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臭味、血腥味扑面而来,北树屏住呼吸紧紧的跟着花涧。

    花涧看着前方略显潇洒的背影眯了眯眼,看不透。

    夜色终于降临……发现一直在原地绕圈的北渊城、桑葚二人果断的选择了原地调整状态,接下来是一场硬战,二人都不敢放松。

    “来了。”北渊城呼出一口气,拔出背上一直未出鞘的剑。

    桑葚看着北渊城的剑笑了笑:“我就说我们很像吧。”北渊城手中的剑狭长,此剑柄处悬挂一飘带,剑身散发着凌洌的白光。

    北渊城闭上眼,桑葚伸出手,风从指尖溜过,起风了。

    北渊城睁开眼,剑起斩邪祟,舞动震四方。

    “剑舞和扇舞,有意思。”一旁树上安静了许久的月公子开口说道。

    花涧看了眼下方杀疯了的两人:“你是谁?”

    又不回答?那便不问了,花涧想着。

    又过了会,“花哥。”同样沉默很久的另一人也开口了,花涧莫名的看向北树。

    北树默默的指了指下方。

    花涧‘哦’了一声,随手一挥,灵力汇聚成剑刃吹向下方。

    几分钟前,北渊城停下身控制不住握剑的手抖,桑葚擦了擦嘴角的血:“怎么和你一块那么多意外。”

    此刻与桑葚背对背的北渊城有些麻木:“你不如想想怎么脱困。”

    桑葚侧身向下挥出一扇,借风开成风卷,卷起数只役妖,北渊城剑随风斩去,桑葚停下脚步,大声喊道:“北渊城!”

    北渊城抬头看到了一把剑,一把可以轻松斩杀自己的巨剑,这比极夜带给北渊城的恐惧都要来的深。

    桑葚焦急快速的拉起北渊城往边缘跑,北渊城手中的长剑发出剑鸣声,二人速度极快的在剑落下之前跑到了这方结果的边缘,这里是唯一一处剑刃尚未覆盖之处。

    北渊城单膝跪地,手撑在地上喘气,北渊城深吸口气站起身搀扶起已经躺下的桑葚。桑葚轻咳一声,低声道:“他来了。”

    北渊城沉默的仰头看向上方的树,役血森有三多,役妖多、奇蛊多、诡树多。

    “呯——”树上跳下二人,正是莫名消失的北树与花涧。

    北渊城弯下腰:“多谢。”

    桑葚看着面无表情的花涧内心叹了口气,又一次被救了啊,桑葚随北渊城向花涧弯腰:“谢花哥!”

    “没事。”花涧开口,北树过去搀扶受伤的桑葚与北渊城并与二人说先前发生的事,北渊城皱了皱眉:“所以那位月公子呢。”

    北树往上指了指:“树上。”

    树上?北渊城往上看了看,这树与其它树并无不同,更别提上面有人了。

    “此树有阻隔探察的效果”,桑葚吞下一颗丹药:“不过为何这些役妖一点蛊毒都不用。”

    北渊城也有些奇怪,不过北渊城现在更在意另外的事,“还是不够强。”

    花涧靠在树上听着盘坐在地上的三人聊天,看不见?花涧伸出手打了个响指。

    于是北渊城与桑葚便看见树支上多了一个正撑着头看着他们的男子。

    月公子挑了挑眉从树上一跃而下至花涧身前:“你为何不束发。”

    北渊城与北树黑发高高扎起,桑葚倒是与二人不同浅绿色发色半披着发略显文人气质,但也算束发,唯有花涧一头白发随意披着。

    花涧嘴角上扬:“与你何干?”

    月公子:“哦,不好看。”话刚落地人便往刚被剑刃剿灭之处走去。

    花涧看着月公子的背影,浅蓝色的长发披着,“你束发了?”

