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不好,他们发现我们了!”林悦脸色大变。
楚堰时迅速将子弹上膛,查宫的藤蔓也在四周布下防线。片刻后,一群装备精良的人出现在他们面前,为首的正是张野。他身材高大,眼神凶狠,手中拿着一把威力巨大的□□。
“把人交出来,东西留下,我可以饶你们一命。”张野冷笑着说道。
楚堰时握紧突击步枪,毫不畏惧地迎上张野的目光,“想要东西,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楚堰时扣动扳机的指尖青筋暴起。突击步枪的轰鸣震得耳骨生疼,子弹撕裂空气的尖啸混着武装分子的惨叫,在空旷的地下室炸开腥甜的血雾。
藤蔓如绿色闪电破空,缠住敌人脚踝的瞬间猛地发力,将壮汉们重重砸向钢筋裸露的断墙,骨骼碎裂声混着惨叫在废墟间回荡。林悦贴地翻滚至碎石堆后,手枪精准点射,每颗子弹都对准敌人喉结或眉心,在头盔上敲出蛛网状的裂痕。
子弹如暴雨般犁开地面。楚堰时翻滚躲进报废的装甲车,金属外壳被打得叮当作响,渗出的机油混着血珠滴落在他手背。查宫的藤蔓在空中织成防护网,短暂阻挡住了炮火。
"查宫!掩护我!"瞬间,藤蔓如绿色海啸般席卷而出。查宫的瞳孔泛起猩红,藤蔓缠住装甲车履带的刹那,金属扭曲的尖啸震耳欲聋。
楚堰时低伏着冲出掩体,手里凝聚起大型火球,子弹擦着他飞过!
张野的瞳孔在猛然靠近的火光中骤缩。楚堰时手里的异能火球划破空气,在他狼狈翻滚的瞬间轰然炸裂。
气浪掀飞四周的碎石,趁着敌人被爆炸气浪掀翻的刹那,查宫的藤蔓则化作死神的镰刀,将挣扎起身的剩余人员拖入死亡深渊。
当硝烟散尽,张野咳着血沫想要举枪,冰凉的枪口已抵住他的太阳穴——林悦的食指紧扣扳机,指甲缝里还嵌着方才战斗时的血痂。
“结束了。”林悦冷冷说道。
枪口还冒着青烟。张野的尸体瘫倒在弹药箱旁,她甩了甩枪上的血珠。
"你的身手枪法,还有对军火库的熟悉程度都不像一个单纯的科研人员啊。"楚堰时踢开脚边的弹壳,金属撞击声在空旷的地下里回荡,"第一次见面时,你被变异犬围攻,浑身是血却正好遇到我们。当时我就觉得不太对劲。"
林悦靠在斑驳的钢架上,随手扯下染血的实验服领口,露出里面的防弹背心:"过程有那么重要吗?你们得到了想要的军火,我报了仇,各取所需不好吗?"
“在这个世道。”林悦突然凑近,瞳孔里跳动着危险的火焰,"与其纠结来历,不如想想怎么活。
楚堰时紧握着突击步枪的指节泛白,喉结滚动了两下,他仰头看着布满裂痕的天花板,重重叹了口气,将所有质问都咽回了喉咙。这场交易式的合作本就充满算计,真相在生存面前,似乎真的没那么重要了。
林悦转身离开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楚堰时却突然猛地扭头,枪口几乎要贴上查宫的下颌。
"你为什么有空间异能之前不早说?!"这句话像是压抑已久的洪水冲破堤坝,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怒意与不安。但话音刚落,他便如被抽走力气般僵在原地。
查宫睫毛轻颤,嘴角勾起一抹似嘲讽的笑,藤蔓悄然缠上他颤抖的手腕。
他们不过是在末日偶然相遇的陌生人,凭什么要求对方毫无保留?楚堰时突然意识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对这个神秘莫测的男人产生了不该有的期待。
"你之前也没问啊。"他挑眉轻笑,尾音带着漫不经心的戏谑。
楚堰时握枪的虎口渗出冷汗,当自己下意识喊出“查宫掩护我”的刹那,竟丝毫没怀疑对方会袖手旁观。
杀意如同毒蛇在胸腔游走,楚堰时盯着查宫脖颈处凸起的静脉,喉结上下滚动。只要扣动扳机,这个危险的变数就能彻底消失。
“在想什么?”查宫突然欺身逼近,藤蔓不知何时暧昧地缠上了他的小手指,楚堰时浑身紧绷,进退两难的窒息感扼住咽喉。
杀了他,能斩断这份危险的、可能置自己于死地的信任,却失去了这个强悍的战斗力和丰富物资,会严重拖慢自己回家的步伐。
留下他,就得继续活在被空间能力随时掌控生死的阴影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齿间漫开,查宫就像这些无处不在的藤蔓,温柔又霸道地渗入他防线的每道缝隙,越是挣扎,便缠得越紧。
“我还是觉得林悦不对劲。”楚堰时放弃思考似的又一次提起林悦,“即使张野他们实力再强,也不可能花费大量弹药时间把这座城变成空城吧。”
“那你想怎么样?”
