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租公真的是很扣,白米饭上就几块肉,大部分都是酸菜和土豆丝,不过正好,两人现在看到肉都没有胃口。
要说味道,这里的饭菜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味道,就是太饿了不得不吃,维持生命而已。
“月月姐。”李雪委屈巴巴的开口。
李雪身上伤的不重,只是大大小小的擦伤和淤青看起来影响美貌:“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啊?”她里里外外洗了又洗,皮都要洗破了才罢休。
夏星月笑了笑,这会功夫了还在意这个干嘛:“这些伤应该不会带出去的吧。”
“也对。”李雪怅然,“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出去,我前几天和妈妈一起拜了菩萨。”
夏星月看她一脸愁容,安慰道:“肯定能的!”
“没准今天就是菩萨显灵了。”这么一想她心情似乎有变好了一点点,“还是我妈妈有先见之明!”
吃完饭,外面的日光已经很微弱了,夏星月将窗帘拉好:“回去吧,记得把门锁好。”虽然很这门破破烂烂摇摇欲坠,可以说已经是防君子不防小人了。
李雪看了眼窗外最后的一抹夕阳,点点头,飞快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把门上了锁,夏星月还是不放心,费了点力气才把桌子拖了过去,又把椅子也用上了,干完这一切她怕了拍手:“管他呢,增加点心里安慰也行啊!”
夏星月把头埋在被子里,只留一双眼睛在外滴溜溜的转,静静的等待着夜幕降临。
窗帘缝隙里的微光渐渐的消失,她完全不敢睡觉,就这么紧绷着精神强撑到了深夜。
“啊——”夏星月打个哈欠,眼泪不自觉的滚出来一滴,她感觉有了点尿意,由于不敢起床,一直硬生生的憋着,憋到最后实在是要尿出来了,才哆嗦着爬起来。
厕所就在床尾,单隔开的小小空间,一个洗漱台,一个马桶,马桶上面安装了花洒,狭窄的空间转个身都难,不得不佩服设计师的奇思妙想,也不知道这么小的空间怎么塞进去这么多东西的。
马桶擦了又擦,她才敢坐下,身体的疲惫到达了顶点,生理性的困倦一阵阵的袭来,坐在马桶上面眼皮开始打架……
“咚咚咚——”
天花板上又传来熟悉的声音,夏星月刚刚松懈的精神再一次紧绷,好几天没有充分的睡眠已经让她开始觉得有点头痛了。
闷闷的,隔着楼板,似有似无,渐渐移动。
“咕噜咕噜……”
好像在大口大口的吞咽,她不敢想那东西在吞咽什么,但是,那声音很奇怪,不像是从楼上传过来的,倒像是……是从马桶里传来的。
她的腿不受控制的软了,哆哆嗦嗦的穿好裤子,拼尽全力拔腿就冲出了厕所。
“咕噜咕噜……”
她害怕的窝在角落,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厕所。
不过还好,没有继续下来。
“嘶——”
是沉重的拖拽声。
“咚——咚——咚——”
声音越来越小,又回到了楼上。从楼梯上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往上。
“咚——咚——咚——”
生在国旗下长在春风里,她自我催眠道:一切都是梦,牟尼牟尼牟尼哄……
就这么想着,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
睡醒后,大家很自觉的在肠粉店集合,包租公给了邹阳一双鞋子,白色的鞋上面还有点点红色的血迹,大家仔细一看,不是第一天晚上被吃掉的那个男人的鞋子吗?上面黑白的小熊图案染成了红色……
邹阳阴沉着脸接过,麻木的穿上了鞋子,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中冷冷一笑:“别这么看我,人又不是我吃的。”
还是热气腾腾的肠粉,只不过座位又空了两个。众人脸色难看,沉默的吃完了早饭。
沈怀远脸色发白,一直在咳嗽,他好像伤到了肺,不知道能撑多久。路池依旧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手边的盆一个叠一个。李雪的眼睛都是肿的,看来昨晚真的哭了很久很久……
李雪小声的把昨晚的事情和夏星月说了。
“那咱们晚上睡觉可不仅仅要关好门窗了,连马桶盖也要盖好才行。”
夏星月昨晚也没怎么睡好。天杀的,楼上有个吃人的怪物,能睡得好就奇了怪了!
除了顾临川,他依旧是一副精神状态稳定的样子,轻松的笑笑,一点也没有穿进恐怖游戏的自觉。
压抑的氛围一直弥散在众人之间,吃完后按照包租公的指示,他们第一次爬到了十一楼。
“谁先上去?”
