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雅从初中时就混自己家的酒吧，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多了，却第一次在别人身上感受到这么强的压迫感。
但想着傅清黎不过比自己大一岁，气势估计也只是徒有其表，她还是维持自己的娇俏：“什么独角戏？你配合就不是独角戏啊！”
“非要我说得这么直白吗？”傅清黎冷笑一声，一字一顿，“滚远点！”
这一下，王君雅的脸也挂不住了，火气一下上涌：“傅清黎，你不要给脸不要脸！问你要号码，那是我看得起你！真以为又一幅皮囊，就可以为所欲为？也不看看自己，喜欢林溪那种看上像初中生的邻家妹妹，还变态得让人叫你哥哥！你们北城人玩得真花！”
她见傅清黎变了脸色，以为被自己戳中了心思，语气更加嘚瑟，“既然你这么不上道，那我就给林溪多介绍几个哥哥，让她喊个够！”
“王君雅！”傅清黎不怒反笑，第一次认真地叫出她的名字。
“是我，怎么怕了？想跟姑奶奶求情，晚了。”她手环着胸，一脸傲慢。
“你父亲叫王立对吧？经营酒吧会所之类的娱乐场地。”
“原来你还打听过我的家境？怎么？想当我的小白脸，”王君雅咯咯地笑，“我说过晚了，之前你要是提出来，我肯定毫不犹豫地答应，但现在你做我的舔狗了。”
“嘟嘟嘟……”随着喇叭声，一辆黑色的奔驰在路边停下，司机从驾驶室出来，看样子是想要过来。
傅清黎抬手示意。
司机立刻停住脚步，不管全身曝露在太阳底下，恭敬地站在车旁等。
傅清黎正视王君雅，唇角微弯，笑意却不达眼底：“好心劝你一句，现在就回家提醒王立，灰色产业赚得虽多，但该收手就要懂得收手，别太贪心！”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朝着车子走去。
司机很有眼力见地，适时拉开车门，将手放在车顶，等傅清黎安然做进车里，这才回到驾驶室，开车离开。
车子扬长而去，等到车尾灯都看不见的时候，王君雅终于反应过来，狠狠地跺脚。
却没想到习惯性用了受伤的那只，痛得眼泪都飙了出来，龇牙咧嘴地骂：“这个混蛋，竟然诓我！”
她方才确实有一瞬间的怔愣，知道她爸爸经营的场所并不奇怪，但知道场所内有灰色产业的人，少之又少。
连她妈妈都觉得自己的丈夫是很正经的商人。
可她初中就撞见过，父亲吩咐经理，送几个姑娘到会所包厢，说里面的大人物喜欢清纯的。
她心里觉得这都是那些女孩自己的选择，但也明白这触犯了法律。
所以她一直装不知道。
突然傅清黎被提起，她心里自然大骇。
可细想之下，这些事本来爸爸就做得隐蔽，而且还有高层领导参与其中。
这些年，被警察查了好多次，也没查出问题。
怎么可能轻易被一个学生知道？
傅清黎这么聪明，估计就是觉得娱乐场所必然存在灰色产业，才用这个来诓自己，以为可以威胁到她。
小姐妹自然不知她心里的想法，看傅清黎说得煞有介意，忙问王君雅：“雅姐，你现在回家吗？”
“回什么？”王君雅将火气发到说话的人身上，“他胡说的你也信！”
说完，她恶狠狠地回头看向图书馆的方向，“他走了，林溪可还在呢！”
市图书馆附近有个大型商场，王君雅她们是在那儿吃的午饭。
大热天，不好打车，他们只能走到主干道这里来。
却没想到远远看到傅清黎和林溪下车，进了图书馆。
正想着怎么能混进去，装作偶遇，傅清黎一个人出来了。
现在傅清黎放个狠话就走了，她没办法追不上。
但对付林溪，她们这人手可是足够的。
市图书馆凭卡进出，她们都是群不学无术的学渣，从来没办过卡。
她们又没带身份证，无法办卡。
最后王君雅决定留下两个人，在图书馆对面的咖啡厅盯着，自己先去医院看看脚伤。
等到林溪，是五个小时后。
邱姨准备的三明治，够她和何夏朵当晚饭吃。
但傅清黎走前，再三叮嘱她们吃正餐，还特意掐着点，打电话提醒她们。
正好何夏朵之前念叨过烤肉，她们就决定去附近商场。
刚出图书馆，林溪就有种被人盯上的感觉。
回头查看，却没看到什么鬼祟的人，只有几个打扮入流的女生，边走边有说有笑，似乎只是同路。
