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待了一天,回去后我才发现手机没电了,重新开机后我才发现了问题,我之前解锁手机都是用指纹解锁的,可手机重新启动需要用到密码,但我不知道凌安的手机密码啊?也不能给他恢复出厂设置啊?
我使了一下凌安自己的生日但不对,我又试试了他妈的生日也不对,他爸的生日我也不知道啊?
要不,试试我自己的?
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把我的生日输进去,7月16日,输完6之后,手机既然真的打开了。
我去了,凌安真够兄弟的,密码都设的我的生日,那我到时候也把密码设成他的,礼尚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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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为了维持凌安的人设,我常常大半夜在B站上看各种各样的老师的讲课视频,基础题的习题集我没敢往学校带,在家里偷偷的学的,在自己的严格要求下没多久就做完了好几本,期末成绩虽然没有帮凌安考到班里前几名,不过也没掉出前十。没想到当年17岁的我没吃到的学习的苦,被现在24岁的我吃上了。
管他呢,总之,凌安的人设算是保住了。
小牧洵在我的严格的看管下,期末的时候考到班里前三十名,七十多个人考进了前三十名也不错,我也挺为他骄傲的,但我也没敢太夸他,怕他骄傲,就送了他瓶可乐,祝贺他考试进步。
他也没心没肺的,还拉着我请我吃饭,我不客气的点了几个菜,看着小牧洵越来越好我很开心,如今只要牧洵一直保持住现在的状态,大学即使考不上重点大学,也能考上一个不错的一本。
日子就这样过了下去,现在是第二年的三月份了,小牧洵我已经不用再担心他了,知道主动学习,每天也定时提交作业过来,课外阅读量在我的督促下也拓展了不少,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着。
眼下,就差最后一件事情了,就是阻止凌安妈妈的死亡。我对阿姨死亡那天印象尤为深刻,那是高二下学期的3月25日,是下午三点出的车祸,当时现场一片混乱,大货车直接从阿姨身上碾压了过去,地上一摊摊红色的血迹,干的没干的,大片大片满是的。
一开始我没有去现场,是在短视频和电视上看到的,场面比较混乱,被多个平台同时报道,频频登上热搜。后来,警方把现场包围了起来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我在大片人流中看到了凌安的身影。
视频里的他和过往的每一次都不一样,我看见他一时都愣住了,他那张脸上失去了血色,没有一点点情绪,他不哭也不笑,就是那样呆呆的站在警戒线外头。后来阿姨的尸体被扛上了担架,他就在后面跟着,他想看一眼阿姨,但是被人拦住了。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了,我当时直接叫了一辆出租车往事发地点过去,周围的人基本上已经散开了,只剩下凌安自己站在那里,警戒线已经解除,他蹲在地上好像要找什么似的,我朝他飞奔过去,看他这个样子我一时都不知道应该开口说什么。
我在他身后陪了他一会儿,他捡起了一块已经打碎的手表,然后慢慢站起来了,可能是蹲的太久了又或者是悲伤过度了,他一时竟然站不稳。我在身后扶着他的肩膀,他朝我伸手展示那块碎的不成样子的手表。我不明白他在做什么,过了半晌,他缓缓开口,嗓子已经哑的不行了,“妈妈,她,她给我准备的生日礼物,”他一字一顿,还是干涩的开着口,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问我“她给我准备的18岁的生日礼物好不好看?”
