相逆的走势对大师姐道:“看来是传送阵,她代替我中了招。”
大师姐没说话。
过了会儿问:“知道传送到哪了吗?”
“不知道。”叶梁枝道,“不过没关系,复制一个再传送一次就好了。”
用余痕复制一个别人的阵,说得轻巧,做起来却不简单,就算是叶梁枝这种天纵奇才也不容易。
叶梁枝试了好几个都没成功,忍不住吐槽道:“好好的修炼时间拿去琢磨这种专坑某个人的伎俩,没格调,怎么不去研究研究怎么毁灭世界,那多威风?”
大师姐扭头看了她一眼:“你想毁灭世界?”
叶梁枝:“我就那么一说……现在还不想。”
她现在还在苦思冥想这个糟心的阵到底用了几道印结,每道印结的次序和位置是什么……
“我有一个办法。”大师姐突然开口。
叶梁枝抬头看向她:“什么?”
大师姐:“把手给我。”
叶梁枝交出两只手,大师姐抬起她的左手,将自己的手掌与她贴合,用灵线将两人的手指缠起来,叶梁枝虽然还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已经咬住内唇用疼痛让自己的表情不要太失控。
“会有点痛。”大师姐抬眼看她。
叶梁枝:“啊?”
几乎在她发出疑问的同一时间,一道刺破掌心的痛楚让叶梁枝脸上隐忍的笑意消失殆尽,她疼得腿都软了,大师姐扶住跌进自己怀里的叶梁枝:“抱歉。”
两人的手还被灵线松松垮垮地缠在一起,叶梁枝张开手掌只见一道淡淡的光晕,又看向大师姐渗血的指尖:“你更痛吧。”
大师姐:“还好。”又指了指灵线问她,“这样可以吗?”
“唔。”叶梁枝意会了大师姐的意思,正想从她怀里起身,大师姐收了收手臂:“这样也可以。”
叶梁枝就心安理得地躺了回去。
聂清淑手上的灵线缠过她们三个人,还被长老们做过标记,妖女既然是将聂清淑错认成莫苏苏用传送阵带走,必然跟灵线脱不了关系。
传送阵虽然使用过一次就失效,但竹林还是这片竹林,只要将阵的轮廓画全,竹林就会将剩下的部分补完整。
叶梁枝一开始也是这个思路,但是她跟这片竹林“不熟”,而大师姐是亲手养大它们的,再用灵线做引,将她们二人的生魂气息拓印到残阵上,就能唤起竹林的“记忆”,复刻传送阵。
纠缠的灵线在两人指尖绷直,线条移位呈现出阵法的形状,地面吹起一阵风,卷起几片落叶,缓缓浮现出一圈紫色阵印,阵印慢慢旋转,等着将来人送往她的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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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女没想到聂清淑真要跟她拼命,完全不在乎自己活不活的架势,妖女可不想跟她拼命,将自己被割破的衣服撕下来缠住伤口,冲聂清淑怒道:“你同门还没死呢,你就要我的命?”
聂清淑剑身灵力全开,刺目光芒照得林中一片雪亮,听闻此言稍微愣了愣,随后想起什么立刻道:“你杀了大魔头!”
妖女在树影下稍稍抬了抬嘴角,元清歌说得不错,她这位师姐是个认死理的蠢货,那她可要好好利用了。
妖女大声道:“我没有杀他!我那是帮他解脱!我动手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反抗,不然凭我现在的实力如何奈何得了他?”
聂清淑运剑斩断妖女藏身的那棵枯木:“大魔头在禁地幽禁那么多年都没自杀,你一去他就死了,你还想说你是帮他?他自己死不了吗?”
妖女:“他只是舍不得对自己下手而已。”
聂清淑:“信口雌黄!想杀他的人不计其数,我师门内都数不胜数,轮得到你?”
妖女知道这样一直躲着不是办法,再打下去动静太大,引来了不是莫苏苏的其他人就更麻烦了。
“女萝!”妖女大喊道,“女萝是他给我的,这还证明不了他是自愿的吗?”
聂清淑暂时停下动作,皱眉问:“你说是他给你的?不是你骗或者偷的?”
妖女扶着膝盖大喘气,她身上已伤了好几处,虽都不是致命伤,但也疼得够恼人的,因此对聂清淑说话的语气更不耐烦:“当然是他给我的,他当宠物放在自己洞口的杂草里养了那么多年,你师门都没人发现,我何德何能一去就发现了?而且那东西被他养得笨得要死,我嫌不好用送元清歌了,你们不是都知道吗?”
聂清淑再次出手:“你只是利用元清歌去伤莫苏苏罢了。”
妖女再次鼠窜:“你既然信了我的话为什么还要杀我?”
聂清淑:“按你的说辞大魔头根本不是把女萝送给你,而是托付给你,既然他有求于你,还干干净净地让你杀了,你又得到了什么好处?你要拿那些好处做什么坏事?”
聂清淑比妖女预想的聪明得多,也是她掉以轻心,跟元清歌相处久了以为她师门都是那样的蠢货,但此刻已经来不及后悔了,妖女扬声道:“天地良心,我就得到了一个答案,还不是我想要的。”
聂清淑:“什么答案?”
妖女:“我问了他一个问题。我问他,做大魔头是什么感觉,是不是很爽。他说很无聊。他骗我!”
聂清淑:“那也改变不了你杀他的事实,杀人就要偿命!”
妖女真无语住了,比跟莫苏苏对手还无语。
妖女:“那你杀了我谁来给我偿命?”
聂清淑毫不犹豫:“我若杀了你,我给你偿命便是。”
妖女:“……”
讲不通的倔驴。
再不动真格的她恐怕等不到莫苏苏就丧命在聂清淑手里了,妖女将长鞭放出让它跟聂清淑缠斗,勉强挣扎出一个空隙掏出一张符纸,妖女将符纸侧边对向自己,作刀刃在眼前的空气上一划,空间就凭空裂出一条缝隙。
聂清淑放任那长鞭化作的蛇在自己肩上咬了一口,挽过长剑去横劈那条缝隙,在她劈中的瞬间,眼前天地变色,电闪雷鸣,之前周围的树木都化作虚无。
聂清淑一开始以为她又被传送了,但是不对,她能感受到空气中断树的气息,和着雨水更明显了,而且刚才那么短的时间内妖女根本来不及起阵,想到这里聂清淑猛一抬头,果然看见刚刚她们站立的树林倒悬在头顶。
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天地颠倒的浩瀚苍穹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