    无人回应,花涧乐了,这人真欠揍,最好他是对所有人都这样。

    “咳——”北渊城咳出一口污血后便站起身观察着这位神秘非凡的‘月公子’,只见月公子走至他身边看了他一眼,北渊城紧抿双唇,动不了了。

    桑葚虚弱的撑着大树起身皱着眉看向北树,北树摇了摇头,桑葚便沉默的注视着月公子与僵在原地的北渊城。

    “七役蛊。”月公子幽幽的说道,北渊城瞪大双眼感受着双腿不受控制的跪下,桑葚眉皱得更深了,花涧问道:“七役蛊为何物?”

    桑葚转头看到不知何时走到他身旁的人松了口气:“不知,我只听闻役妖所修的妖核实为蛊,又以俢为从下到上为一到五,至于七......或许是更强大的役妖的蛊,但史上并未记载。”

    “或许你更应该和他说说现在的修为划分。”

    远端的声音传来,桑葚人麻了,你是说,面前的这个人什么都不知道,对吗?对哦,花涧之前说自己失忆了,但桑葚一直以为是骗他们的,桑葚看向花涧,花涧正盯着刚出声的人冷淡的呵了一声。

    刚出声的月公子不再理会花涧这边而是伸出右手轻柔的放在北渊城的头顶。

    所以说花涧是真的失忆了,什么都不知道,但为什么又给他一种什么都知道的错觉,桑葚看着花涧的脸叹了口气,可能是这位脸上的表情永远淡漠吧,看不出任何情绪,但现在桑葚知道了,花涧是一个很好说话又很不喜欢说话的无知又强大的俊美少年。

    花涧察觉桑葚越来越诡异的视线:“……嗯?”

    月公子在干什么,七役蛊什么的从来没听过啊,桑葚叹了口气,疲惫的靠在树上看向仍在被月公子吸取魂力的北渊城缓慢的说道:“人族的古籍上说世有仙、神、魔,于是修行之路便分修仙、修道、修魔,仙修者主修灵力以强横的仙术为主,道修最为混杂,不过总体来说主修心,修心养魂,道修者亦是三修之中实力最参差不齐的,至于最后一种魔修现在或许可称之为逆修,我所了解不多,只知他们主修体。嗯……我与北树为仙修者,北渊城则为修道者,魔修的话现在已经很少见了。”

    花涧点了点头,桑葚继续为北渊城介绍:“不过三种修行境界差不多是一样的,筑灵、除尘、竹玉、血琭、沉渊、净悟、逐空,逐空之后便是成仙、神或魔。”

    花涧看着出现在北渊城身旁的绿色气旋,随意的问道:“你什么境界。”

    “除尘境,我与北渊城北树皆是,每一境又分五阶,忘了和花哥说了,自中庭凭空建立,四域灵气便变得稀薄,也因此,若无立场不同,中庭仙山于我而言是个好地方。”桑葚闭上眼,立场,谁也不知道四域和中庭的纷争何时到来。

    结束了,花涧看见月公子拿着一块白色的手帕在擦手,周遭的绿色气旋变得浓稠。

    “嗯……”北渊城松开紧咬着的双唇忽然庆幸幸好月公子将他定了身,否则他一定痛的在地上打滚,现在……北渊城发现也只有脖子之上可以动,北渊城不在意嘴上己经咬出血的伤痕,抬起头看着一旁正擦着手的人:“谢谢。”

    月公子挥了挥手:“不用。”

    多个在北渊城身旁环绕的绿色气旋在月公子挥手时汇集于月公子的手心。

    花涧眯了眯眼,他们看不见么。

    桑葚正注视着北渊城,脸上带着凝重,桑葚感受不到北渊城身上的灵力和修为,有点迷茫,变凡人了?另一边的北树也在担忧的看着北渊城,连北渊城自己都不曾看向这绿色气旋,花涧垂眸,是不是他也应该当作看不见。

