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还未全然散尽,那滩血迹还透着温热的腥气。我立在营地边缘,望着远处那些被风刮得摇摇晃晃的石门,只觉胸口像被一块巨石狠狠压住。
“你说这符号……真能镇住啥东西?”萧景琰一边捣鼓着战甲,一边压低嗓音问我。
“爱信不信。”我眯起眼,紧盯着那些刻痕,“古人留下的玩意儿,没一个省心的,全是烫手山芋。”
正说着,一名副将火急火燎地跑来,气喘吁吁报告:“林大人!前线发现敌军残部动向,他们像是在集结兵力,准备反扑!”
“哼,还挺硬气。”我冷哼一声,“吃了败仗还敢回头咬,是嫌命长了。”
萧景琰拍了拍腰间刀柄:“现在出发?”
“那肯定。”我转身大踏步走向战马,“先收拾了这群漏网之鱼,再回来研究这些破石头。”
队伍很快整备完毕,我们带着精锐部队,直扑前线。
一路上,风裹着沙砾,噼里啪啦砸在脸上,眼前一片模糊。但我心里明白,这场追击不能拖太久——叛军逃得越慌乱,越可能设下陷阱。
果不其然,刚穿过一片丘陵,前方探子回报:“大人,前面发现敌军踪迹,人数不多,像是溃兵。”
“溃兵?”我眉头一皱,“败得这么快?”
“没错!”探子用力点头,“他们连兵器都扔了,看样子是被打怕了。”
我思索片刻,抬手示意众人停下:“传令下去,小心推进,别中了调虎离山计。”
话刚出口,前方一阵骚乱,几匹惊马从林子里蹿出,马上没人,只有一具尸体挂在鞍上,胸口插着一把带血短刃。
“这是……”萧景琰脸色瞬间煞白,“敌军故意留下的?”
“多半是。”我跳下马来,走过去查看尸体,发现他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纸条,上面隐约写着“合围”。
我的心猛地一沉,立刻抬眼看向远方:“不对劲儿,他们想引我们进去!”
话音未落,四周号角齐鸣,紧接着,密林中“唰唰”跳出无数黑影,个个披着破斗篷,手持长矛,眼神凶狠如狼。
“伏击!”我大喊,“结阵!准备迎敌!”
敌人早有预谋,箭雨铺天盖地袭来,队伍顿时乱作一团。四面八方都是敌军,人数远超预期。
“他们根本没溃败!”萧景琰怒吼,“这是个圈套!”
“我晓得!”我抽出战刀,劈翻一个扑来的敌人,“顶住!别被他们围死!”
然而局势已失控,敌军层层包围,把我们困在狭窄谷地。四周岩壁高耸,唯一出口被堵,叛军步步紧逼。
“地方太窄,弓箭施展不开!”一名将领焦急叫嚷,“得赶紧突围!”
“突什么围!”我咬牙切齿,“他们就盼着我们瞎冲,都冷静,先稳住!”
可士气开始动摇,士兵们被困谷底,物资匮乏,水也所剩无几。敌人时不时发动小股攻击,大家累得够呛,心里也慌得厉害。
“林小满,怎么办啊?”萧景琰抹掉脸上的血,“总不能在这儿等死。”
“等等。”我突然灵光一闪,转头问身旁侦察兵,“刚才那俘虏说的地下通道,会不会通到外面?”
侦察兵一愣:“应该……有可能。”
“那就找!”我果断下令,“派人四处找找地形,看有没有能用的地方!”
几名士兵立刻散开,在谷地里搜寻。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敌人攻势愈发猛烈,我们的防线不断收缩。
终于,有人兴奋大喊:“这边!这儿有口枯井!”
我赶忙带人过去,只见半塌的井口旁,地面松松垮垮,好似藏着什么秘密。
“挖!”我抄起铁锹就干,“往下挖!”
士兵们迅速动手,没多久,井底传来清晰的水流声。
“果然是暗河!”我眼睛放光,“接着挖,打通它!”
我们正紧张挖掘,敌军又发起猛攻,箭矢、巨石、火油不要命地砸下来,形势万分危急。
“撑住!”我边指挥边砍翻一个爬上来的敌人,“再坚持会儿,出口就在下面!”
就在即将打通井底通道时,一名士兵惊呼:“林大人!你看那边!”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包围圈边缘,一座破旧营寨的旗帜在风中飘扬,虽残破不堪,但图案清晰可见——正是叛军标识!
“这地方……”我的心猛地一紧,“难道他们早有布置?”
“啥意思?”萧景琰问道。
“意思是,”我缓缓开口,“这场围杀,是早有预谋!”
这时,头顶一阵剧烈震动,一块巨石“轰隆”落下,砸在阵地中央,扬起大片烟尘。
“不好!”萧景琰大喊,“他们想用滚石封死这儿!”
“所有人,往井口撤!”我大声指挥,“快!”
士兵们纷纷向井口聚拢,我却站在原地,死死盯着那座破旧营寨,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这一切,太顺利了。
他们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正想着,身后传来急促脚步声。
“林大人!”一名副将飞奔而来,“敌军增兵了,而且……旗帜变了!”
“变了?”我猛地回头。
“没错!”副将喘着粗气,“原本的叛军旗,换成了个从没见过的标志……中间是个大眼睛图案!”
我的心再次一沉,脱口而出:“梦中之人……”
“你说啥?”萧景琰满脸疑惑地看着我。
我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手中的战刀。
原来如此……
这场战争,不过是更大阴谋的开端。
真正的麻烦,才刚刚降临。
远处,敌军列阵逼近,尘土漫天,战鼓咚咚作响。
我深吸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背后,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