楚堰时的目光落在墙上褪色的安全出口标识,那里被某种黑色黏液腐蚀出诡异的纹路。他突然想起什么,问:“你还记得她白大褂上的标志吗?那个印着蛇缠绕试管的...”
“我总感觉在哪里见过。”楚堰时挠挠头,拼命回想。
*
狂风裹挟着砂砾拍打着图书馆破碎的玻璃窗,楚堰时用刀撬开铁门,铁锈与霉味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
“电子设备全报废了,恐怕只能指望这些老报纸。”楚堰时扯下墙上腐烂的藤蔓,露出整排铁皮档案柜。柜门打开的瞬间,尘埃飞扬,呛得他连连咳嗽。
他们翻找着报纸,手电筒的光在泛黄的纸页上跳跃。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当第一缕晨光艰难地穿透云层时,两人面前已堆起半人高的废纸堆。楚堰时的双眼布满血丝,查宫的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脸上还沾着不知何时蹭上的墨渍。他们的呼吸粗重而疲惫,却仍在泛黄的纸页间机械地寻找着,仿佛两台不知疲倦的机器。
“找到了!”查宫突然压低声音。楚堰时立刻凑过去,昏黄的灯光下,一份十年前的报纸头条赫然写着:“商业龙头——赵氏集团名下衔尾蛇生物实验室爆炸事故”。配图中,扭曲的蛇形徽记与林悦白大褂上的标志一模一样,而事故原因被标注为“不明”。
楚堰时的心跳陡然加快,疲惫横扫一空,他注意到报道角落的一张照片——实验室废墟中,散落的培养舱里隐约可见浸泡着的诡异生物样本。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照片背景中不知名的黑色黏液,与军火库墙上腐蚀安全出口标识的物质如出一辙。
“原来如此……”楚堰时攥紧拳头,报纸在他手中发出簌簌声响。林悦的出现、空城的异常,所有不合理的地方在此刻串联成线。而这,或许只是一场更大阴谋的开端。
光束突然在查宫脸上凝滞。他苍白的脸颊上,一道歪斜的墨痕从下巴蜿蜒至颧骨,像条晕开的毛毛虫——那是刚才翻找旧档案时,被受潮的铅字油墨蹭上的印记。
压抑了整夜的神经突然绷断,楚堰时没忍住噗嗤笑出声,在死寂的档案室里格外突兀。查宫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肩膀还在因长时间弓腰搜索微微发颤:"你笑什么?"
"没、没事。"楚堰时捂住嘴,指缝间漏出断断续续的闷笑。他想起查宫刚才全神贯注研究报纸时,鼻尖几乎要贴上霉斑的模样。
查宫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灰渍的手套,突然反应过来,伸手要擦脸却抹得更花。
两人对视的瞬间,紧张的气氛轰然瓦解,楚堰时靠着锈迹斑斑的铁架笑得直不起腰,查宫苦笑着从空间拿出一瓶水,给自己先洗了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