众人卡在楼梯口,楼梯转角处,黄毛男的尸体已经不翼而飞,地上干干净净,连半滴血迹也没有。
“要不石头剪刀布?”李雪弱弱的说。
夏星月:“现在是白天。”应该没事的吧?
顾临川看大家一动不动,好像僵持住了,摇摇头,“数一二三,一起吧。”
路池:“你不害怕?”
顾临川:“那你留在楼下。”
路池:……
“咳咳咳……”沈怀远捂着胸口,脸色苍白,额头上有一层冷汗。
“你还好吗?”夏星月担忧的问道,等一下还要干体力活,他干的动吗?“要不你休息会吧。”好不容易从怪物的手里死里逃生,“再坚持坚持。”
“可是,他一休息咱们可就剩下七个人了,今天能干的完吗?”邹阳提出质疑。
没人搭理他,自从昨天下午以后,大家都不太敢靠近他了。但也没人替沈怀远说话。
“咳咳咳……”沈怀远虚弱的抬头,对她笑了笑,“不用,我很好。”
霸总虚弱的样子真的很……美强惨啊……
十一楼的格局和其他楼层是一样的,只是四周被熏黑的墙壁以及变形的门框可以看的出来,这里曾经遭遇过一场大火。
大家分成两组,分工合作,夏星月和李雪负责贴地膜,踢脚线和顶面也要保护好,刮腻子的活就交给了其他人。
不管现实生活是叱咤风云的大老板还是走街串巷的打工人,今天,此时此刻,都得老老实实拿着工具干活。
顾临川,路池,夏星月一组。李雪和另外一个男孩负责公共区域,其他三个在对面房间。
几个人都没有这方便的技术,墙面固化看不出来,一到刮腻子就出了问题,刮出来的乱七八糟,既不平整,也不均匀。
“好像,有点丑。”路池看着他们第一遍刮出来的墙壁,陷入了沉思。
“嗯……”顾临川也是第一次干这种活,“第二遍就好了,实在不行,后面再用砂纸打磨一遍。”
夏星月拿着滚筒,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我腰都要断了。”
“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我要把那小房子,刷的漂又亮!”
她张嘴就开始唱,不说是五音不全吧,也可以说是十分难听。
顾临川开口淡声道:“你说吧,你想谋财还是害命?”
夏星月才不管他,眼神在他欣长玉立的身体上游走:“嘻嘻,我要劫色!”
顾临川睨了她一眼,轻蔑的一笑:“就你这小身板?”
我这小身板怎么了?他不正经起来的眼神比夏星月的眼神锋利赤裸的多,看的她脸一红,不由自主的结巴了:“你你你……看不起——谁?!”
路池从鼻孔里挤出一个冷哼,撇撇嘴,离两人远了几步:“有没有搞错?!”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调情?啧啧……
他们活干的乱七八糟,但是好歹都咬牙坚持着。
蹲在地上,除了地板和踢脚线,开关也要保护好,夏星月贴的心烦意乱,真的太热了,不断的走汗珠从她的额头流下来,滚到她的眼睛里面去了,刺激的她的眼睛生疼。
“今天天气怎么回事!”
明明早上还能吹到一丝丝的凉爽的风,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得又热又闷了呢?
“是啊,我的衣服都要汗湿了。”路池站在窗户边,头也没回,但是背上的衣服确实已经浸湿了。
“诶,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路池一边抹着额头的汗,一边小声的问道。
顾临川头上戴着夏星月折纸帽子,迟疑的转过头:“什么味道?”
……
夏星月使劲嗅了嗅,好像是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他回头一看,一股凉意从脚指头升到头顶。
周围已经转变的景象,明亮整洁的房间,有烟波在空气中飘荡,体表感知的温度越来越高,四面墙壁,以及天花板都开始发烫,墙皮一点点的剥落……
路池蹲在地上,一张脸红通通的,浑身都散发着烤肉的香味,他张了张嘴,舌头又细又长,蛇一样吐了出来:“你有没又闻到……什么味道?”
顾临川:……
……你的肉香?
顾临川不动声色:“什么味道?小路同学,有什么事可以好好说,麻烦你,把你的舌头先收回去好吗?”
夏星月:就是就是,怪吓人的!
“路池”咯咯咯的笑,身体开始不断的膨胀,皮肤一寸一寸的裂开,像干涸的大地,撑开几厘米宽的口子,血咕噜咕噜的从裂缝里冒出来,然后是模糊的碎肉从里面破作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