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一忍，很快就到。”林蓁发动车子，近乎完美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轮廓分明。
“谢谢林制片…麻烦您了。”唐可芊小声道谢，视线落在红肿脚踝处。
“……”林蓁垂眸并没多说什么，只是一瞬便神色如常。
之前还叫我名字，现在距离又那么远了吗。
急诊室的消毒水让人闻着有些不适，唐可芊被林蓁用公共轮椅推着进了急诊室。
医生检查时林蓁一直安静地站在旁边，当听到骨头没事只是韧带扭伤需要静养，她紧绷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放松下来。这时护士正好拿来冰袋，林蓁很自然地接过。
她蹲下身，小心地用毛巾包裹好冰袋，轻轻敷在唐可芊肿胀的脚踝上。
冰凉的触感让她本能缩了一下，林蓁立刻抬头眸中满是关切与温和：“小唐，很疼吗？”
“没…没有。”唐可芊连忙摇头，对上林蓁近在咫尺的目光，只觉得脸上刚退下去的热度似乎又升起。
耳朵再一次不争气地红起来。
冰敷的凉意与近在咫尺的檀香气交织，让她的的感官几乎过载。直到林蓁终于站起身，去取药和医嘱单，那令人窒息的暧昧才稍稍散去。唐可芊偷偷松了口气，指尖却无意识攥着衣角。
凉风侵入鼻腔驱散了医院消毒水气味。
“小唐，你家地址是哪里？”
报出小区名和楼栋号后唐可芊蜷在后座，看着林蓁优越的侧颜，混杂着淡淡的清冷感，突然有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
小区并没有多高端，不过好在不远处就是小吃街，平日里人来人往倒显得热闹。
“小唐，来，扶着我。”
“不、不用了！我自己能……”唐可芊的拒绝显得苍白无力。
“离电梯口还有一段距离，你脚踝还伤着，不好走。”林蓁回过头冲唐可芊笑了笑：“没事的。”
唐可芊手臂搭在林蓁右肩，这样既显得不会过分亲密，也不会过分生疏。
电梯到达十二层，唐可芊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因为紧张还有些发抖。就在钥匙即将插入锁孔时。
门突然从里面被人拉开。
明亮的灯光倾泻而出，照亮了倚靠门口的来人——是陈夕楠。她穿着毛绒居家服，手里还拿着一杯水，显然是听到动静过来开门的。
“哇哦——”陈夕楠拖长了调子，眼睛扫过二人上下。嘴角勾起一个极其欠扁的弧度：“你这是……工伤福利？”
林蓁的表情在陈夕楠开门瞬间的惊讶后迅速恢复了惯常的温和有礼：“小唐脚扭伤了，正好我在地下车库遇到，送她去包扎涂药后回家。”
她的话简洁明了，没有其他多余的解释，这份坦然反而让陈夕楠的调侃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陈夕楠挑眉，目光在林蓁和唐可芊来回扫，又看看唐可芊恨不得钻进地缝的表情，笑容更深了：“那还真是辛苦我们林制片了。”她侧身让开，示意两人进屋。
唐可芊的脸已经红得像煮熟的虾，她低着头，根本不敢看陈夕楠的眼神，小声对林蓁道：“谢谢……林制片，今天真的……太麻烦你了。”
“剧组那边先给你放一周的假，好好养病，别想太多。”林蓁声音温和嘱咐完后冲唐可芊笑了笑。原本就精致的五官在此刻被唐可芊无限放大，每一帧都像是心动陷阱。让人心甘情愿掉进去。
说完，她没再多留，转身准备离开。那高挑的背影在电梯白炽灯映衬下显得格外利落。
陈夕楠立刻关上门，脸上的戏谑瞬间转化为八卦。眼睛亮得惊人：“唐！可！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林什么蓁背你回家？你们俩什么时候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前几天不还要死要活的喊着自己失恋了？还有你脚怎么扭的？快说！”
“楠楠，你小声点。”唐可芊耳尖红得能滴血，声音带着求饶的意味：“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就是在地下车库不小心摔倒了，正好林制片路过……”
唐可芊被陈夕楠的疑问砸得头晕眼花，脚踝的疼痛和迟来的羞窘一起涌上来，她只想把自己埋进沙发里，再也不要面对这个世界——尤其是眼前这个准备深挖猛料的好闺蜜。自己只想把自己打晕然后逃避。
林蓁脱下大衣随手搭在衣架上，将原本遮住景色的落地窗拉开。整个家空旷无声，林蓁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唐可芊。
这个名字在心中无声滚过一遍。
林蓁只是静静地伫立在落地窗前，身影被窗外朦胧光线勾勒出一道清瘦而高挑的轮廓。
她再一次讯问自己的心意，答案别无二致。
她喜欢她。
林蓁拿起手机，看着通讯录那熟悉的头像好一会，才编辑几个字发了出去。
【林蓁】：「好好休息，脚踝定期换药。」
那边几乎是秒回。
【唐可芊】：「我知道啦，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对方似乎觉得文字过于枯燥，又发了张小熊猫吃苹果动图。
原本还有些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
难怪齐宁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林蓁就是证明者之一。
【林蓁】：「嗯，好好休息。」
林蓁退出聊天界面时还不忘把表情包保存下来。
她将手机熄屏，落地窗前的身影又重新融入灯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