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霞阅读 > 其他小说 > 男主黑月光她回国了 > 第二十六章
    “……”

    他的思维太过跳跃,邓绥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何屿白轻轻笑了,旋即又重复道:“我给你弹首曲子吧。”

    邓绥目光迟疑:“……在这里?”

    何屿白点头:“对。”

    “你……”邓绥欲言又止。

    剩下的话还能说出口,何屿白就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他神情平静,语气安抚:“放心,我没有醉。”

    说罢,他起身朝舞台那边走去。

    邓绥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拉住他的手臂,却慢了一步,只得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走远。

    何屿白走路时,脊背挺直,步子很稳,和往常别无二致。

    邓绥微微舒了一口气。

    ——看来是真的没有醉。

    舞台设在角落的位置,灯光昏暗,貌似不太起眼。

    那个衣着个性的男人坐在舞台靠近内侧的位置,侧对着台下观众,前面架着一台电子琴,手指灵活地在按键上滑动,一首轻松愉快的小调从他的手底下倾泻而出。

    何屿白在下面驻足听了大概半分钟,音乐逐渐接近尾声。

    一曲终了,趁着中场休息的间隙,何屿白长腿一伸,迈了上去,背对着舞台,和那个弹琴的男人进行交谈。

    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远远地,邓绥只能看见两人低声私语良久,双方脸上都带着笑容。

    中途,那个男人也曾朝着台下瞅来,似乎张望了一阵,对上她的视线后略一停顿,尔后朝她轻轻颔首。

    他的目光没做过多滞留,随即便收回视线,拍了拍何屿白的肩膀后,起身从旁边拿出一把吉他,递给何屿白。

    何屿白接过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琴弦上,拨动了几下,对着男人仿佛又低语了几句,对方连连点头。

    望着这一幕,邓绥忍不住眉梢轻挑,从他们熟络的姿态来看,何屿白与这个男人俨然是认识的。

    有客人坐在离舞台不远的卡座上,正拿了一本杂志在看,或许因为音乐结束后安静的时间有些漫长,也可能是注意到了台上不同寻常的动静,好奇地抬起头打量。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男人对着何屿白打了个手势,重新在电子琴后坐下。

    何屿白抱着吉他,坐在舞台中央的高脚凳上,左腿微屈,另一条腿笔直地延展到地面上,这个姿势越发衬托出他优秀的身材比例。

    他再次朝台下望过来时,邓绥正儿八经与他对视,目光很专注,面上是期待的神情。

    何屿白蓦然变得紧张起来。

    出身音乐世家,他自幼受父亲熏陶,各种乐器皆有涉猎,对于吉他,毫不夸张地说,他称得上精通。

    可大学毕业以后,他几乎再没有触碰过任何乐器,以致于此刻摸起吉他来,竟然觉得有些陌生了。

    何屿白深吸一口气,眼睫低垂,指尖在琴弦上感受了几秒钟,突然间又平静安定下来。

    男人率先开始弹奏,何屿白随之拨动琴弦,无需思考,曲子的旋律便了然于心,外化到他的指尖。

    台上突然出现一个生面孔演奏,这个人的外形又很出众,肯定会吸人眼球。

    音乐重新响起,众人侧耳倾听,是一个很陌生的曲调,却非常婉转动听。

    ——这愈发让人惊讶侧目!

    清吧内,除了学生外,多是精英阶层,不乏有精通音乐的人士。

    即便是不懂得音乐的人,也能听出这是一首情歌,能听出里面温柔细腻、充沛饱满的感情。

    邓绥也听得很认真。

    她的目光所及,尽是舞台中央的那个男人。

    站在舞台上、弹奏着乐器的何屿白,与工作生活中的他截然不同,由内而外散发着光芒,一举一动都耀眼夺目。

    不同于其他人困惑思索,刚一起调,她便听出了这首曲子的来历。

    ——不是什么名曲,而是他自己写的旋律。

    何屿白初次对她表白,就是用的这首曲子,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仿佛不知道什么叫做低调。

    他们在一起后,何屿白也很热衷弹这首曲子给她听。

    用他的话来说,这首曲子见证两人的感情,很珍贵。

    甚至与她絮絮叨叨说起过创作历程,委屈地朝她抱怨,那个时候,他对她产生了好感,而她却只是把他当做好友的弟弟。

    或许是回想到那些往事,她的眉宇间愈发柔和。

    起初,何屿白的手法还稍带僵硬生涩,几个节拍后却显得游刃有余,曲调转换间水到渠成。

    电子琴与吉他间的配合,也非常默契。

    高潮处,何屿白也仿佛沉浸其中,五指弹动快到飞起,头颅低垂,额头有几绺碎发落下来。

    灯光闪烁变化,他右指上的两只银色指环被映衬得熠熠生辉。

    台上,男人弹奏吉他投入的动作神情,也感染了在场的其他人,一时间,清吧内的交谈声音都小了很多。

    听到这里,清楚感受到何屿白传递出来的某种情绪,邓绥触动更深。

    音乐往往最能听出一个人的心境。

    相较于四年前,这一次弹奏,她感觉许多细节的地方都发生了变化。

    总结起来,大概就是少了些激烈决绝,多了些平和从容。

    而唯一不变的,是真挚炽热的爱意。

    重逢以来,大多时间,何屿白都表现得内敛克制,两个人相处气氛很和谐。

    她满意的同时,偶尔却也心生遗憾,当初那个张扬热烈的大男孩,在时间的洗礼下,逐渐消失了。

    这一刻,邓绥在他的身上看到了那抹令自己心动的少年热切。

    ……真是久违了!

