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仙仆的日子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不知不觉中一月早已过去。所谓天上一天,人间一年。魔界相较于仙界,更临近人界,所以时间也与人间相似。
何其多仍如往常一样,在若菱宅和若沉宅之间奔波。不过魔君近几日有些反常,常常在书房一待便是一天,就连给何其多下的魔音都变少了。所以何其多大部分时间都在若菱宅,不知道还以为他成了若菱的仙仆。
何其多,此刻正躺在竹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平时魔君使唤他,他不免嫌他烦,可魔君真正不怎么唤他时,他倒觉得有些空荡。他用力抽了自己的脸,不,腿(这张帅脸可不能抽,他想着),他怀疑自己得病了(受虐倾向),他逼自己别乱想,没事找事,他用力闭上眼睛,招呼自己睡觉。
可今夜注定难眠。
他一直到半夜才入眠,却被噩梦惊醒,那梦中,魔君竟然在——哭泣。魔君会哭泣吗?他为何哭泣?
第二天,何其多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了正室,魔君早早传唤他。那魔君今日穿了件月白色的袍子,坐在木椅上正喝着茶,若不是那黑色面具实在违和,他以为自己在魔界又见到了仙君,他看得出神,昨日梦境早已忘得一干二净,连魔君几声咳嗽都没注意到。
“何其多,今日我外出有事,这府中你可给我看管好”直到魔君出声,他才反应过来。
“好!保证完成任务!”他答道。他回答完后,发现一件奇怪的事,那魔君的嘴角居然微微上扬,连自己都没发觉出来,何其多楞了楞,虽他戴着面具,那笑却有别样的韵味。“真想把那面具摘下来看看,面具下的魔君......会是怎样的脸”他想着。
魔君吩咐了他几声,便起身离开,无影无踪。
身为仙仆,何其多自然也得到了这进入太阴幽林的器物,不过他的有些不同,只能进却不能出,所以就算没有魔君的嘱咐,他除了看管宅子,其实也无事可干。
送别魔君后,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偏室。哦对了,他得到了一面清玉镜,是若菱送给他的,说是世间最珍贵的清玉化成的镜子,清晰干净无比。他坐在镜前,发了会儿呆,想了想仙界的日子。那记忆清晰却模糊,在他脑中时现时隐。仙界此刻是怎么样呢?他想到。常说“人亦念其家”其实不止是人,仙君也会想家,他想那个仙界,那个有笑有朋友有父母的“极乐世界”,想到这,何其多心中不免有些苦楚。
他撇了一眼清玉镜,偏室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我靠!”他算是知道为什么魔君要笑了,他这个蠢样子,“萎靡不振”,顶了两个黑眼圈,换谁不笑!
何其多欲哭无泪,先前的难过一扫而散,尴尬过后,收拾收拾自己,继续开启自己的苦逼仙仆生活。
夕阳西下,整片天都快染成红色,何其多站在宅子前,伸了伸懒腰,等待魔君归来。但他等啊等,天色已黑,都未等到魔君的身影,想着魔君应该不会再回来了,他转头准备回偏室,路过正宅,却突然想起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