我心疼的看着他说:“好看,阿姨准备的礼物很好看。”
他沉默了好一阵,眼眶开始微微泛红,他抓着我的肩膀靠近我,“牧洵,我的礼物坏了,我的妈妈也没了,我的礼物没了,我的妈妈没了,她走了。”
“牧洵,我没有妈妈了。”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抱着他,他明明比我高,那个时候却像是蜷缩在我怀里似的。
他哭的一颤一颤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停的往下掉,我们在拥抱着,他在哭我知道,我也哭了,但我不能让他发现我也在哭,我怕如果我们两个人都撑不住了那就完了。
我收敛了一下情绪,向他承诺,“安子,你别怕,有我,有我呢,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不停的安慰他,他的手抓紧了我后背的衣服,他也向我保证,他用他带着哭腔又干涩的声音说,“我们要永远都在一起。”
后来,我陪着他去了殡仪馆看着阿姨的尸体被火化。再后来,下葬那天我没去,他们那边的规定是人死了是要葬在老家的,我不是他们的亲戚,又不能以邻居的身份参加葬礼,凌安跟着父亲回了老家,过了一个星期才回来,他老家那边规定说要守七天的孝。
他从老家回来后,又过了一个星期才回来上学,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比阿姨去世之前瘦了一圈了,他回了学校我还是很担心他,怕他想不开。但他一来就给我带了吃的,他冲我笑,问我是不是这段时间又没有好好吃饭,是不是又去网吧包夜了。
我当时没有回答他,因为我被他的样子惊到了,我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我很心疼,特别心疼他。其实事实上是从阿姨去世后,我就没去过网吧了,烟抽的也没有之前频繁了。我拿着手机几次想给他发消息,后来又怕他那边在忙没空搭理我,又怕我一发消息就挑起来他的伤心事儿,我很怕他会被我再伤害一次。
我那几天也失眠了好多次,我看着通讯录里他的号码,几次想拨打过去,后来还是放弃了,我决定还是让他先静一静吧。
后来啊,凌安再也没有过过生日,他接受不了自己生日的前一天是妈妈的忌日,他也不允许我给他送礼物,他说有罪的人不配拥有礼物。我懂他,他把阿姨的死算在自己头上了,我没去劝他不要那么想,因为只会加重他的痛苦。
后来我没在他生日时送过他礼物,只有在我生日的时候他给我准备礼物,我也会把提前准备好很久的礼物给他,他问我为什么要在自己生日那天也给他准备礼物,我说我是寿星,送出去的礼物会有好运的,我希望他可以一直幸运。
这几年,我们虽然联系的少,面也没见过,但是每次我过生日的时候他都会把礼物给我寄过来。他送我的东西都挺昂贵的,我这两年混的不太好,寄的东西很一般,主要是我们是同时间寄过去的,谁也不知道谁寄的是什么,要是提前知道他送的啥,我吃一个月的泡面也要给他买个贵点的东西过去。
后来我还跟他说过一次,不要给我寄那么贵的东西,我觉得会不好意思。他告诉我说礼物不分贵贱,只讲究诚意。
其实我们这几年不是没有机会见面,都是我推辞掉了。去年跨年的时候,他说要过来看我,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他妈混的太差了,脸上挂不住面。
不谈以前了,兄弟啊,用你身体那么久了,总要为你做点什么吧,这次我一定会保护好咱妈的,放心好了。
到了25号那天,我故意没出门,一直拉着阿姨在客厅里看电视,到了下午一点半的时候她说她要出门。
我不允许她出去,她说她要出去买菜,我冲她挑眉,“妈,冰箱里那么多菜,买什么菜啊?”
她说还有点其他的事情要处理,我知道她是去取给凌安定做的手表的,迫于状况比较紧急,我不得不拆穿阿姨的惊喜,“妈,是不是要去拿我的生日礼物啊?”
阿姨愣了愣,被拆穿了还不承认,她赶紧否认说不是的。
我看着她笑,“妈,我猜是不是块儿手表?”
阿姨顿了一下,又坐在我旁边了,她给我肩膀上来了一拳,“老娘给你准备的惊喜,你都猜到了还算什么惊喜。”
我站起来绕到她身后给她揉肩,“妈,我觉得礼物这种东西不要藏起来,你必须要提前告知我一下,这样我有了期待,等到时候拿到礼物之后我会开心几十倍的。”
阿姨乐了,“傻小子,我说不过你。”
我讨好的说道,“明天,我们一起去拿手表,我直接戴着它回来不更好?”
阿姨更高兴了,她跟我分享她的计划,“正好定了个饭店,你爸在外地出差不回来了,咱娘俩去吃饭有点冷清,叫小洵和小洵妈妈一起过来吧,我们三个一起去给你过生日。”
我手上的动作还没停,谄媚的对着阿姨说道:“都听母亲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