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来着:男人一生要守护的东西,一是菊花,二是脸面。
很好,这两样他都没有了。
冥蝶飞回我的肩膀上,我们去了下一处。
高端富丽堂皇的场所,年过半百的男人一只手搂着一个美人,边上还坐着好几个,有男有女。
他脸上的胡子刮得很干净,皮肤很松弛,一笑满脸的褶子。
我关上包厢的门,挑了一块干净的沙发坐下。
男人看向我,不爽道:“喂,你谁啊?这是我点的包厢,走错了就快点滚出去,别打扰我干好事!”
我充耳不闻,拿起一个苹果吃。
“你谁啊,我叫你滚出去,你没长耳朵啊?”
男人翘着二郎腿,面带愠色。
我淡淡地瞥过去,起身给了那男人一拳。他的眼镜碎成渣被戳进眼球里,又是一阵嚎叫。
“你们先出去吧,我跟他有点私事要处理。”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像是决定了什么,一窝蜂的小跑出去。
我把门从里面关好,又把沙发挪过去挡住,悠闲的坐在上面,等冥蝶发力。
视线中凭空出现一条带刺的鞭子,一下又一下的抽在男人的脸上。他的皮肉被刮破,有些刺有钩子,连带着他的肉也勾了一小坨出来。几乎是瞬间,他的脸变得坑坑洼洼起来。
本就松弛的皮肤像是一扯就会掉下来。
鞭子环住他的脖子将他提到空中,青刺在脖子里面扎根。男人泪水满地满地的流,鼻涕在光线的照射下有点发光。他嘴里不安分的叫骂着,什么爹呀爸呀祖宗,全部问候到位了。
鞭子往远处拉,男人的皮与肉被完全分开,像一块儿厚重的布料披在身上,要掉不掉,摇摇欲坠的样子。
男人的叫声仿佛要撕裂天际,笨重的门外是不停的敲门声。
鞭子挥起、落下,丝毫不拖泥带水。男人身上布满青色的刺,痛,又不敢在地上滚来滚去,怕把刺彻底扎进肉里。
冥蝶给男人留了一口气,我施了点小法术,给自己弄成隐身状态,光明正大的从正门离去了。
隐身术不仅伤身体,还很耗费法力,且维持时间不长,我不到迫不得已是不会使用的。
服务生和保镖们鱼贯而入,接着,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
第三个目标在郊区钓鱼。
十分幸运的是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
动起手来方便的多,就是死了也查不出有谁的指纹,说不定尸体臭了被鱼类吃得差不多了才被人打捞起来。
所有的人贩子、恋童癖、□□犯都该死,死的越惨、越离奇、越恐怖越好。
冥蝶飞在半空中,变成一个长发红瞳无腿的半身鬼怪。
它的手像树枝的尖尖一样细长,顶端有一只竹节虫趴在上面,不注意看几乎以为他们融为一体。
它的脸色灰白相间,上面有一些黑色的鳞片,在阳光下光彩照人,熠熠生辉。
半身鬼怪的手轻轻搭在那名三十出头的男人身上。
钓鱼男正因为钓不到鱼而心浮气躁,以为有人故意捉弄自己,连头也没回就骂道:“死爹玩意儿给老子滚远点,没看见老子正烦着呢吗?长着一双眼白瞎了不会看人脸色。老子的话听不见是吧,都说了别碰老子!找死呢吧傻逼玩意儿——”
他把鱼竿一扔,湖面泛起一阵金灿灿的水花,再猛一回头,嘴巴大大的张着,呈现一个“O”字形;他的眼睛瞪大了两个度,浑浊的眼球仿佛要从眼眶里跳出来。
他被吓得瘫坐在地,半身鬼怪裂开黑紫的嘴唇,锯齿状的牙齿露出来,森白又邪气。
男人的手一直撑在地上往后退,眼神在左右乱瞟,一副不敢直视半面鬼怪又忍不住想知道它离自己多远的模样。
他的双腿止不住的发颤,上下两瓣嘴皮张开又闭合,一直重复这个动作。
他变得有些语无伦次:“你……你、你、我……我没惹你、你从哪里来的……我是人,你、你是人吗?我不认识你,你、你,你离我远一点,可以、吗?有什么事好商量,你缺钱是吗?我、我、我有很多钱,很多很多钱,超级多。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你别过来,我过来,别再靠近了。你、我、我们,我们坐下来好好说,好好说……哇呜呜呜——”
钓鱼男□□中间湿润一片,他穿的灰色裤子,格外的明显。
半身鬼怪掐住男人的脖子,将他的脸扇来扇去,不一会儿脸上的红痕像要嵌进血肉里一样,出现几条凹槽。
