揄的眼神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猛地低头扒饭，“我、我是说……不能浪费习题，我做还不行吗！”
傍晚自习课，贺彦丞对着拓展题抓耳挠腮，笔尖在草稿纸上戳出无数个小洞。林敬恒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俯身指着题目：“用反证法试试。”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贺彦丞浑身一颤，笔“啪嗒”掉在地上。
两人同时弯腰去捡，脑袋重重撞在一起。贺彦丞揉着额头抬头，正撞进林敬恒含笑的眼睛，距离近得能看清他睫毛投下的阴影。空气仿佛凝固，直到前排的余尚璇突然发出“哇哦”的起哄声，两人才慌乱分开。
贺彦丞红着脸捡起笔，假装专注做题，余光却偷偷瞥向林敬恒。少年回到座位上，继续低头写作业，台灯的光晕将他的侧脸勾勒得温柔又朦胧。贺彦丞感觉喉咙发紧，低头在草稿纸角落画满歪歪扭扭的爱心，又气鼓鼓地用橡皮擦得干干净净。
当晚，贺彦丞咬着笔头奋战到深夜，终于解出了最后一道题。他拍照发给林敬恒，不到十秒就收到回复：【楼下见】
贺彦丞冲到宿舍楼下，看见林敬恒倚着路灯，手里晃着两杯草莓奶昔。月光洒在他身上，将影子拉得老长。“说好的奖励。”林敬恒递来奶昔，指尖擦过贺彦丞的手背，“不过……”他突然凑近，贺彦丞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下次再把反证法写成‘反正不会证’，我可就不管了。”
贺彦丞喝着甜丝丝的奶昔，看着林敬恒转身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夏夜的风都变得温柔起来。他摸出兜里皱巴巴的纸条，借着路灯又看了一遍那行小字，嘴角不受控地扬起。远处传来火车的鸣笛声，载着少年们隐秘的心事，驶向未知的远方。
草莓奶昔的甜味还在舌尖打转，贺彦丞攥着纸杯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杯壁，盯着林敬恒渐行渐远的背影，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夜风裹着盛夏的热浪拂过，却吹不散他耳尖的红晕。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掏出来时屏幕亮起林敬恒的消息：「吸管上沾到奶油了。」
贺彦丞慌忙用手背去擦嘴角，却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轻笑。回头时林敬恒不知何时折了回来，指尖捏着张纸巾悬在他面前，路灯将两人的影子叠成一团暧昧的形状。"笨蛋。"林敬恒的声音低得像在哄人，纸巾擦过唇角的触感轻柔得不可思议，贺彦丞感觉整个人都要被这阵夜风卷走了。
第二天数学课，老魏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教室："突击小测，检验下拓展题的成果！"贺彦丞捏着笔的手心沁出汗，目光不自觉飘向斜前方的林敬恒。少年垂眸答题的模样专注又好看，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睫毛上，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试卷发下来时，贺彦丞盯着自己鲜红的108分愣住了——这是他有史以来数学考试的最高分。老魏敲着讲台笑得眼睛眯成缝："尤其表扬贺彦丞同学！进步堪称火箭速度！"全班响起掌声，贺彦丞却在欢呼声中与林敬恒对视，少年冲他眨了眨眼，在草稿纸上快速写下：「草莓奶昔第二杯半价？」
午休时，贺彦丞故意绕远路去小卖部，却在冰柜前撞见正在挑饮料的林敬恒。玻璃柜门映出两人并排的身影，贺彦丞伸手去拿草莓奶昔，指尖却先一步触到林敬恒的手背。电流顺着接触点炸开，他猛地缩回手，却听见少年轻笑："这么着急请我喝？"
"谁、谁要请你！"贺彦丞抓起两瓶奶昔，结完账才发现拿的全是自己爱喝的口味。林敬恒跟在他身后晃悠，突然伸手拿走一瓶："作为辅导老师，收点报酬不过分吧？"说话间已经利落地拆开吸管，仰头喝了一口。
贺彦丞看着对方喉结滚动的模样，心跳陡然加快。他咬着吸管猛吸一口，冰凉的奶昔混着草莓的酸甜滑入喉咙，却烫得眼眶发酸。记忆突然闪回小时候，爷爷总说军人要勇敢，可为什么面对林敬恒时，他连一句喜欢都说不出口？
"在想什么？"林敬恒的声音打断思绪，指尖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贺彦丞慌忙抬头，撞进那双盛着笑意的眼睛，突然鬼使神差地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林敬恒的动作顿住，阳光穿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良久，他伸手揉乱贺彦丞的头发，轻声道："因为...想让某些人早点超过我啊。"说完转身就走，留下贺彦丞站在原地，看着对方背影消失在拐角，手里的奶昔渐渐凝出水珠，在盛夏的蝉鸣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