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那件绣着金线的衣袍沾上血迹,又顷刻间消失不见。

    鹤童很宝贝她那件衣服,鹿童敛下目光,看着腹部因为扯动流出来的血。

    几秒钟后,隔间里传出声音,

    “还坐在那里干什么,”

    “滚出去。”

    *

    鹿童来朱雀宫的次数越来越多,过来后鹤童也不问缘由,让他坐在小榻上给他上药。

    而鹿童每次过来,身上的伤也在逐渐变轻。

    最终稚气与浮躁彻底在鹿童身上消散,一点煞气积攒在眉心,又被道貌岸然很好地掩饰起来。

    这日,鹿童照旧坐在朱雀宫相同的位置。

    鹤童拿着药转身,看清楚对方的样子停下脚步。

    鹿童并没有受伤,只有他杀别人时溅在脸上的血迹和止不住的戾气。

    他抬眼看了一眼鹤童,似凄怆,又似完全放松下来。一只手随意搭在曲起的膝盖上,然后收回目光,只以眼尾示人。

    鹿童早就在不知不觉间变了。

    鹤童放下仙药转身去拿干净的手帕过来。

    没有受伤,就意味着鹿童,听话了,不再因为没完成的任务受罚,不再违背仙翁的意思。

    然后在这之前受的那些伤,也会在往后特定的时间里,在骨血里发烂,发痛,一次次提醒着对方彻底磨灭的底线。

    鹿童在鹤童近身后配合着抬起脸。

    从上往下看,眼皮兜不住冷意轻轻开合,凉薄尽显。

    里面再也看不到一点雾气,只剩下无尽阴暗潮湿的沼泽地。

    只待不动声色杀人于无形。

    鹤童仔细擦拭过鹿童脸上的血迹,离得近,似乎不喜欢对方的不专心,又效仿之前,在脸颊上轻轻吹出一口气。

    眼睫被吹动。

    好似大梦初醒,从幻境里回到现实。

    鹿童回神看着眼前人,喉咙发紧,透露出一丝早已隐藏起来的委屈,“师姐。”

    无事鹤童,有事师姐。

    鹤童平静地抚过眉眼,俯身在鹿童的唇上落下了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