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群山离我略远,绵密的绿不如蓝调落日时分。
窗口一缕蛛丝,顽强抵御风的肆虐,本该结网的蜘蛛却没了踪影。
孤零零的蛛丝弃如回忆,毫无用处,却彰显存在的痕迹。
晾晒的衣物半干,估摸着,再有一小时能干透。
气泡水升腾了第四十个气泡,须臾间破碎。
消失的如同从未存在过。
烟味随风四散,楼下大叔抽着本地牌子的香烟,味道不重,不刺鼻,但总能熏醒我。
于是,我在一次次的烟熏味中醒来,继续一天的工作。
他准时,我准时。
没有沟通过,也没有默契。
烟味散的很快,像前几天误入的飞鸟,扑扇着翅膀想要逃离。
它们都有自己的归宿,去往深山或者苍穹。
避世的日子里,愈发见不得人。
与人沟通满是困难,但,依旧瞧着善良贴心。
似有若无的香味,不知是洗衣液还是其他什么,仿佛有人在的似的。
房间里回荡的只剩键盘声,配乐是不知名的鸟语。
打开房门,不干预,迷路的飞鸟自会找到出路。
羡慕他人的真挚,真诚的爱过别人,然后心底角落藏着未完的遗憾,罅隙中开出小小的花,花开花谢,一年又一年。
白驹过隙,人情冷暖,花还是会开,在无人或者人群鼎沸时刻,某个瞬间,在听到相似名字,或者见到相似背影的人,心中瞬息的翻涌。
过去的快乐不记得,爱过的痕迹明显。
这样隐秘的情感,我没有。
不曾眷恋的向别人展现我看过的世界,不曾热烈的蜡炬成灰,不曾因为某些契机想起某个人。
某个,曾经很重要,在我生命中令我满是遗憾,或者深刻到彻夜难眠的人。
不曾撕心裂肺的轰轰烈烈过。
没有刻骨铭心。
冷淡的就像蛛网,结网之人踪影难觅。
果断干脆抛弃任何事物,没有一点留恋的绝情。
不近人情。
一声便是一声,一生也是一生。
这一秒是这一秒,再无相关。
多年前,换科前,给婷猪写过一封信,写了满满一整夜,最后略显矫情的揉了。
她永不会收到这封信。
里面有一句话,我印象深刻。
“大约,我是个寡淡之人,这一生怕是不会热烈的,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爱上谁。”
写了一夜夜的情歌,改了一遍遍的情诗。
羡慕被人惦记过的爱,在心底小小的念着。
好羡慕,羡慕到有过嫉妒。
可是,我的温柔,也希望别人懂。
干脆果决的切断一切可能,我也罢,别人也罢,对别人未来的那位也罢,都好。
这是我能为别人及他的未来能做的最后的事。
干净的,没有牵挂的走向以后的人生。
于谁都是善。
被别人恨上也无妨。
“我们是爱过的吧?为什么不能留一点念想?”
类似的问题被质问了一遍又一遍,远山不会回应,我也不愿解释。
就让我当个坏人,也挺好。
婷猪给我写过一封信,只有短短几十个字。
“我昨晚梦见你,我们开着车在夜晚的海岸线前行,你放着弦子的歌,海浪随着风拍上崖岸,咸湿的味道令人厌恶,你说你却喜欢的紧。你注定属于自由的海洋,四处漂流,与天地一起。海湾的灯很亮,我想你是喜欢的,那场景,我想让你看看。”
我看着信,簌簌流泪。
没有一个字说想我,但每个字都在说:想你。
我看过的美景,希望你也能看见。
不,我想说的是,这里真美啊,可惜你不在,
我很想你。
我,很想你。
你知道的吧?
即使我不说。
失联多年后,她小小的头像在好友列表里,再未被点开过。
朋友圈更新,我们再没联系。
十几年后,我在意大利的北部小城发呆,她发来信息问我什么时候回。
不能找个太懂你的人做朋友。
本该属于爱情的痴念最后落于友情。
也好。
我也是有人惦记的。
在年少的许多个梦里,我冷静刻薄的不近人情,总会有人看到你。
或近或远。
无关情爱,无关风月。
11点的钟敲了几十次,杂乱无章。
敲钟人不知是否赶着吃饭,敲钟的频率越来越快,恨不能立马结束,节奏都乱了套。
蛛丝还在飘扬,群鸟还在飞,远山还静静连绵,我知道的,溪流也奔腾不息,去往各自的归宿。
无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