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里的阵法并非是因为时间久了而受到磨损,而是因为它之前还尚未成型。之前王怜生根据磨损程度倒推时间的方法是错误的。”孤雁飞自言自语道
“应该是吧。”洛雪自然地把话接上。
“你又知道了?”孤雁飞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小孩,先是认识月族文字,后来非要提议想来实地看看这个阵法。
怎么看,也不像是巧合。
“不是……”洛雪刚想要辩解,两人都被另一边的动静吸引了目光。
“那个方向,好像是观云宗。嘶……怎么回事。”孤雁飞喃喃自语。
这东西看着不像什么好的,她甚至觉得以前在哪里见过。
眼见那里怨气冲天,她没由来地想到了苏临月,竟然有些心神不宁。
之前苏临月说自己也在观云宗境内,这会波及到她吗?好像那个镇子也在这个方向?在吗?不在吧?她伤好全的吗?好像好全了吧?
乱七八糟的疑问冲上脑袋,孤雁飞还是摇摇头,觉得自己在胡思乱想,哪会有这么巧的事?
才分开一天不到,有什么可担心的,苏临月哪需要她担心。不对,她凭什么要担心苏临月?
孤雁飞正在内心吐槽自己的时候,洛雪像却是被定住了一样,死死的盯着那个方向,双拳攥紧,眼睫毛颤抖着,嘴角蠕动着竟然有几分上翘,难以判断她究竟是愤恨,还是高兴。
“你怎么了。”孤雁飞的目光并没有在那面停留许久,一回头便发现洛雪不知何时往那边走了几步。
从孤燕飞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洛雪的肩膀在抖。
“没事。”
孤雁飞将手搭在她肩膀上,却见洛雪抬起头来冲她一笑,嘴上说着没事,脸上分明还挂着泪痕。
“你……”
“姐姐,我就是突然想起,那天我们村内的小孩被人掳走的时候,也见过这样阴森森的东西。”洛雪还带着哭腔,一副触景伤情的样子。
“被人掳走?”
“这个村子里面不是出现过被抢的小孩吗?我之前所在的村子里也出现过这种状况。”
“也和之前村里人所描述的一样吗?”
“对。来人好像还认识我的妈妈。”
“你妈妈?”
“我妈妈常年在外,我也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但这群修士最开始来就是想找我妈妈。”
孤雁飞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那你妈妈是什么样的人?你见过她吗?”
“见过。我很小的时候见过一次,对了,我想起来了,这些字我在她带来的书上看过。”
“什么书?”
“啊,以前小时候见的,母亲教过我,但我也不太记得了,得想想。”洛雪打着哈哈,迫不及待的移到了阵法面前。
孤雁飞没有多问,现下阵法就要补齐了,当务之急应该是研究这阵法究竟会有何作用?
洛雪开始对着眼前的阵法指指点点,一开始还会故作迟钝,遇到不认识的复杂的字时,还会思索几分。后来更是演都不演了,竟将这阵法上的符号极为流畅地认了个七七八八,虽然尽力压抑,细细去品却仍听得出在颤抖。
“姐姐,我就认识这些字了。”洛雪的眼中充满着期待,语气上扬,脸上神色却不作平时一般天真无邪。
“你觉得我不了解月族文字?”
洛雪愕然,愣在原地,不知道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笃定我不了解月族文化,苏临月也走了,所以就算是认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古月族文字,我也看不出什么门道?”
听孤雁飞反复说出“月族”二字,洛雪的双唇都惨白了起来。
“我竟然不知道会有哪个母亲特地去教自己的女儿古文字,而这些稀奇古怪的字你居然凑巧全认得。”
洛雪的震惊却仅仅持续了须臾,惨白的脸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只是脸上再没有平时那种天真的情态。
和她们在一起的这些天,尽管疑点重重,洛雪却一直表现的像个普通孩子,一直到刚刚的场景才开始破绽百出。
“原来姐姐猜到了呀。”
说完这句话,洛雪沉默了片刻,像是在盘算什么,然后破罐破摔道,“没关系的,姐姐,到这里已经足够了。”
说完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前半句话,她立刻补充了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后半句话。
“我对你没有威胁。”
孤雁飞云里雾里,这前半句话和后半句话能够组成一个完整的意思吗?
正当两人对峙之时,另一边那股冲天的杀气弥作漫天的乌云,尽是杀伐之气。
孤雁飞一边注意着面前的气压极低的洛雪,一边往另一边看去。
一个念头出现在她的脑子里,怎么这么像……魍魉出世?
当初她还在蜀山时,有随着宗内人去加固过魍魉的封印。
她手上的印记久违的有了反应,那蓝色印记已经淡的快要看不见,此刻像是坏了一般反复闪烁着光芒。
若是魍魉出世,高低得是一番腥风血雨。
当然,上官若英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当自家长辈偷袭观云越的时候,她出手阻拦。
“叛徒!”上官燕一剑挑开上官若英的扇子。
“你若还认我这个姨母,顾念着我当初在秘境中冒着生命危险救你,就不要拦我。”
“您忘了几百年前,魍魉是被什么封印的嘛?”
上官若英挡在她面前,不肯让开。
上官燕愣了几秒,摇头,仍是作势要杀观云越。观云越在原地不动,抓紧调息,希望能够快些恢复,并没有分给她们一丝注意。
“张家姐妹和张辞青已经死了。现在再把她杀了,月族怎么办?这里的摊子又由谁来收拾?”
“自然会有人来收拾。还有月族,若英,你未免太看不起自己了。没有她不还有你吗?我知道你受了她的恩,可上官家的仇你可以无视,我却不能不报。这个背叛恩人的罪名你不愿背上,我也可以替你做。”
上官若英像是被说动了一般,那只拦她的手臂也垂了下来。
上官燕见状勾起嘴角,上官若英一向听话,也很少忤逆长辈,那轻巧漂亮的剑再次指向观云越的脖颈。
血随着剑尖流了下来,一滴两滴,落在地上,被地上的泥土吸收了去,瞬间不见了踪影,应该是被这地下的东西给吸收了。
这血,也不是观云越的,上官燕反复确认终于接受,上官若英竟然是徒手接下这剑。
“你……”上官燕气的差点吐血。
上官若英本不必如此,她这样做就是在说,虽然自己不愿与长辈兵刃相见,但宁可自己受伤,也不会让她伤了观云越。
“我不愿见月族生灵涂炭。您今天不能……至少是现在不能伤她。”
就算是还在说话,上官若英手上的力气也没有收半分,上官燕那剑的力度不小,血像丝线一样的断断续续的往下落。
“几百年前,三家联手,就是观家家主,在最后一刻使这清霜封印的魍魉,此处怨气不散又加固了封印。万物相生相克,清霜既是克制之物,也可能是破解封印的关键,所以封印禁止清霜剑入内。”
“如今清霜剑在此,而且也已经重新认主,未必不能在这封印崩塌之前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