可走了一会，被人盯上的感觉还是很强烈。
她索性伸手去拉何夏朵，脚下加快步伐。
“怎么突然走这么快？慢点走，太热啦，我要化了。”
林溪怕后面的人听到，只能先扯谎：“我想去厕所，很急，快走。”
何夏朵一脸生无可恋：“不是吧，你刚才出来的时候不是刚去过，肚子突然不舒服？”
林溪脚步不停，侧头用余光观察和其他人的距离，确定别人听不清，才压低声音和她说：“我感觉后面有人跟着我们。”
身后还是刚才那几个女生，隔着的距离比刚才远了点，但林溪总觉得她们的脚步好像也比刚才也快了些。
“啊？”何夏朵吓一跳，下意识想回头去看。
被林溪一把拽住胳臂：“别回头，我们先进商场。”
估摸着走了五分钟，林溪借着和何夏朵聊天，观察到那些女孩还是离她们不远不近，这显然不正常。
她们特意挑人多的地方走，没一会就进了商场。
林溪拉着何夏朵先拐进了离门最近的礼品店，走到最里面的那排货架，找到一个外面看不清，但便于她们观察的位置。
果然发现方才在她身后的那些女生，分开在附近的店里寻找着。
“怎么样？”何夏朵用气声问她，“确定了吗？”
“确定了。”林溪拿了货架上大型拼图做遮挡，幅度很小地给她指门口的那些人，“那两个，还有那三个，还有那边的两个，她们刚才就在我们身后。”
这时，离这家店最近的女生回头，脸正对她们的方向。
何夏朵一下就认了出来：“我靠，是王君雅啊！”
她这么一说，林溪也反应过来，艰难地辨认：“她妆画得，我都没认出来！”
“很正常，我上次在酒吧那条街碰上她，也差点没认出来。”何夏朵见那些人都聚回到店门口，怕被发现，忙拉着林溪换了个货架，“不是，她跟着我们干嘛？不会还记恨上次被少爷拒绝的事，想找我们麻烦？”
“我也不知道。”
“我们现在怎么办？少爷也不在，我们要报警吗？”
“现在报警没用，她们没有实际的行动，完全可以说只是同路。”
“那怎么办啊？”
林溪脑子中快速地分析。
现在盲目得逃跑，弄不好反而会让她们找到动手的机会。
她把手机拿出来，拨通了何夏朵的电话，让她点接通。
“如果她真的是因为上次的事，那我才是她的目标。这个商场是个圆形，左右都有厕所，待会出门后，找个借口你往左边，我往右边。如果我发现她们在身后，就会连续敲听筒。你确定安全后就把电话回拨过来。我到时候去厕所找个隔间躲起来，你去找商场保安。如果是你被跟，我们就反过来做，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
王君雅确定了她们的位置，带了两个人进来，停在不远处。
装作无意地看耳饰，动作却是心不在焉。
林溪假装没发现，自然地拿起货架上的杯子，用正常的音量感叹：“这个杯子好可爱。”
何夏朵配合地拿过来，观察了下：“嗯，不过杯壁太薄了，倒热水容易烫手。”
“那算了，”林溪颇显遗憾地把它放回去，“我待会去另一家饰品店看下，你去吗？”
“我就不去了，我先去买奶茶，直接去奶茶店等你。”
“那也行吧。“
两人出了店门，依照计划分开走。
林溪没走多久就发现王君雅的人跟在这里后面，目测人数，何夏朵那边是安全的。
她偷偷将手伸进口袋，边敲着手机的机身，边拐进了另一家饰品店。
走到卖杯子的货架边，假装挑选商品。
王君雅应该是听到了她方才传达的行程，所以这次没有进店，而是站在正对着店的景观台等着。
没一会，林溪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起来。
她瞄了一眼门口，见她们并没有进门的打算，就把手机拿出来，看显示“何夏朵”，就接起来放到耳边：”喂，姐姐。”
何夏朵现在可没有心思调侃，焦急地问：“我这边确定没有人跟踪，你那儿怎么样了？”
“我和朋友在一起逛街呢，她们在外面等着我，放心啦，有一群人一起的。”
“那我现在去找保安，到时候是带着他们去厕所吗？”
林溪语气正常，像真的在唠家常：“对啊，这里新开的店，排队估计还要五分钟，很快的。”
何夏朵一下子就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明白，你千万注意安全！”
“嗯嗯，我等着你来我家呢。”