    “放心,修为没废。”北渊城冲桑葚抬了抬下巴,桑葚松了口气,北树嘴角往上扬了扬……花涧察觉那绿色气旋消失于月公子手心。

    北渊城深深的感觉到诡异,若这真是七役蛊……他曾于母亲口中听到四役蛊往上可直接让人变妖。

    “你所沾染的不过是七役蛊的七分之一罢了。”月公子说道,北渊城沉默,他看出来了。

    哪怕是七役蛊的七分之一也不应该这么轻松吧,桑葚疑惑,虽然不知道七役蛊,但四役蛊便可噬心噬魂,这七役蛊应当更恐怖才是,之后再问问吧。

    桑葚看着北渊城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瞳孔缩了缩,膝盖下面整个小腿全是血,最严重的便是可以看见肉里白骨的膝盖,早前跪着看不见,现在站起身,被衣袍挡住的血迹便显了出来。

    凭着淡淡的月光,北渊城看到了奔来的桑葚,北渊城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月光?月亮,北树抬起头直视那轮弯月,喃喃道,不对,不是极夜,极夜没有月亮。

    正扶着北渊城的桑葚愣住了:“对,极夜没有月亮,但为什么……”

    “人为。”花涧闻言终于确定似的看着月公子说道。

    “真聪明。”月公子似乎笑了,声音带着明显的愉悦。

    是……月公子干的?!桑葚瞬间哑声,花涧与月公子所离较远所以花涧只能看清此人被风吹起的衣角,在月光下。

    “想知道为什么吗?”月公子说道,桑葚三人还未升起期待说这话的人就消失了。

    花涧嘴角扯了扯,无聊。花涧跃上树干,正是之前月公子所站之处,花涧留了二个字给树下的三人,休息。

    三人对视一眼靠着树坐下,桑葚给北渊城包扎伤口,北树帮忙,在这片黑暗的角落,三人都能察觉到树上有着令人心安的气息,北渊城想,他应该在守护他们吧,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一夜无话。

    天亮了,有斑驳的光点洒下,北渊城垂下眼,极夜果然是的幻象吗。

    “好些了吗?”北树睁开眼看着北渊城问道,北渊城点了点头偏头看向仍紧闭双眼的桑葚:“起床了!”

    喊的超级大声,北树揉了揉耳朵,看来确实好多了。

    桑葚带着明显怨气的睁开眼,还未开口,有人从远方走来,桑葚眨了眨眼,花哥?

    “醒了?”来人身上带着潮湿的冷气,连带着开口都是冷冰冰的。

    北渊城‘嗯’了一声,冲花涧笑了笑:“早上好。”

    “该走了。”花涧说道,三人立刻点了点头站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片刻后,北树与桑葚二人一左一右架着北渊城跟着花涧往前走,三人与花涧的距离一直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就这样走了许久,走到一片湖泊旁,桑葚惊讶的张了张嘴,湖泊四周的树并未遮挡住太阳,此刻正午的太阳倒映于湖泊中,阳光落在清透的湖水上,在役血森犹如世外洞天,想到这,桑葚忽然笑了,或许是因为经历了昨天发生的事吧,现在的一切都变得美妙了起来。

    桑葚三人在湖泊旁兴奋的忙活着,终究都是十几岁的小孩,花涧靠在树上困顿的打哈欠。

    “找到你了。”

    花涧眯着眼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人“找我有事?”,花涧以为眼前的人不会回答,如昨天一样,结果确实是,但……花涧皱了皱眉,凑这么近做什么。

    桑葚瞪大双眼撞了撞北渊城的肩,北渊城迷茫的向后看随后也瞪大双眼,只见花涧靠在树上,腿微曲着,因此月公子微低着头将脸凑近花涧……等等,在搞什么?花涧可不像让人随意靠近的主,等会儿,月公子也不像啊,那是花涧被月公子威胁了?有可能,并竟他们知道了月公子所做的事。

