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的纳米丝在空气中震颤出蜂鸣般的频率。楚临渊眯起裂变的瞳孔，看见那些比头发还细的金属丝正编织成精密网络——每根丝线都精准避开自己的皮肤，却在距离他咽喉0.3毫米处割断了扑来的菌丝。
"真偏心啊..."楚临渊的指尖故意擦过纳米丝，血珠顺着银线滚落到沈昭袖口，"沈队长的武器库，居然自带敌我识别系统？"
沈昭的呼吸节奏丝毫未变。他单手扯开战术背心，露出锁骨下方嵌着的微型终端。荧蓝代码在皮肤上流动，组成一行警告：【认知同步率71%...危险阈值】。
"你的显微镜。"他突然抓住楚临渊的手腕按在自己心口，"能看到这个吗？"
显微镜的目镜自动对焦。楚临渊的虹膜剧烈收缩——沈昭的心脏位置，有团人形黑影正随着心跳频率舒展四肢。那轮廓分明是...
"有趣。"楚临渊的犬齿刺破下唇，"我的影子，什么时候住进沈指挥官胸腔里的？"
解剖室的灯光突然频闪。在明灭交替的间隙，楚临渊看见自己的影子脱离了身体轮廓。那些菌丝状的触须正顺着地面蔓延，缠绕上沈昭的作战靴。
广播突然播放扭曲的摇篮曲。所有尸变体同步抬起手臂，指向墙上的儿童涂鸦——那幅蜡笔画里，穿红裙的洋娃娃眼睛正在流血泪。
"认知污染的本质是精神寄生。"沈昭突然掰过楚临渊的下巴，强迫他直视自己裂变的瞳孔，"你每使用一次能力，它就在你脑神经里多扎根一寸。"他的拇指按上楚临渊湿润的眼角，"比如现在...你在看到的真的是我吗？"
楚临渊的视野突然分裂。左眼看见沈昭冷峻的脸，右眼却看到手术台上自己的尸体——"他"正被穿着白大褂的沈昭解剖，而显微镜里呈现的，是正在看这段记忆的楚临渊本人。
"套娃幻觉？老套。"楚临渊突然咬破舌尖，血腥味中他的瞳孔重新聚焦，"不如看看现实..."
他拽着沈昭的领带撞向墙壁。混凝土碎裂的尘埃里，隐藏的监控探头露出真容——那根本不是电子设备，而是颗被机械改造的人类眼球，瞳孔里闪烁着和他们相同的条形码。
"我们才是被观察的标本，沈队。"楚临渊用手术刀剜出那颗眼球，"你说...此刻有多少''''观众''''正看着这场真人秀？"
沈昭的体温突然升高。战术目镜的数据流疯狂刷新，最终定格在楚临渊剧烈波动的污染值上：【91%...92%...】
"楚临渊。"沈昭第一次完整叫出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金属共振的质感，"看着我。"
他摘下眼镜。楚临渊的显微镜自动对焦，在沈昭虹膜深处看到微型倒计时：【00:00:07】。
六枚纳米弹同时从沈昭袖□□出。五枚击碎剩余的监控眼，最后一枚穿透楚临渊的耳垂——在带血的耳钉落地前，沈昭接住了它。
"礼物。"他将耳钉按进自己锁骨处的终端槽，"现在开始..."警报声骤然尖锐，整个停尸间开始崩塌，"...我们正式违规了。"
楚临渊在失重感中大笑。坠落时他看见怀表指针疯狂逆转，表盘玻璃映出的却是沈昭被菌丝缠绕的未来。最讽刺的是，那些致命菌丝...正从自己影子里生长出来。
"沈昭！"他突然抓住对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记住这个频率——"
两颗心脏在掌心下同步震颤。
【00:00:00】
他们跌入黑暗的瞬间，楚临渊听见系统断断续续的电子音：
【警告...玩家...精神共鸣...】
【新指令生成：销毁...配对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