    邓绥心如擂鼓,捏着杯子的手指不自觉用力攥紧,骨节泛白。

    ……

    曲毕,台下有掌声响起。

    何屿白睁开眼眸,眼底是残存的爱意,他下意识去寻邓绥。

    隔的有些远,他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只能依稀感觉到,她也在抬头注视着他。

    没再多想,何屿白放下吉他,冲着众人弯腰鞠躬,缓步走下舞台。

    他走到跟前时,邓绥已经平复好情绪。

    何屿白原本想矜持一些,刚坐下却忍不住出声询问:“我弹的怎么样?”

    邓绥丝毫没有吝啬自己的赞美:“很好听。”

    何屿白的唇角扬起一抹笑容,尔后欲言又止,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酒吧的灯光,带着一丝暧昧与朦胧。

    邓绥平静温和的眼眸里,除了浅而易见的欣赏,还多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何屿白低下头,躲过了她的目光,心脏却剧烈跳动,脸倏而红了一片。

    因为过往的经历,邓绥总是将情绪隐藏的很深,看人的目光含蓄深沉,轻易不会让人瞧出心事。

    她刚才的眼神依旧很浅淡,然而在那平静无波的表面下,仿佛隐藏着万顷波澜,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迸发出来将人灼伤的力量。

    回去的路上,何屿白时不时地朝副驾驶看过去,他总感觉,邓绥与平日里不大一样。

    邓绥察觉到他的目光后,觉得有些好笑,却没有阻止,安静地靠在椅背上,阖目养神。

    何屿白没有喝醉,反而是她有些醉了,上车以后头晕沉沉的。

    期间,何屿白接了个电话,是他母亲打来的。

    手机隔音很好,她听不到对面说了什么,不过从何屿白的回答来看,应该是问他什么时候到家,得知他在开车,匆匆叮嘱几句后,便挂了电话。

    直到车熄火,邓绥才重新睁开双眼:“到了吗?”

    何屿白轻嗯一声,他将车直接开到了地下车库。

    邓绥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原因,鬼使神差问了一句:“要上去坐坐吗?”

    何屿白摇头拒绝∶“不了。”

    闻言,邓绥也不失望,推开车门便自己走了下去,随后扶着车窗,温声与他道别:“回去的路上,开车小心。”

    何屿白没有应声,也解开安全带下来。

    邓绥不明所以,立在原地,疑惑不解地望着他。

    何屿白走到邓绥的面前,凝视她神色如常的面庞:“还难受吗?”

    “我没事。”听出他话语里的关心,顿了几秒,邓绥又补充道:“真的没事,只是感觉有些晕,稍后睡一觉就好了。”

    知道她不是故作轻松,何屿白皱起的眉头不自觉舒缓,尔后看着她欲举步离开,眼眸微暗,低声道∶“这就走了?”

    “时候不早了。”邓绥对他情绪毫无察觉,边说边转身。

    哪成想,何屿白突兀抬手,攥住她一截手腕。

    霎时间,邓绥止住脚步,讶异抬头,却直直对上了何屿白的眼眸深处。

    他那双原本漆黑明亮的眼眸,此时却显得深不见底。

    邓绥眼睫颤动,不等她再说些什么,何屿白的脸颊突然贴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颊上。

    下一刻,他的手掌贴在她的脑后,继而将吻落在她的唇畔上。

    不再是雁过无痕的吻,唇齿之间,何屿白的力道很重。

    邓绥很快反应过来,没有拒绝,反而主动用胳膊环住何屿白的颈项。

    仿佛受到鼓舞,何屿白用舌尖撬开邓绥的齿关,男人熟悉的气息侵入她的口腔内。

    注视着对方动情的样子,两人的动作神情都很投入,轻吻渐成深吻,情之所至,到后来越发难以自控。

    混乱中,啪嗒一声,邓绥的手背无意识触碰到车身,冰凉湿润的触觉,刺激了感官神经,她的意识逐渐清醒过来。

    两人都失控了——

    此刻,她的双手紧紧攥着何屿白的上衣,手里的柔软布料扯得变形,而对方,手掌不知何时从她的衬衫下摆探进来。

    何屿白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动所惊醒,顾及到此时仍在外面,克制着将手从邓绥的衣裳内抽了出来。

    两人激烈的动作变得和缓,却没有放开彼此。

    良久,这一吻方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