    北树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

    花涧直直的撞进了那双肬犹如紫色水晶的双眸,月公子低着头,未扎的蓝色发丝落到花涧脸上,痒痒的。

    花涧忽然好奇面纱下的脸是什么样子,花涧的右手伸向那面纱,月公子轻声笑了:“果然还是个小孩。”

    花涧手停在月公子脸旁冷眼看着月公子:“什么意思。”

    月公子垂眸一只手撑在树上避免真倒在花涧身上,另一只手握住花涧伸出来的手,说不上谁的手更冰,月公子看着花涧:“看来昨晚看了挺久,真是不乖。”

    花涧有点烦了。

    月公子看出花涧容忍度要到极限了,面纱下的嘴弯了弯,松开花涧的手,站起身往后退了退,花涧不作言语,唯有眼睛看着他,月公子眨了眨眼:“不乖当然会有惩罚。”

    身体里灵力在消失,花涧笑了:“别告诉我你忙活这么久的蛊全弄我身上了。”

    月公子向花涧比了个赞:“真聪明,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只是一个稍有天赋的年轻人,怎么样,对以后的生活是不是充满希望。”

    这话听的真有意思,花涧沉默了但没动手,因为打不过,这也是为什么花涧不反抗的原因,不过……花涧勾起唇角,看着月公子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怒火只有平静,“那真是感谢。”

    月公子摆了摆手:“不用谢,我走了。”

    说走就走,花涧看见月公子出现在空旷无比山顶,那应该是出口,那处还有一个人,一个双眼蒙着白布的男人,花涧看见那人疑惑的问月公子做什么去了,本看着山下的月公子随着扬起的风转过身,眼前是一片荒芜的土地,风抚过发丝,一根细小的丝线将月公子耳前的头发往后扎了起来,花涧看见了藏于发中的两只青色的流苏耳坠如今正随着山顶的风飘扬,花涧又看见了月公子神秘的眼睛——眼里有他的倒影。

    “忘了说下次见。”

    花涧收回视线,被发现了呢,而且似乎被盯上了。

    桑葚北渊城北树三人大眼瞪小眼了会最终默契的选择继续忙活自己的事。

    花涧感受体内汹涌的灵力正在压缩,或许可以制止,但花涧思考了一下选择任由体内的蛊肆意侵袭,花涧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灵力这东西是他身上最没用的东西,没了反倒不用他一真伪装,如果这位‘月公子’也是这样想的,那就很有意思了,花涧眯了眯眼,“走了。”

    花公子看了这么久,莫非是在留恋……桑葚光想着都打了个冷颤,被莫名其妙的北渊城拍了拍肩,桑葚回神跟上往前走的人,看着前方挺直的背影有些惊异:“北渊城,你伤好了?!”

    “你的伤不也好了,怎么,因为我的伤重就不想让我好?”北渊城带着嘲讽的调调又来了,桑葚嘴角扯了扯,冲北渊城的背影比了个中指恰巧被花涧看到,不知为何桑葚从花涧平静的眼神看出了疑惑。

    花涧默默的收回手抢先北渊城一步走至仍在树旁的花涧,解释到:“显得自己很无敌他人很一般的意思。”

    花涧看了桑葚一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很一般?”

    桑葚猛地摇了摇头手指向北渊城:“他很一般,你无敌。”

    北渊城:“?”

    至于北树?早就站在花涧身旁了,北渊城思考,在分别的那一小段时间,花涧是怎么做到让北树死心塌地的。对此,花涧表示知道,因为强大。

    白眼狼,北渊城小声嘟囔道。

    ……

    往前走,四人终于在太阳落山前到了出口,花涧站在山边往回看,确实一片荒芜,空旷的离奇。

    “从树林一步踏入荒林,这血役森我决对不会再来了,太诡异了。”桑葚说着,北渊城赞同的看向花涧:“这次又是麻烦花哥了。”

    花涧点了点头表示听到了,继续从山顶往下看,山下是座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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