男人两边的脸肿起两个巨大的血泡,比馒头都大。男人痛哭流涕喊着饶命,他哭得越大声它就越兴奋。指尖轻轻一戳,红色的液体爆浆似的喷射出来。
男人的脸颊凹下去两大块,如同一个钉锤。
半身鬼怪拿起地上的大石块,男人的手指被砸成一滩烂泥。
他抖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眼泪哭干了,再也流不出一滴来,只绝望的看着天。
半身鬼怪一伸手,手里便多了条鱼。它把生鱼塞进男人的嘴巴里,顿时,他的脑袋变得足有两个篮球那么大。
半身鬼怪再一招手,全湖底的鱼都涌了上来,扒拉在男人的身上啃咬。他的手颤颤巍巍的举起来想要打掉这些鱼类,却始终没有力气。几条鱼咬上他烂泥般的手指,他只能怆地呼天。
他将一点一点,清醒着死去。
此时天色渐黑,等找到第四个目标人物时天彻底黑透了。
男人戴着一个帽子,穿着青蓝色的格子衬衫,手上带了一块廉价的手表。皮面被破坏掉,一看就跟随了该男子很多年。
他一手抽着烟,一嘴吹着流氓的口哨,另一手正在解裤子,随意的在大街上小便。
他的面前有一个九岁左右的男孩经过,男孩看了他一样,捡起地上掉落的弹珠走远了。
男人勾起一边嘴角,抖了抖裤子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我则跟在他身后。
小男孩没有察觉到他,他也没有察觉到我。
大概是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被人盯上吧。
男孩拐弯进了小区。
这里的房屋楼层最高不超过七层,因此都没有电梯。
楼梯很空旷,不故意隐藏脚步声是很明显的。
男孩回头看了一眼,大概是觉得那个男人很奇怪,便加快了步伐。
男人这时也发现了我,贼眉鼠眼的笑着。
我走到他前面,冥蝶则还是先前那副不人不鬼的样子,紧紧地跟在男人脚后跟。
它的指尖抓着栏杆,滋啦滋啦的,令人头皮发麻。
男人回头去看,并没有看到其他人,放心的往前走。
楼道传来高跟鞋的声音,他先是抬头看了一眼,见我穿的运动鞋,又转头去看,还是空无一物。他的脚步变得缓慢,眼睛死死盯着左下方。
忽然,他瞥见一抹红,肩膀吓得一高一低,尖叫出声。
猛地转身,一张A4纸飘在他眼前。
是他本人的黑白照。
上面写了他什么时候下葬,在哪里办丧席,葬在哪里。
他连连后退,直到后背紧靠着墙才缓了缓心神。
“谁在搞这些恶作剧,滚出来!”
我拿出一张白纸铺在台阶上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只见他把纸张揉成一团,狠狠的丢在楼道油污的垃圾桶前。
他正拍着屁股打算起来,面前又浮现出那张黑白丧礼邀请。
男人肉眼可见的慌了心神,指甲快要陷入肉里面。他撒开腿就想跑,黑白照里面的人物从纸里面爬了出来,和冥蝶变的那东西一样只有半截身子。男人的腿越抖越快,手撑着地扶着墙,却是怎么也站不起来。
他的手挥赶着和自己长相一致的怪物。
“滚开,滚开!离我远点,离我远点!滚滚滚——”
他一挥手,半截身子的形状变了,全部变成蜈蚣缠在他手臂上。
他拼了命的甩,连牙齿都在用力。
蜈蚣从衣袖的缝隙爬进男人的胳肢窝,再慢慢爬到其他地方。
或许更敏感,或许更隐私。
冥蝶在这时候现身。
它用树枝手指梳着头发,掉了一大把,整个头秃了近乎一半,然后又迅速的长了起来。
它将揉成一个面团的头发往男人嘴里塞,一手放在他的头顶,一手扶着他的下巴,再使劲儿一闭合,他的嘴再也没有张开过。
半身鬼怪一点点将男子的头发拔了个一干二净。起初我以为它在上面划口子,直到成型的时候我才知道它是在刻字。
很简单的两个字,却只有在他们死亡的时候才可以做到。
刀片最后划进男人的脑子里。
他躺在地上,眼睛死死盯着上方,活脱脱一副被吓死的模样。
男人是咽气了,可冥蝶还没有出气。无论怎么报复,心中始终难受不甘。
它将男人的尸体按在地上,用拳头猛揍。男人脑袋搁置的地方裂开了几道缝。
它的红瞳里看不出一丝表情,身体的语言比那里表现出来的要多得多。
四个目标人物已经得到惩罚,还剩下十二个目标。
半身鬼怪最后打了那男人一拳头,变回冥蝶飞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